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陆大有脸上僵硬的抽搐了两下,忽然感觉这几个平日里无比亲近的师兄,怎么这时再看,居然如此变的陌生,陌生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们是谁了。沉默了片刻,陆大有忽然低声道:“那个偷秘籍的人我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我敢肯定,他的身材绝没有小师弟那般高。”当时他虽然先被令狐冲点了穴道,身体无法动弹,但是眼睛却还未坏,那个蒙面人身手矫健,但身量却没有凌靖那么高,绝不可能是凌靖假扮。梁发等人见陆大有说的如此斩钉截铁,面面相觑之下,脸上都不禁有些讪讪,梁发干笑两声,道:“老六,你当时被点了穴道,可能是眼花了吧。”师傅虽然没有明确表态过,就是凌靖偷的“紫霞秘籍”,但是他们这些弟子都能看出,只怕师傅心中也是对此深表怀疑,毕竟那日华山上就只有陆大有和凌靖二人在,大师兄受了重伤,早已下山,几乎可以说没有嫌疑,那么凌靖如此凑巧的出现在山上,而且还救了陆大有性命,这便很值得推敲了。陆大有漠然的看了几个师兄弟一眼,随即将头低了下去,也不再做争辩,毕竟连师傅都已经不信任小师弟,更将他逐出师门,那他又怎么能埋怨这些师兄弟呢。只是似乎大家都已经忘了,如果不是小师弟在药王庙力挽狂澜,杀退了一众强敌,如今华山派又有几个人还能坐在这里闲话。他心中感觉有些悲凉,坐在原处默然无语,而梁发等人似乎也感觉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都有些不自在。片刻后,高根明道:“行了,咱们好端端的提这事儿做什么,师傅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自然有他老人家的理由,咱们做弟子的,只需谨遵师傅的命令便是。”众人齐齐相应,陆大有也跟着干笑了两声,但是气氛却也不似之前那么尴尬了。凌靖在房顶上将这些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入耳中,随即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看着远处的夜色,在心中对某个人道:“看到了么,这些就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虽说经历了药王庙一役,他也从未想过要让华山派的人感激自己,但是这些人跟岳不群居然不声不响的又给自己扣上了一个盗取“紫霞秘籍”的帽子,看来这华山派为了给自己抹黑,当真是不遗余力了。而且以岳不群的高明手段,根本无须自己亲口传出这些事情,估计只要他稍微透露一丝口风,只怕整个华山都会将自己当做偷盗“辟邪剑谱”和“紫霞秘籍”的小人。凌靖心中冷笑不已,被人误解这种事他从来不怕,但是有些人在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之前,是否该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先?华山派如今也就剩下小猫两三只,他之所以一直不想动岳不群,无非就是因为对宁中则等人有所顾忌罢了,可是岳不群居然屡次三番挑战自己的忍耐极限,难道真当自己不敢动手不成。当下看着院中的几个人影,眼神越发清冷起来,忽然之间,只见他纵身一跃,身体化作一道流光径直往院中落去。这番他是动用了内力,“金雁功”一经施展开,速度已是快到极致,眨眼间便落在了一群华山弟子的中间。而其他几个华山弟子根本还未反应过来,只是看见一道黑光忽然落在了自己眼前,脸上顿时露出大骇之色。凌靖落下之后却是看也没看这些人一眼,须臾之间,手中的“帝龙古剑”已经出鞘,接着便见那面石桌上忽然火花四溅起来。“嗤嗤嗤嗤嗤”“帝龙古剑”与石桌的摩擦声响了一瞬间,接着又见凌靖双足一点,一个纵跃,又即消失在了众人眼前。从他落下到拔剑急刺这石桌,再到最后消失不见,前后也不过眨眼功夫,梁发等人这时方才反应过来,急忙抽出佩剑,大声吼道:“谁?到底是谁?”七八个人一脸慎重的看着四周漆黑的夜空,长剑横在胸前,脸上满是惊骇之色。适才他们只来得及看见一片黑影在眼前飘过,连那人出剑收剑也未曾察觉,只是见到石桌上冒起了火花,才隐隐猜到适才这人已经连续出了数剑。如此的话,那这人便很是恐怖了,若是这人想杀他们,那他们只怕早已成了尸体。众人齐声大喝,动静自然不小,七八个人惊慌错乱的吼声很快便传了出去,不及片刻,便见岳不群夫妇和王元霸等人均是手持兵刃,急匆匆的赶到了院中。这小院本来只有两盏孤零零的灯笼,光线本就暗淡,梁发等人因此也未曾瞧见来人到底是谁,只是觉得此人武功之高,身法之快,简直惊世骇俗。岳不群等人进来之后,身后已经有许多仆人拿了灯笼进来,将小院照的一片透亮,岳不群见几个弟子手持长剑,一脸的惊色,也不禁微微一怔,随即招呼了梁发过来,问道:“何事如此惊惶?”梁发等人见师父师娘到来,本能的松了口气,随即将之前的情况一一道出。岳不群夫妇和王元霸听完之后,脸上都不禁露出了思忖之色,随即走到那面石桌前,仔细看了看。梁发等人本来都未来得及去瞧那石桌上到底被那人刻下了什么东西,这时却见师傅脸色忽然间便阴沉了下去,一旁的师娘默然无语,而王老爷子则是满脸的古怪之色。众人心中都有些好奇,均想:“为何这三位长辈见了那石桌,表现便如此怪异?”但是此时三位长辈在前,无论华山派的弟子抑或是王家子弟,都不敢太过放肆,便是林平之和王家两位小少爷也不敢有丝毫逾越之处。倒是王伯奋和王仲强两人年纪颇大,身份也高,这才一脸惑色的上前瞧了瞧,但很快便也如王老爷子一般,看着岳不群夫妇,脸上露出古怪之色。“我若想取秘籍,华山派谁能挡我一剑!”一十五个大字深深的刻入石桌,笔锋纵横,大开大合,杀意凛然,显然来人实力之强,绝非等闲之辈。王元霸父子三人相视一眼,其实已经隐隐猜到今夜到此的人到底是谁,不过这字上说要取什么秘籍,这点他们倒是有些猜不透了。不过这毕竟是华山派的门内之事,王元霸也不便多问,只是沉吟了片刻,道:“岳老弟,这刻字之人可是你那逐出门的弟子?”岳不群面沉似水的点了点头,冷哼两声,道:“这个孽障,被逐出师门还不知悔改,今夜居然还敢回来示威。”王家父子三人面上不露声色,但心中却道,只怕那小子回来示威确实不假,但此中内幕却又值得推敲了,这字面上所提及的秘籍,肯定不会是“辟邪剑谱”,那么,难道是华山派又丢失了什么武功秘籍,怀疑是这小子偷去了?这个念头在王家父子三人脑中一转,但终究是并未询问出口。岳不群冷冷的看着这石桌,桌上的一十五个大字便如一十五柄寒光湛湛的利剑一般,刺到他眼中,让他心中大恨。他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随即一掌拍出,紫芒乍现,接着便听“碰”的一声巨响,这面石桌已经被他拍的粉碎。华山派众弟子和王家子弟都是面面相觑,不知这岳掌门何以如此大怒。宁中则见丈夫如此恼羞成怒,脸上却露出一丝凄然的笑容,方才她一看到这桌上的刻字,便知是凌靖留下的。至于要取什么秘籍,她最近也在弟子中听到了一些风声,只是越是如此,她便越觉得对丈夫有些失望,如果没有他的首肯,门下弟子又怎么敢如此非议靖儿。本来夹在丈夫和凌靖中间,她便已经很累了,凌靖先是被逐出师门,后又和丈夫刀兵相向,这件事更是让她心力交瘁。宁中则看着岳不群阴晴不定的面容,恳求道:“师兄,你难道就不能放靖儿一马吗?”她实在不愿看到这对师徒再这样斗下去了,而且这次如果不是华山派中上上下下都污蔑凌靖偷了“紫霞秘籍”,她绝不相信以凌靖的性格,会留下这些话来警告众人。“我放他一马?”岳不群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道:“师妹,今日可是这个畜生回来给咱们示威来了,我岳某人只怕以后还要求他放我一马呢。”岳不群眼中不时有冷芒闪过,显然今日之事对他心中触动极大,被一个曾经的弟子如此嚣张的留下这些字迹,偏生他还在日前败在此人手中,这当着王家众人的面,脸面是一丢再丢,心中又岂能不恨。宁中则闻言幽幽的叹了口气,转身便走。岳不群看着妻子离去,也不加阻拦,只是跟一众弟子交代了几句,让他们勿要太过惊惶,这件事情他自会处理。众弟子见师父如此说,心中稍定,之后岳不群才和王元霸等人一起离开。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