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你爱我还是爱钱？

这声音李逍尘认得，是华夫人的。他全副戒备，小心谨慎地往洞口走去，以提防对方偷袭。可到了外面，却不见华夫人的人影。只有山下被迷阵困住的那些姜家弟子。姜蜜儿走到他身边，说道：“她人不在这附近。华阿姨忌惮我的紫琊剑。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她是不会上来找死的。”李逍尘俯视着山下那一道道手电筒光芒，皱眉道：“我们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可是又怎么逃得出去？”姜蜜儿细细思考了片刻，郑重地盯着李逍尘的眼睛：“我问你，假如我们能杀出重围，下一步你打算做什么？”“当然是按照我们原先的计划去做啊。我跟你回姜家，帮你当上当家。”姜蜜儿叹了声气，幽幽说道：“如果我改主意了呢？”“改主意？你什么意思？”李逍尘眨眨眼，没明白过来。姜蜜儿咬着嘴唇，在心里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口来：“我不要当什么当家了。我只要你跟我一起找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快快乐乐过一辈子。你愿意吗？”她忐忑地瞅着李逍尘的嘴巴，既希望他马上开口回答，又害怕得到的是一个令自己失望的答案。李逍尘被这番话怔住了。他呆呆看着姜蜜儿的眼睛，问道：“你没在开玩笑吗？”姜蜜儿拉起他的手，坚定地说：“我是认真的。我已经考虑了很久了。只有这条路，对我们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稍稍沉默，李逍尘又问：“你是不是觉得难当上当家了，才说这种丧气话？”“没有啊。我不想当姜家的当家，是有别的原因的。这个以后我再告诉你。我现在只问你，你肯不肯跟我一起去寻找属于我们的天地？”李逍尘为难地说道：“我跟你逍遥快活了。那我的家人怎么办？”“我可以设法叫人保她们周全。每个月给她们一笔钱，让她们过富足的日子。如果你还放心不下，我们去征询她们的意见，看看令堂和令妹愿不愿和我们一起住。或者……”“姜蜜儿。”李逍尘突然打断了她的话，“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什么问题？”姜蜜儿看他表情凝重，已猜到了一些。“为什么你会选我？天底下那么多人，你为什么偏偏就雇我当未婚夫，去帮你争那个当家之位？修仙界的高手多得是。你为什么来找我这个什么也不会的小子，而不找别人？这次不准你胡扯蒙混过去。”姜蜜儿心想自己果然没猜错。她微微笑着，摸出挂在脖子上的项链：“你看我这条链子可爱吗？”李逍尘心里只想着要她尽快解答，哪有心思去管什么项链。他随意看了几眼。那项链做工精美细致。项坠是一个拇指头般大的心形挂饰，很适合女生佩戴。“好看。”李逍尘随口答道。姜蜜儿说道：“你想要的答案，就在我戴的项坠里。你……”“贱人！你胡说！阿克从来就没喜欢过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仙医鬼婆突然发疯似地对着洞外大叫起来，把姜蜜儿要说的话给切断了。她从**挣扎下来，但因站立不稳，很快就倒了下去。小莎过去付她，却被一把推开。仙医鬼婆挣扎着站起，步履蹒跚地走出洞来，对着夜空哈哈大笑：“死**，你想不想见一见当年那个被我掳走的贱种？当年，我本来想马上杀死那小野种。可是这样岂不是便宜了你？我把你强-暴阿克生下的贱种抚养长大。每天都想尽办法折磨她。你现在是不是很恨我？哈哈，哈哈……”李逍尘和姜蜜儿听了她这如同自言自语的疯癫话，都不禁扭头看向手足无措的小莎。他们不约而同地想道：难道小莎是朱月华的亲生女儿？李逍尘就在此刻恍然想通了。怪不得在见到华夫人的时候，他会有种在哪见过的熟悉感。原来华夫人长的跟小莎的确有几分相似。看来小莎真的是华夫人和梅尔扎克的私生女。仙医鬼婆侧耳向天倾听了一阵，顿时怒气勃发：“不会，不可能！贱人，你在骗我！阿克喜欢的人，是我！他心里真正喜欢的只有我，只有……噗！”她怒极攻心，一口气憋在胸中，竟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李逍尘和姜蜜儿赶紧把仙医鬼婆扶回到**。神志迷糊之间，她恍惚能看到在自己左右的尘、蜜二人。她嘴里念叨着：“你们快……快给我造娃娃……我要看着你们生出……”剩下的话，她再也没气力说下去。之前华夫人用搜神传音术把自己的声音传开了去。虽然一时破不了这一路上设下的重重迷阵，但总算把仙医鬼婆的方位给锁定了。华夫人便改用隐蔽传音，只让仙医鬼婆一个人听到她的声音。所以仙医鬼婆才会像个疯子一样对天说话。现在她已过了回光返照的时期，随时都可能撒手而去。仙医鬼婆这辈子与梅尔扎克好事难圆。又见李逍尘和姜蜜儿感情甚笃。她便不自觉地把自己毕生的梦想压在了他们二人身上。仙医鬼婆在潜意识里，已经把李逍尘当成了当初意气风发的梅尔扎克，又把如玉美人姜蜜儿当成了她自己。心里总想着要玉成他们的好事，以弥补自己一生的遗憾。所以原本打算对姜蜜儿见死不救的她，才会在看到他们两个生死相依的情形之后，改变主意，教李逍尘化解乌莲尽封术的方法。她再三催促李逍尘和姜蜜儿“圆房”，则因为多年前撞见梅尔扎克和华夫人的那一幕而留下的阴影所作祟。仙医鬼婆不想让除姜蜜儿之外的其他女人跟李逍尘发生关系，一如她不愿梅尔扎克和别的女人亲热那般。在没有重伤之时，她还可以考虑到姜蜜儿体虚，让他们暂时不行这事。可现在她命在旦夕，已经等不了了。唯有让他们尽快结合，她才能安心逝去。李逍尘听她说话总是这样颠三倒四，也就不跟她计较。此时，仙医鬼婆似乎又听到了什么声音。华夫人又传音给她，用尽一切**的词语，说出当年的那晚和梅尔扎克所做的种种荒唐事。仙医鬼婆气得咬牙切齿，怒火上升，不住大骂“贱人”。没多久，她突然一个呼吸没过来，竟当场气绝。李逍尘、姜蜜儿和小莎都吃了一惊。观察了一下，李逍尘伸手去探仙医鬼婆的鼻息和脉搏，方才确定她已经死去。小莎扑在床前，哭得稀里哗啦。情绪完全失控。姜蜜儿哀叹一声。心情也跌入了谷底。她走到外面，倚着洞口的山石，呆呆眺望黑暗的远方，不忍再看悲伤的场面。李逍尘安慰了小莎好半天，又走到姜蜜儿身旁，正欲开口，却听她说道：“现在的情势很严峻。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你愿不愿和我一起海角天涯？”李逍尘对姜蜜儿的偏执感到不解：“非要这样不可吗？现在又不是面临绝境。我们完全可以想出一些办法去解决。”姜蜜儿摇头说道：“你不懂。你不了解整个事情。你以为我当上姜家的新一任当家，就能把事情全部解决掉？那只会加速缩短你我相处的时间。我很烦，现在不想细说。我只问你，你到底愿不愿？给我个答案。”李逍尘从没见过姜蜜儿像现在这样烦躁和不安。对于姜氏世家的斗争，他的确知之甚少。从始至终，李逍尘只不过是为了完成对姜蜜儿的承诺而给予她支持和帮助。他虽然和姜蜜儿的关系非同一般，但却没能全盘了解姜家内部争斗的始末。一时间，他不知该怎么回答姜蜜儿才好。姜蜜儿看他一脸为难，便从身上拿出一叠钱：“我没心情说太多。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跟我逃得远远的，永远不回姜家。然后我把项链里的秘密说给你听。二是拿上这两千块钱，立马给我走人。从今以后，咱们再也不相见。你的任务也就此结束。”李逍尘眉头紧锁，问道：“没有第三条路吗？”姜蜜儿垂目下视：“你看，下面人数那么多。就算想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我知道你有办法逃走。可我现在不愿回姜家了。我只想和你一生一世。如果你要带上小莎，我也不介意。”她没有正面回答李逍尘的问题，但话中之意已隐含了她的态度——没有第三选择。“蜜儿……”李逍尘当然想和姜蜜儿逍遥自在。可就这么一走了之，什么都不管不顾，怎么能行？他的家人会不会受到姜家的攻击？还有，仙医鬼婆临终前交托的事还没办妥。姜蜜儿把那两千元放在洞口边。自己坐在钞票旁。“两千块是我现在身上所有的钱。要么选我，要么选它。要美女还是金钱，你自己决定。或者说得不那么势利：你要感情还是要钞票，爱我还是爱钱？”李逍尘在内心里挣扎了好久。到底该选什么？如果选了钱，就等于把姜蜜儿抛弃。姜家的人迟早会爬上来。虽然她身上已经没有了乌莲尽封，但要恢复到原先的雷劫境界，还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以她目前的状况，根本抵挡不了那么多人。也就是说，这种做法无异于把姜蜜儿送给姜家惩办。要是选了姜蜜儿，就必须为了感情放弃一切。其实李逍尘所拥有的并不多。剔除掉分量不重的砝码。剩下的无非就是情人和家人，孰轻孰重的问题。李逍尘细细考虑了一会，非常苦恼地在心里问自己：我该选姜蜜儿还是两千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