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言彻夜未眠,时近天亮的时候才入睡,待她醒来之时,不远处的榻中人已不见踪影,从宫人口中得知莫悠然早早起身,此刻正在早朝。朝堂。朝下死一般的寂静,众大臣只是面面相觑,默不作声,莫悠然意味声长的望下去,“众卿是否有何疑议?”“臣反对,南宫大人劳苦功高,如今因国事卧病在床,倘若要冲喜,一名小小的宫人又如何配得上一国忠臣?何况还是个已故之人!”为首的大臣迈出一步,义正言辞的昂首与莫悠然四目对视。“这点本王早已想到,暮兰照顾王后有功,本王决定封她为郡主,如此一来,自然是与南宫卿家门当户对。”莫悠然语气温和,眸中却是一股肃杀之气,直直的逼向那位大臣。“一个宫人怎能受得起如此谥号?”方才的大臣说话态度愈发失态,似乎没有把堂上之人放在眼里。“本王说可就可,胤太尉无需多言,本王主意已定,退朝!”莫悠然猛地站起身来,拂袖而去,堂下之人面如土色,他一直以为莫悠然羽翼未丰,为自己所牵制,而今,竟然公然对抗自己,看来莫悠然已经不畏惧自己了?思及此,胤夜身子一颤,惊出一身冷汗,只听身后阵阵山呼声像是在宣告自己离灭门之日不远了,“臣等恭送离王”苍月宫。林若言坐于窗口,对着未名湖嫣然的抚琴,却没有意识到身后男子的到来,男子被她的琴声所打动,痴痴地自行沏了杯茶,方才在朝堂所受之气皆烟消云散,却不知道这琴是她对另一男子唯一的寄托。林若言抚琴,心中却无限惆怅,曲未终,人先散。忽然,她停下了抚琴的动作,刚起身回首又匆匆跪下,“臣妾接驾来迟,罪该万死!”莫悠然只是觉得好笑,轻轻扶起她,玩味道:“怕什么,本王的魂都被你勾走了,难道还担心本王会吃了你?”“臣妾……”莫悠然看林若言目光四躲,更觉得好笑,于是干脆仰面大笑,温柔的看着她:“本王不再戏弄你了,以前从不知道你的琴声如此动人,本王心中甚烦,再为本王弹奏一曲吧。”的确,他从不知道,因为林若言从未在他面前弹奏过,就如林若言从不知道莫悠然的心里藏的一直是自己。“诺!”林若言刚欲弹奏之际,只觉得天旋地转,直直的倒在了莫悠然的怀中。两个时辰后。莫悠然坐在床边,望着还在昏睡的林若言,在梦中竟已蹙眉,他想起了方才太医把完脉后对他说的话:离王,王后娘娘的脉象甚是差,王后娘娘心有千千结,身子本来就虚,再加上她郁郁寡欢,照此情形,不仅胎儿难保,就连娘娘自己的凤体也堪忧!莫悠然的心一颤,甚是现在想来仍是后怕,好不容易盼到她对自己撇除了几分成见,若就这样让她死了,自己的一番苦心不是全白费了吗?为了她,他得罪了胤夜,倘若她死了,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