“哦”欢萦望着怪人的背影,忽然觉得怪人看她的时候,以及转身离去的时候,眼神中都有一种说不清的奇怪的神色,难道这怪人是她认识的人,应该不会,欢萦当即否定了这个想法,她认识的人当中,怎么可能会有一个遭了难的花农呢。“你不是说,他嗓子也被烧坏了吗,那你是怎么知道他的一切的,欢萦问道。“噢,他的嗓子是被烧坏了,是他写字给小人看,小人才知道的,小人小时候上过几天学,所以还识的几个字。”“他写的字呢,拿来我看看,”欢萦转脸却发现汉子诧异的瞪着自己。欢萦意识到,也许自己对怪人所表现出来的好奇,让汉子把自己也看成怪人了,便解释道:“我是说让我帮你看看,看看他有没有写错字,或者你有没有认错字。”“这个”汉子说,小人肯定没有认错,他是叫霍山,他当时是用木枝在沙土中写给小人看的,后来小人看完后,他就把那些字全给抹了。当然,不抹的话那些字也留不到今天。”“原来是这样,哦,那算了吧。”欢萦有些失望,但她确实看见怪人只顾埋头忙碌,却并不朝他们这边看一眼,所以有些疑心自己刚才是不是惊慌无措而看走眼了呢,或许怪人的眼里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被自己的反应过度给郁闷到了吧,“行了我走了。”欢萦对汉子说:“你这里的花,我全部买下了,明儿我就喊人来搬花,这十两银子你先收着,当做定金好了,全部的雪香瑞需要多少钱,你且大致算一下,明儿搬花的时候,我会如数补足,只多不少。”“啊,夫人全部都要?”汉子瞪大了眼睛,“好好好,那太好了,小人保证准备好一些,明日单等夫人大驾光临。”欢萦不在说话,若有所失的之后看了一眼那怪人的身影,叹了口气转身离去。“夫人小心路呀,多谢夫人。”汉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欢萦却仿若未闻,思绪有些飘忽迷盲的她,并没有察觉到,就在她离去之时,一直埋头干活的怪人,却直起身子,久久的凝望着她的背景。回到卫郡城时,天已经黑下来了。欢萦独自一人摸到陆将军府,小瓷她们早就等急了。“夫人呀,我都快要与欲哭无泪了,你也真是,说跟人走就跟人走,谁知道那家伙是不是杀人越货的角色。”所有人当中,小瓷是最着急上火的,所以她一见到欢萦,便止不住唠唠叨叨起来。“也怪我,当时怎么就一时糊涂,听凭夫人跟他走了呢,这要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向卫王交待呀。”付安安无辜的瞪着欢萦道:“这些话陆夫人已经唠唠叨叨了一下午了,军帅姐姐,你在不回来,连我都要抓狂了。”“是呀军帅,你跑哪去了,”陆子嵩从屋内走出来,给欢萦递了一杯茶,“渴了吧,喝口水润润嗓子,军帅你也是,怎么就冒冒失失的,连对方底细也不说,就去看什么花田呢。陆子嵩脸上的表情有些啼笑皆非。“好了,我错了,”欢萦喝了一口茶,显得心不在焉道:“陆将军真不好意思,我想小瓷去陪我多住两夜,想必你不会介意吧,你们两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当然不介意,我怎么会介意呢,这不小瓷的包袱都准备好了,即刻就可以跟夫人回宫。”“那我呢,那我呢,军帅姐姐我能跟你去卫王宫看一看吗?”“这—”欢萦微笑道:“这得跟卫王说一声,因为毕竟是他的王宫呀,不过我想问题不大,他一定会同意的,你今儿就先回客栈,等卫王一同意,我就派人来接你好吗?”“那好吧,”付安安有些无聊的站起来,“我还是去酒肆找施风吧,也就他闲,跟我一样闲。”刚出陆府,一辆厢式马车刚好奔到陆府门前停下,枚争从车箱里探出头,见一些人都站在台阶上,便连忙跳下来,走到欢萦和小瓷身边。“哎呀,二位姑奶奶,你们二位走动一趟耗的时间可真够久的,这都什么时辰了,卫王还等着你们回宫用晚膳呢,结果菜是热了一道又一道,就是不见你们回,怎么样现在终于能动身了吗?”欢萦和小瓷相互看了一眼,欢萦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另外有些事耽搁了,不怪小瓷,走吧枚争,回宫后我自己跟卫王解释好了。“咳咳”枚争假装清了一下嗓子,“我一个做奴才的,哪有什么资格说主子,不过是久等夫人不回,心里有些发急罢了,夫人临走时说去去就回,这一去竟就去了大半天,别说奴才,连卫王都急了呢。”“知道了,”欢萦笑道:“那就别废话了,我们赶紧走吧。”枚争便向陆子嵩拜别,“陆将军,大喜之日的各项婚迎礼续,奴才明儿再来找将军详细商谈,今日先将她们送回宫去,就不多叨扰将军了,好事将近,将军自己多加保重,奴才告辞。”“有劳枚主事,请代陆某敬谢卫王,”陆子嵩恭恭敬敬将她们送上了马车,目送她们远去。流觞宫内吃饭时间,欢萦将自己下午去郊外的花田转了一圈的事,给卓瑞桐和小瓷说了一遍。欢萦道:“卫王,这也算个大兆头,今年的第一场大雪来势凶猛,不仅帮聂空顺利夺下了粟州,也致使北戎受雪灾严重,王庭不得不迁西,以至朝鲁巴叛离,叶苏赫趁虚而入顺利夺权,这些都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是天降大雪已助卫王啊,如今卫郡城中又出现了雪香瑞此种奇花,未尝不是上苍在暗示,京都瑞雪丰年,卫王一定可以达成夙愿心想事成的。”“呵呵,世说之人都也求的吉利,所以常推算什么,天降神瑞之类,不过本王却是不信这一套,也许一切都只不过是巧合罢了。”“不,不是巧合,”欢萦道:“人们常说天时地利人和方能成事,可见时机环境在配合人自身所创造的条件,才能最终实现目标,世间所谓巧合之事,不过表面看上去巧合罢了,其实内在必然是因果相连的。聂空送走了第一场大雪的时间择机而动,自然顺利拿下粟州,而我和陆子嵩他们,对远袭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即便可能不会有现在的效果,但有所收获这是必然的,只是看收获的多少而已,我建议卫王将那花农所有的雪香瑞买下,除了为小瓷大婚和卫王宫装点以外,我还建议卫王抽拨出一定的银两,以花神示瑞为名,带领文武百官和卫郡城中全体百姓祭天敬神,时间可以选择在锦夫人庙建成之后的第二日。”“这是为何?”卓瑞桐不解道:“一束小小的花,值得如此大张旗鼓兴师动众吗?”“值的,”欢萦笑了笑解释道:“卫王刚才不是也说,世说之人敬天为神,都希望能求个吉兆吗,如今天下形势混乱,各路纷争不觉,只要一天不统一,老百姓便是人心慌慌,动荡不安的,如果卫王得到花神示瑞的事传扬出来,就等于告诉天下人,朝廷正确的主宰是瑞王,有神灵在暗中护右,卫王很快就将收复江山,登上大统宝座,此说虽然你我都不相信,可是它能安定卫郡百姓的人心,又能搅乱敌人的心神,更能让其他许多犹豫不定,还处于观望状态的势力,还倒向卫王这一边,此所虽蛊惑和煽动,卫王且不可小看了它的作用。”“本王明白了,”卓瑞桐淡淡道:“我母后所做的,只是拉拢人心的一个方面,而你这更进一步,为我们最后的胜利做出铺垫是吗?”“是呀”欢萦道:“我想来想去,吴王和卫王你属于同室手足,可吴王他本来就是皇长子,若不是她的母妃被诟陷至死,被先皇首先立为太子的应该是他,故而在很多思想保守人的心目当中,但他们不好在你和吴王当中做出选择时,他们一定会更倾向于投靠吴王,因为毕竟人伦纲常长幼有序,即使你比吴王更优秀,可他们也会遵从次序择主而封,但卫王得到神右就不同了,所谓天道人伦,天道自然是排在第一位的,皇帝之所以又叫真命天子,乃指他是受命于天,现在卫王受命于天,谁才是真命天子,不就不言而喻了。”“你说的对欢萦,”卓瑞桐沉思了一会儿道:“反正带领百官祭天,除了耗费点人力、物力外,也没什么其它的坏处,本王依你便是。”“哎,主上、夫人,你们讨论的事小瓷每每听来,都是如在云里雾里不知所以,不过小瓷相信,有没有花神护右,主上都一定是未来的真龙天子,嘻嘻。”小瓷调皮的打断他们道。“嗯,你虽然云里雾里不知所以,可这一点倒的确真知灼见,我是十二分的同意,”欢萦说着,微笑地给小瓷夹了一筷子菜,“听不懂就多吃点,知道你的嘴闲不住。”“主上你看,夫人真是,奴婢才不过说了一句,她就闲我烦堵我口舌,”小瓷不满的嘟囔道:“还说想我呢,原来都是虚心假意哄我玩的。”“呵呵…”卓瑞桐尴尬的笑着,端起面前的酒杯慢慢的自斟自饮说道:“你们回来好啊,你们一回来这宫里可就热闹了许多,要不小瓷你就别嫁了,留在宫里陪夫人掐架玩吧。”“主上,这是什么话,”小瓷愣住。“没听出来吗”欢萦在一旁幸灾乐祸道:“主上说你在不乖,就罚你一辈子不能嫁了,所以你还是乖乖的吃菜就好,知道不。”“主上啊,”小瓷苦了脸道:“奴婢算明白了,主上和夫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公理可言,算了你们继续说,奴婢保证决不会在说一个字。哎呀,趁着你们说话的时候,将所有的菜风卷残云的扫光,让你们什么都没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