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章 至情至伤（一）

修改了错误的。暮雨发誓，明天一定在晚上十点前更新。下班不吃东西也要先写~~不然的话，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玩心，乱中出错~~~《千帐灯.江南旧事》，独家首发于纵横中文网，暮雨初歇作品。http://book.zongheng.com/book/64279.html。******太皇太后看了看康熙的眼神，略有所悟：“你的意思，皇祖母明白了。可是，孙儿，你真是想好了吗？真是想好了，就把这个姑娘给了纳兰那个小东西？你真的不后悔？”康熙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良久，说不出话来。那个在迎风站着的女子，风姿绰约，远远的看着他，总是不卑不亢，就仿佛是一株幽兰一般，在这皇宫里显得是那么的卓尔不群。他心底，该是真心的喜欢这个女子的，想听她机敏的话语，想看她扬眉浅笑，想呵护她一生，说些，只能说给她才能听懂的话。曾经，是那么的想拥有的，也以为是必定会拥有的人。可是，现在，却是真的要放手了吗？太皇太后这样一句问，康熙也迟疑了。太皇太后看了一眼康熙，也大抵知道了他的心意。她拍了拍孙子的肩膀：“你也不要心急。不必想着什么事儿，都是一下子促成了。如果真是喜欢她，就留着她吧，女人的心，经不过时间的磨折，慢慢的，她也就能明白了。一个臣子，如果敢跟皇帝争女人的话，皇上是该让着他多些还是防着他多些？若是他真是对西林瑾有心，有瑾儿再宫里头，他也会对你忠心的……”太皇太后意味深长的说道。看了太多的世间风云变幻，太皇太后对人心的揣度，自有别一番的智慧。康熙禁不住犹疑了。“皇祖母……”沉思着，犹疑着，想了好久，康熙还是转身对太皇太后道：“皇祖母，孙儿还是想把西林瑾给了纳兰……不是孙儿让着他，是孙儿第一次，去很爱一个女人，孙儿知道，爱一个人得不到的难过。西林瑾是孙儿爱的人，孙儿不愿意让她难过。孙儿把西林瑾给了纳兰成德，也不是要他怎么样。孙儿信他的忠心，知他的才华，孙儿这样做，不过是想成全两个真心相爱的人……”康熙说的很是艰难。他的手按住桌子一角，紧紧的攥着，似乎在努力着平息着心头的波澜起伏。说完了这通话，说服着自己不要后悔。“如果你真的是想重用纳兰成德，就别把西林瑾给了他。妒忌，有时候不是由你自己控制的。你现在，是一时的心血，也许是为了你理解的所谓的爱，就这样的放了西林瑾。要是你真的觉得自己是深爱她，那么，多几年，你真的不后悔？那个时候，看着他们的幸福，你是不是还如现在这样，会欣赏纳兰成德，会信得过他？也许，你那个时候会恨他，你的妒忌，会害死了他，也害了你和西林瑾。”太皇太后的目光深邃。康熙也不由得一愣。皇祖母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人心，但是，康熙还是第一次，很果断的否认了祖母的想法。“不会的。孙儿，如果连自己的心都克制不了，又怎么做大清的帝王！孙儿说了，要给西林瑾幸福，孙儿就能做到。”康熙坚决的说道。太皇太后的目光温润，良久，她点了点头：“如果是你决定了，就去做吧。她也许在抄经书，你不妨去看看她……”康熙点点头。********慈宁宫的一侧房间，西林瑾正在入迷的看着眼前的书，全神贯注，丝毫不察觉有人进了房间。一盏孤灯，一杯清茶，青烟缭绕，一卷书。虽然，不是纳兰府熟悉的书房，但是，看着书里的字，还是能透过字，感受那写下字人的情谊。“催花未歇花奴鼓，酒醒已见残红舞。不忍覆余觞，临风泪数行。粉香看又别，空剩当时月。月也异当时，凄清照鬓丝。”能想象他写字时的情形，微皱的眉头，怅然若失的看着窗外的明月，听着声声滴漏……连西林瑾也不知不觉的感受到了那一份怅然若失，不由得轻叹了一声。“叹什么气呢？”一声关切的询问从身后传来。“皇上！”西林瑾不由得一惊，连忙是站起身来，向康熙施礼。“西林瑾叩见皇上。”“起来吧……”康熙虚扶了一下西林瑾。“让朕看看，你这是看的什么书？朕瞅瞅……”说着，康熙就拿起了桌子上的书。西林瑾想要去阻拦，可是，却到底也是没有动。《侧帽集》。康熙看在眼里，不由得一笑：“《侧帽集》，这个名字起的好……纳兰成德不仅是满人里头的大才子，看起来，还是有些魏晋风骨的……他是想引领一代词风吗？”西林瑾猛的抬头，没有想到，康熙不仅没有恼怒，而且，他竟然也是表哥的知音。“你别这样看着朕……怎么了？朕的脸上有什么东西，让你吃惊了？”康熙半开着玩笑。西林瑾连连摇头：“当然不是，当然没有了……西林瑾是诧异，陛下是懂得表哥的人……”“说起来，我与容若一起读书也有些时日了，他自然是不会羡慕满城的女子为之痴狂，也不会去做让人竞相效仿的华服的富贵公子，他看重的，更多的是他的诗词文章吧……不过，朕想他的才能，不该只在诗词文章，朕，知道，他的才华横溢，应该能有更远大更辉煌的前途。”康熙说道。西林瑾看着康熙，一语不发。“怎么。不说说你的意见……”康熙问道。西林瑾浅笑着摇了摇头：“陛下对于自己手里头的臣子，肯定是胸有成竹的，西林瑾不用说什么。西林瑾要说的，都是陛下知道的。再多了，西林瑾就不该说了……何况，太皇太后让西林瑾在这里，是收敛性情，抄些佛经的，所以，西林瑾更是不能多说……”康熙呵呵一笑。“你真是太过于小心聪明了……”康熙看着西林瑾，良久道：“不过，朕想猜猜，你想说的，又觉得不该说的，看看朕是不是猜得到？若是朕猜到了，你就点点头。告诉朕，真是猜得正确的。怎样？”康熙说道。“好。”西林瑾应道。“你想说的，大概是，纳兰成德看重的，当是一个情字吧。对你，他有情，对朋友，他也有情。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也许，所谓的荣华富贵，所谓的前程，在他的眼里，比不过，一个情字。比不过你……”康熙说道。西林瑾震惊，仰头看着康熙。康熙也看着西林瑾，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目光仍旧是温柔的。似乎是被康熙的温柔的目光所鼓励，西林瑾重重的点点头。“是。就像是皇上所说的。表哥词里头，都是落寞的，都是凄苦的，都是无助的……这些，不是皇上的高官厚禄，可以给他的，可以让他幸福的，可以让他满足的。”康熙点点头：“你的意思，朕明白了……回头，朕，朕给你们一个机会，成全你们……”康熙道说的很艰难。但是，到底是说出来了。说出来了，就没有那个后悔的余地了。西林瑾很是惊愕，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了？”康熙问道。西林瑾摇摇头：“我，我没有听清楚皇上说了什么……皇上……”似乎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西林瑾又摇了摇头，改变了主意：“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是想说，不该是这样的……皇上，不该是这样说，这样做的……”这下子，却是康熙愣住了，他有些意外的看着西林瑾：“这倒是奇怪了，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怎么？不是你，一心想和纳兰厮守终生？不是你也说，他日思夜想着你，让他落寞凄苦吗？如今，朕让你们都如意，朕，答应给，等到合适的时机，就把你送出宫去，成全了你们。怎么，你却是不愿意，不相信了？怎么，不该是这样呢？”康熙问道。西林瑾泪水滴落，她屈膝跪在康熙面前，：“西林瑾谢谢皇上。是西林瑾不知福，不惜福。西林瑾负了皇上的心意。”说罢，西林瑾叩头行礼。“不必了……朕喜欢你，不愿意看你这样凄苦。瑾儿，朕告诉你，朕这样做，是因为朕喜欢你，你相信吗？”康熙看着跪在面前的女子，道。西林瑾抬头看了一眼康熙，旋即又低下头，却不说话。“你不愿意回答，那就不必回答了。朕知道你为难……如果是一个臣子，敢跟朕争任何的东西，朕都是不会轻易饶过他的。不过，是你喜欢的人，就算了……何况，朕还真的是看好成德。希望，你们不要负了朕的心意，好好的过日子吧。”康熙转过了身，最后的话，说的很轻。可是，这话在西林瑾的心中却是极重极重的。西林瑾点点头：“皇上的恩情，表哥和西林瑾会一辈子铭刻在心的。”“不过……”康熙转过身来：“瑾儿，现在不是时候放你走……不是我不愿意，是还不是时机。你刚从寿安宫调到慈宁宫，说着就离宫出去了，太可疑了。朕告诉你，朕要出宫一次，你跟着朕一起去吧，还有你的表哥，到时候，有合适的时机，朕就把你许给了他。”西林瑾连连点头。只要是能够见到表哥，她都是愿意的。“是。瑾儿愿意。”康熙苦笑着点点头，西林瑾答应的太愉快了，从来，都是没有见到她这样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