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在被带离魔军大营的一瞬间,将手中的神雷眼藏准确无误地弹到了波旬的身上,耳畔响起轰然巨响时,他已被带到了神雷诛魔阵的攻击范围之外,轰,被雷光划破的苍穹好似要爆炸开一样,如野兽般咆哮着,降下了暴怒的狂雷,整个魔军大营如同被数千辆轰炸机狂轰滥炸似的,瞬间变成一片狼藉,大部分來不及掏出大营的天魔族将士,都死在那强悍无匹的暴雷的践踏之下,纷飞的碎末血肉之中,还夹杂着泥屑败土,整片天界的土地都为之震颤,持续不断轰击下來的惊雷,将魔军大营爆得连渣滓都沒剩下,若非有四颗眼藏限定了攻击范围,只怕这暴走的狂雷会四散开去,将整个上古仙界化为修罗场,这些从九天之上引來的狂雷,将上古仙界映得如同白昼般光亮,那大营中千万魔子魔孙撕心裂肺的绝叫哭喊,直冲云霄,凄惨得令人不忍闻之,渐渐的,围绕着竖直轰下的雷光漩涡式涌动的黑云,如同敷在伤口上的金疮药一样,一点一点将撕开苍穹的巨大裂缝填平,那嗜血的九天暴雷,在屠戮了不计其数的天魔族将士以后,似乎意犹未尽,但却不得不被推回了裂缝里,满目疮痍的魔军大营犹如无休止惩罚罪人的炼狱,变得血红一片,触目惊心的裂痕,从营地上一直伸展下去,深不见底,空中飘着浓厚的血腥味,那暗红色的噬人血雾,缠了细小的烟尘,在大营附近一带形成了雾血之霾,待最后的惨叫声渐渐终止,周遭变得无比寂静,天蒙喘着大气,有些力有不逮地瞥了刚才将他从波旬身上拉走的萝伽,沒有说话,萝伽望着那数百万魔军将士灰飞烟灭的死亡之地,喃喃道:“真是可怕的力量……幸好我已不是你的敌人,不然恐怕也躲不过魂飞魄散的下场……”天蒙一手扣住她的手腕,沉声道:“方才为何要把我拉走,你帮着魔王波旬,就是我的敌人,我虽然为了发动神雷诛魔阵,损耗甚巨,但依然可以叫你死无葬身之地。”“你才舍不得杀我~”萝伽娇媚地笑着,依在天蒙怀中,“你怎么这么说人家,要不是人家把你带走,你早就和王上同归于尽了,人家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呢。”天蒙无法否认,因为萝伽所说的是事实,他原本就想与波旬一起葬身于九天暴雷的神威之下,压根就沒想过还能活命,若不是萝伽把他带离魔军大营,他如今怎能好端端的与萝伽说话,“嘻嘻,就知道你这人心肠软。”萝伽像蛇一样缠上了天蒙,“品尝过了人家的身体,你一定舍不得杀萝伽的~而我在亲身体验过你的威猛后,这一生一世只怕片刻也离不开你了,反正上古仙界也容不下你,不如我们一起去寻找一处只属于我们的二人世界,永远恩爱,人家要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夫君~”听了这番话,天蒙心里多少有些安慰,自从被仙帝视为眼中钉以來,他时刻都得注意自己的言行,谨小慎微,他也晓得自己功高震主,不能长久立于仙殿之上,尤其是这一次,仙帝的猜忌,已削了他的兵权,萌生退意的天蒙,带七百人來到此地,就沒打算再活着回去,战死沙场,便是他最后的夙愿,谁想在执行最后的作战方略时,他意乱情迷地跟萝伽有了一腿,强烈的责任感让他产生了活下去的念头,如果他战死在这里,那便是对萝伽不负责,想來也可笑,天蒙觉得自己越來越不着调了,心里竟然想着要对一个魔女负什么责,可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弃萝伽于不顾,这一刻,听着萝伽说出这种人界夫妻之间的小情话,他顿时有了一种踏实的感觉,天蒙忍不住对萝伽说道:“好,我答应你,打完这一仗,如果我还活着,我们……嗯,再带上朝霞和夕霞,一起去寻找属于我们的世界。”本來这些话听起來的确足够让萝伽献上热吻,再与天蒙缠绵,可是这个“我们”当中,除了她和天蒙,还有什么朝霞和夕霞,“她们是谁。”萝伽满脸幽怨地问道,还未等天蒙答话,魔军大营中便传來了一声怒吼:“天蒙,想杀本王,还早了八万年。”天蒙猛地回头,向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咬牙道:“我就知道他沒那么容易死掉。”此时,弥散的血霾已退去,魔军营地上的裂缝里,闪烁着莹白色的柔光,大批的魔军将士如不计其数的蚂蚁一般,不断从裂缝内爬出,天蒙和萝伽皆大惊失色,看这个数量,至少也有百万之众,谁能想得到,大营上有数百万的魔军;大营之下,还藏着百万魔军,天蒙扭头对萝伽问道:“到底还有多少魔军。”萝伽摇头说道:“这支藏在大营之下的魔军,我事先一点也不知晓,看來他们是作为王上的隐秘部队而埋伏着。”“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了。”天蒙深吸一口气,仰天大吼,“兄弟们,冲入魔军大营,,杀。”得了主帅命令,四支守护四颗眼藏的小部队分别从四座山头冲下,冲入大营,与魔军厮杀,天蒙把萝伽安置在一处僻静之地,又对她说道:“你若真想以后跟着我,就待在这里,我不期望你上场作战,也不希望你帮助波旬,在我背后,捅我一刀。”萝伽凝视着天蒙,叹道:“你太小瞧我们天魔族的魔女了,沒错,为壮大天魔族,我们确实凭着自己的美色,到处引诱男人入魔,可一旦我们和心仪的男子有了**,便会从一而终,至死不渝,对萝伽來说,我只会两不相帮,绝不会和大王站在同一立场上对付你。”天蒙见她目光坚定,神情坚决,不似作伪,便说道:“凡事总是小心点好,魔心难测,我与你相识不到一日,还不能完全信任你。”萝伽沒有生气,反而妖娆地笑道:“即是相识不到一日,天蒙又是一个谨慎的上仙,何以就与萝伽**、共效于飞了呢。”“我……”天蒙被戳中软肋,无言以对,转身便要离开,萝伽在他身后吃吃笑道:“你根本就已经迷恋上我了,不但对我的身体欲求不满,还对我这个魔女有了感情,你喜欢我,但不敢说出口,因为你是仙,而我是魔,所以你找了个自认为能说服自己的借口,把我安置在此,实际上,你是怕我在战场上受到伤害,原來天蒙上仙也有温柔的一面嘛~”“你想多了,我无意与你在此闲聊,这就去杀了你们的大王。”天蒙不再与她纠缠,化作白光,飞向魔王波旬,到达魔军大营上空、正准备降下,天蒙突然察觉到了异样,那些源源不断有魔军将士爬出的裂缝深处,居然散发着淡淡的仙气,双目凝视许久,他更是大吃一惊,这些裂缝的最深处,竟埋藏着女娲大神昔日用以补天的五色石,原來这地方在远久以前,由于共工怒触不周山,出现了缺口,女娲大神为了拯救黎民百姓,熔炼五色之石,修补苍穹,而刚才因为天蒙引发了神雷诛魔阵,这些远古就存在的五色石已经出现了裂痕,其中有一块,已掉落入人界,天蒙甚至可以从那个缺口,直接俯瞰到凡间的一切,再打下去,他们真有可能会把女娲大神的补天之石弄碎,致使仙界与人界相通,铸成大祸,若因此而产生空间扭曲,上古仙界也会受到牵连,整个仙界极有可能会被因补天石缺失而出现的漏洞吸入别的空间,是福是祸,实在难以预料,为今之计,只有将波旬引到别处,再做拼杀,心中定好计策,天蒙落到了战场中央,他带來的七百死士正与魔军死拼,有的杀得刀刃出现了无数的缺口,索性丢掉兵器,徒手肉搏,有的仙术已穷,便赤手空拳,杀掉几个魔军士卒,夺取对方兵器,继续拼杀,有的拼到浑身是伤,难以救治,便使出最后的力气,当真如天蒙出征前所说的那样,用牙齿咬断魔军将士的喉咙,直到自己的头颅被对方砍下,仍然紧紧咬着魔卒的脖子不放,一时间,战场上血腥四溅,杀气腾腾,天蒙运气一身修为,双目瞪视波旬,紧接着,魔军大营里突然嗡嗡声响,有如百鸟齐鸣,连绵不绝,那些以剑为兵器的天魔族士卒,手抖个不停,他们紧握住的长剑,发出嗡鸣之声,像是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天蒙张开双臂,在胸腹前虚画了一个圆,那些剑器便瞬间脱离了士卒的掌控,如流入大海的百川一般,从四面八方聚集到天蒙的身前,“不好。”波旬大喝一声,“全军散开。”天蒙双手虚抱太极,已将所有大大小小的剑器集合完毕,一把把长剑犹如瞄准敌人的导弹,蓄势待发,他双臂一振,那成千上万的长剑便划破虚空,呼啸着向那杀不尽的魔军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