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言拖着疲倦的步伐来到了宫侧门,云晋轩早已带兵在此恭候多时,一身便装,身后只有十来个士卒,似乎只为等她而来。云晋轩对着白发女子轻笑了笑,不留痕迹,悠悠开了口:“夫人,末将送你一程吧。”说罢,向她伸出了那双宽厚的大手,林若言犹豫了,“公主怎么办?”“是她要我来找的你。”她终于放心地搭上了他的手,她已经不记得眼前的这个男子究竟是第几次向她伸出手了,可她却清晰地记得,这是自己第一次把手交给了他。他曾愿意舍弃在新婚夜高贵的公主,只为伸手带她逃离那个伤心之地;他曾抛弃妻子,只为伸手在前方等她;他曾亲眼见她为了心爱之人伤心欲绝却始终默默承受,终于他不忍放弃,只为伸手负天下人也不负她,可是,再一次被她拒绝了。。。他的爱,不曾少于上官慕飞,虽然,他没有对她说过一个“爱”字,可是,爱,不曾离开过。他策马带她离去的一刹那,心里有着一丝珍藏了数十年的邪恶念头闪过——带她永远地离开。可是,他看着怀中女子的白发,一切都明了了,她不曾变过,宁愿苦了自己也要顾全大局。十二年的历史对她而言已成过往,今朝绝不是简单的重复。终于,马儿停住了,她见到了大红的喜辇,还有说不清,道不明忧郁的南宫翌,云晋轩带她下了马,看着“高高在上”的南宫翌,心里泛起一阵苦涩。“南宫大人,多年不见,难道,不认识本宫了?”“不敢。”“既然如此,何不放了辇中女子?”若言望向喜辇,却什么都看不到,除了红,还是红。南宫翌略有踌躇,“这。。。”南宫翌亦是望向喜辇,他并不是不知道辇中女子不是林若言,而是,他料到了青瓷在里面,不忍错过良机。到时候,万一被封天裔发现,说不定会从轻发落,到时候,暮兰就能时时刻刻陪在自己身边了。他身后一士卒大胆喊道:“大人,不可听信妖妇之言,否则回去如何交差?心夫人已上辇,不能中了他们的计!”林若言闻言便断定这些人都是莫悠然的心腹,碍于青瓷,莫悠年始终不肯相信南宫翌。林若言高傲地瞥向那名士卒,“放肆!你连本宫的话也不信!”南宫翌不忍地看着喜辇,若言觉察到了那份不舍,继续道:“不如这样,我们可以请辇中女子出面,真相自然水落石出。”南宫翌尚未颔首答应,辇中已传出一声:“大胆!本宫的容貌岂是尔等可以窥视!”若言心头一颤,青瓷已抱了必死的决心代她前去,可是,南宫翌似乎也并未加以阻拦之意,可见他心里亦是十分矛盾,想见她却又不想伤害她。。。“南宫大人,今日,若言希望你可以看在,青瓷还是你夫人的份上,放过她。”“娘娘。。。”南宫翌为难地瞥向身后的大队人马,此时此刻,他仍在顾忌着莫悠年,却不管青瓷的死活。若言看透了,涩涩地笑了笑,“慕国上下皆知,当今心夫人是白发妖女,难道这一点还不足以证明本宫的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