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靖一个人矗立在山道的石阶上,身后不管是蓝凤凰等人,还是手下的一众属下,都离他约莫有数丈的距离,如此却愈发显得他身形有些孤寂起来。“以玲珑的武功,只要让她知道我没在少林寺中修炼“易筋经”想必她就能够逃的出去。可是少林寺究竟把她藏到哪里去了?”凌靖静静的立在石阶上,看着上山的道路,表情冷漠。不及片刻,山道上方传来几个十分轻盈的脚步声,声音虽轻,但节奏却很快,凌靖目光一闪,心知定是山上几位真正的高手下来了。方证和方生看着遍地的尸首和鲜血,目露悲悯之色,但余下数位掌门人却显得十分愤慨,盖因这地上的尸体,许多都是他们门下的弟子,但经此一役,却只能带着他们的骨灰回归门派了。“小子,你好狠毒的心肠!”一个身材干瘦的老道士目光森冷的看着凌靖,背上背着双剑,脸上露出了一丝杀意。余下各派掌门也均是脸上寒光毕露,一脸的咄咄逼人之色。“你是昆仑派的李敬言?”凌靖看着那老道士,淡淡道:“你师弟赵敬虚死了没?他有没有告诉你,你们昆仑派的独门绝学“正两仪剑法”已经被我破的一干二净,最后你师弟竟然夹着尾巴逃走了?”“小子胡说八道!”李敬言面色一变,但心中却着实有些不安,其实这件事赵敬虚很久以前就告诉他了,只是他自己实在有些难以相信,自家门派中最上乘的独门剑术,竟然会被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人破去。这种事若是说出来,岂不是贻笑大方,平白让人看扁了昆仑派么。隐隐间,李敬言甚至察觉到身旁几个门派的掌门人看着自己的目光都有些怪异起来,也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真有其事。凌靖见李敬言不敢再答话,哂笑一声,复又转过头来,看着面前几人当中的一个女子,见她脸色苍白,双目凝视着自己,嘴唇微微颤动着,想来是对自己此番杀上少林寺,屠戮正道弟子十分的失望吧。凌靖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又在岳不群、天门道人、余沧海等各派掌门人脸上扫了一眼,但见对方几乎所有人都是一脸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神色,当即冷笑一声,道:“我知道你们想要报仇!但是你们最好先搞清楚现在的情况,只要我一声令下,这山上上万人马便会踏平少室山,不要以为是我在求你们出来谈话。”他一字一顿的继续说道:“有一点最好你们要弄明白,我这是在给你们机会!”“你!”一众平素高高在上的掌门人皆是勃然大怒,有人已经按上了剑柄,但是眼见这月色之下,漫山遍野的邪派高手,最终还是不敢有什么妄动之举。“算你们识相!”凌靖脸上露出一丝讽色,随即对着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行了一礼,正色道:“方证大师,冲虚道长,二位皆是武林中最有名望的前辈高人。在下今日贸然带人上山围寺,也不过是希望大师能将我的朋友放出来。如果大师真的有菩萨心肠,不忍这少室山上血流成河的话,还请大师能够成全晚辈。”“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方证大师自下山之后,脸上总是带着悲悯之色,说道:“少侠此次在少室山上大肆屠戮,虽是事出有因,但也未免太过残暴了一些。往日我见少侠虽面有戾气,却还不至于斯,这些死去的人,无论是正道弟子,抑或是左道上的朋友,均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却因少侠一己之私,枉死于少林寺外。少侠对此又于心何忍?”说完之后,便与方生一起双手合十,默念经文,似乎是在超度亡魂。一旁的宁中则身子微微晃了晃,随即又强行站定,但目光却十分恍惚。凌靖没有发现宁中则的异样,只是淡淡道:“生来死去,一切自有定数。佛家有言,他日因,种今日果,如果大师能够一早便将我朋友释放,晚辈又何苦要带领这诸多朋友上山叨扰。”方证大师长叹了一口气,却听冲虚道长道:“小兄弟,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任小姐虽然被留在了少林寺中,但少林寺可并没有一点为难她的地方。只因她连杀少林、昆仑两派数名弟子,又兼行事毒辣,所以方证大师才会将她留在寺中,期以佛法化解她身上的戾气。说来,这一切对任小姐也是只要益处,没有害处的啊。”凌靖看着冲虚道长,目光灼灼的道:“可是她愿意留在这里吗?”冲虚道长默然不语,忽然却听一个急躁的声音道:“跟这小子废什么话,咱们江湖正道何时又怕过这些邪魔外道来着?难道他一个毛头小子还能比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位的武功更高么?咱们只要擒住了他,这些妖魔鬼怪自然会下山去的。”“余矮子,怎么,难道是想赐教么?”凌靖冷冷的看着身材矮小的余沧海,这个卑鄙小人容貌丑陋,嘴边两根鼠须愈发映衬的这人猥琐不堪,也不知这老小子凭这副尊容,到底是怎么当上青城派掌门人的。“哼!”余沧海冷哼一声,道:“有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在前,在下自然不敢献丑。”话虽然说的十分漂亮,但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一丝胆怯之意。“是么?”凌靖淡淡一笑,道:“但我今日还就想跟余观主请教几招,试一试你青城派的“摧心掌”是否真如传言中那般厉害,竟能将福州“福威镖局”满门尽灭。”余沧海暗中杀害林振南一家在江湖上虽不至于说是人尽皆知之事,但是风言风语,在场各位只怕也没少听到,听到凌靖说出此话,竟而没有任何一人出手阻拦他,似乎是想隔岸观火一般。凌靖话音方落,脚下忽然一点,使出“神行百变”中的神妙步法极速往余沧海身侧掠去,欺到近前,余沧海兀自还有些没能反应过来,便见一只手掌切向自己脖子动脉处。“这小子好快的身法!”他心中倏然一惊,连忙后侧,他青城派的轻功确实有其独到之处,此番应变也不可谓之不快,周围几派的掌门人也都暗暗吃惊,心道,这两人的身法果真都不简单,那魔道的小贼子步法更是神妙无比,若是我与之对阵,一定要十分小心他的身法才是。余沧海退的十分之快,但凌靖却比他更快,一掌击出之后,忽然哂笑一声,原来这不过是个虚招,脚下忽然一错,浮光掠影般闪至越沧海身后,故技重施,一掌削向他头顶。他的身法之诡异,在场诸位均是看的有些头皮发麻,便是余沧海这等一流高手,又练成了青城派的上乘轻功,也兀自招架不住,身子刚刚侧到一半,掌风已经削断了他头上的发髻。“少侠手下留情。”终是方证大师慈悲心肠,不忍余沧海就戮,脚步一错,枯瘦的身子如风般横掠出去,速度竟比凌靖还快上一分,右掌微微抬起,顿时一股磅礴的劲力对上了凌靖的右臂。“果然不愧是正道第一高手!”这股劲力之强,便是凌靖也不得不叹服这位老僧的功力,连忙将右掌变削为推,迎了上去。“碰!”凭空生出一声闷响,劲风四散之下,直吹得周围几人衣衫摆动不止,而余沧海更是狼狈不堪的跌出了好几步,披头散发。余沧海好不容易止住身形,脸色涨的通红,满目怒色的瞪着凌靖。但凌靖却睬也没睬他一下,只是面色凝重的看着方证大师。其实适才一番比拼,任谁都看得出,这青城派的余观主在这小子面前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但余沧海的武功,与丐帮、峨眉、昆仑、丐帮等诸派掌门人其实相差也不算太大,若是换他们几人上去,只怕也讨不了什么好的。“这小子端的是厉害!”几派掌门人皆是目露忌惮之色,唯有岳不群微微皱眉,沉吟不语。“大师,只要你现在将我朋友放出来,在下立时便会带人下山,从此不再叨扰贵寺。不知大师意下如何?”凌靖沉声问道。“这......其实......”方证大师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却听一旁树林中传来一声历喝:“大师,休要答应这心怀不轨的魔道贼子!”随着厉喝之声,一个黑影飞快的扑到众人眼前,却是嵩山派的掌门左冷禅。左冷禅落地之后,缓缓转过身来,面色阴冷的看着凌靖,道:“小子,当日我没有杀了你,实是生平犯下最大的错误,竟让你今日杀害了我们这么多同道。”他目中闪烁了冰冷的杀机,似乎与凌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杀我?”凌靖看着左冷禅微微一哂,道:“你杀得了吗?”他自然知道左冷禅为什么会如此记恨自己,毕竟福建一行,就是自己将他的计划全盘打乱,这才让恒山派幸免于难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