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着双手打开,圣旨上的内容让他越发的激动起来,他的手握了又握,最后才努力的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沉声道:“皇上有旨,众太妃接旨!”此言一出,那些原本麻木淡漠的男妃们,先是一愣,接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均慌乱的跪成了一团,俯首接旨,尹昭宇又压抑了一下内心的激动,这才略带哽咽的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先皇驾崩举国伤痛,太妃殉葬乃大荆之祖例,然念皇后仁德,不忍杀生,特允妃嫔遁入空门,为先皇焚香祈福,另不归妃嫔品级者,皇后则另行安置。先皇归天恐其思及爱妃,特命宠妃者献画像一幅,朔其纸人,葬于先皇为伴!钦此!”尹昭宇颤抖着声音高声念完,众臣中立刻如同炸了锅的那般,立刻交头接耳朵议论纷纷起来,尹昭宇仍然盯着那圣旨,心中激荡不已,她竟知道他有此心?她竟依了他?她竟如此厚待于他?她竟如此的善良!转过眼眸,想看一看那一身沉痛的娇柔身影,却不想,偌大的一个陵园,早已没有了荆离的影子,这时那些被这个圣旨砸晕了的众妃们才一致的反应过来,立刻俯地叩着,连声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宫主千岁千岁千千岁!”“胡闹,怎么能拿祖制如此开玩笑?”众臣中有一老臣,忍不住先跳脚出来,她眼见着荆离扔下这么一个圣旨,漠然的转身离去,说不出是惊是怒。还没来有的及让众臣跟着咐呵,尹秀珍却直接站了出来,她上前一步直走到这老臣面前,冷声道:“高太傅,皇上皇后仁德乃我朝之福,你这怒意又从何而来?难道高太傅当真想看着这些太妃们陪葬吗?”“皇上乃金口玉言,说过的话岂能出尔反尔……”“皇上何来出尔反尔?圣旨上已言的清清楚楚,念皇后仁德,想来这事儿也是皇上和皇后几经思量过的,高太傅口口声声说皇上出尔反尔,莫不是就因这太妃中并无高太傅的亲人?所以高太傅才会有此言语,那么就因你这私心,让许多同僚失去亲人吗?”“你……你……”高太傅被尹秀珍咄咄逼人的气势给气的浑身颤抖,转身想寻个同谋,却见众臣个个都低着头,没有一个来应合她的,可见尹秀珍这一句亲人,已经把众臣给征服了,俗话说,上朝为官者,在这后宫中,又怎能会没个亲人呢?见高太傅答不上话来,尹秀珍也不再强逼她,冷哼了一声甩袖先行离去,临行时还不忘给了尹昭宇一个嘉勉的眼神,尹昭宇愧然的别过了脸。葬礼已然结束,皇上走了,宰相也已带头离去,众臣又有何理由逗留?紧接着也纷纷离开了。次日,大荆国的京都大街小巷都在谈论着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当今皇上荆离,而是当今皇后宫主尹昭宇,有人说他妖艳绝色,小皇上一见倾心,对其言听计从。也有人斥他男颜祸水,为其母谋大荆的江山,忧大荆之河山,怒其小皇帝不争。“聚贤阁”中,这两派议论的犹为激烈,角落里,两个绝色女子相对而坐着,一黑一紫,一个淡然冷漠,似乎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一个却坐立不安,时不时的张张嘴,欲言又止!“主人……”紫衣女子忍不住开口。“吃菜!”黑衣女子漠然的回了声,她头也没有抬,一身的黑衣包裹着还略显稚嫩的身段,一头乌黑的头发也只是用一根黑色的丝带简单的扎着,通体的黑色却应的她的肌肤更加的雪白,那持筷子的纤手,犹如青葱。紫衣女子嘟着嘴又坐了下来,这时,聚贤阁的另一处,突的传来一个女子嚣张的声音道:“早就闻小皇帝是个好色之徒,没想到竟是真的,那皇后宫主在先皇驾崩的日子嫁进宫,这已是大逆不道,皇上竟还听信他的话,放了那些个太妃,落的先皇孤独,实乃是昏君。”“嘘……,金然,小点声,这样指责皇上可是要杀头的,再说了,这不是也因为皇上仁德吗?而且,皇上也为先皇扎了这些宫妃的纸人给烧了,也算还有孝心,实不能称之为昏君呀。”“那有何用?祖制在她的心中,有如无物,我才不怕什么砍头呢,我金家代代习武,虽还没有资格站到朝堂之上,但是也为大荆国尽忠尽孝,此情此心唯天可表,你说皇上仁德,难道这旨不是皇后宫主求的吗?看来……这大荆国要易主了,日后定也是尹家的天下了。”“噌!”紫衣女子实在听不下去了,咻的一下子站起了身,可是她还没来的及转身,就被面前的黑衣女子给抓住了手腕。“主人!”“玲珑,你想抗旨吗?”娇美的容颜渐渐的浮上了一层阴霾,黑衣女子的周身冷冽了几分,紫衣女子立刻跨下了肩膀,低声应了句:“奴婢不敢!”“去结帐,我们走吧!”不再离会她,黑衣女子转身离去,玲珑叹息了一声,又望着不远处那两个正争的面红耳赤的两方人,这才在桌子上放了一绽银子,然后快步往那抹黑色的背影追了过去。她的身子还未到达黑衣女子的身边,女子突的停下了脚步,蓦然的转过身,望着玲珑一字一句的道:“回宫后,立刻着手调查金然这个女人,越详细越好。”“是!”玲珑立刻一脸喜色的应了一声,似是还不解恨的道:“皇上,那金然如此的大胆无礼,您刚才就应该让奴婢好好的教训她一顿,她可知就刚才那些话,足以令她抄家灭族了。”“玲珑,还记得我们今天出来的初衷吗?”荆离转过了身,一身的黑衣更趁的她娇小柔弱,玲珑点头,她记得……出宫时她们说过,要去聚贤阁访访这个阁主,聚贤阁是京都一个很有名的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