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涯

叶小波又回到学校，这次不同的是，他脸色依然白皙，但无往日的苍白与疲惫，反而心情更开朗，整个人看起来更风采俊逸。他常挂嘴角一丝冷笑，以前一些不曾看他的女子只觉眼前一亮，纷纷拿俏眸凝他。叶小波视若无睹。他感应课堂上两道目光不时飘向他。那是王林玲与夏洁的目光。叶小波缺课这段时间学校并没追究，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学校答应他以后可以随意离校。一概不管他的私事。有的人说因为校董的女儿，有的人说他与学校签订了一个协议，只要他考试好了，学校便不管他。狗熊只好自认倒霉。找不到发泄对象。夏洁与王林玲两女找他更频繁，两女似乎商讨达成某一种协议，并不让他与一个的同时遇上另一个尴尬局面。只是叶小波心中隐隐担忧，他现在以常人身份与她们交往，但是僵尸身份依然使他们隔阂。他不无顾忌。这一天，狗熊走进来，高声道：“同学们，我们班来了一位新同学。现在我请她进来，大家鼓掌欢迎！”教室顿时如炸开的锅，议论纷纷，那新来的是男是女，男的希望漂亮，女的期盼帅（最好比叶小波帅）。目光齐集门口。一个淡黄色身影脸孔美丽无伦天使般的女子由外而进。人人只觉眼前一亮，仿如世界所有光芒集中到门口。她刚踏进屋子，整间屋子仿佛生出一种氤蔼烟雾，使人置身虚空云彩，身躯飘飘然。那是一种极其怪异情形，明明是平凡空间，似乎她的出现把整个环境改变过来，小小教室如仙境一般神圣洁净。内心涌起一股莫名崇敬。屋子内的女生黯然失色，包括夏洁与王林玲这等绝色美女在内，与那进来女子对比，便逊上一筹。因为她的美不同于人间任何凡俗之美，如一个瑶池下来仙女，又似一个女神，带一种人间没有的飘逸超然。最奇怪的是，她美丽异常，竟没有人对她生出一丝亵渎思想，如对天使一般孺慕而没有丝毫遐想。叶小波这样的人都不禁身躯一震，双目凝她身上，移不开。叶小波深心涌起一股奇异感觉，那是一种亲切，仿佛两人相识多年，又或是同一类人，见到自然生出亲近。目光定定凝注她。那天使般女子走到教室中央，娇美声音道：“大家好，我叫天涯！以后我与大家一起！”她声如音乐予人无比享受，进入耳膜，赏心悦目。所有人无不以敬慕目光看着她，她发现了叶小波，向他笑了笑。叶小波一怔。那天使般女子缓缓走下，美目流转，全场如进入一个仙境，她径走到叶小波旁边的空位，轻声道：“我可以坐下来吗？”叶小波霍然醒悟，站起来，向她作出个请的潇洒神态道：“当然可以。”天涯盈盈坐下。叶小波看了她一会，才慢慢坐下。狗熊开始他枯燥无味的讲课。叶小波为天涯刚才那一个眼神发呆，思索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景象。天涯声音耳边道：“你在想什么？”叶小波回过神来，恰好捕捉到她明丽目光，心神一震，道：“我……我……”竟说不出话。天涯轻轻一笑道：“自己想什么都不知道吗？”叶小波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道：“我没想什么啊。”天涯似看透他，道：“你这话只是骗人。你是否在想自己为何与别人不同？对吗？”叶小波大吃了一惊道：“我和平常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啊。为什么要想这类无聊问题。”天涯也不与他争辩，漫不经意地道：“是吗？那为何你总是一个人孤独，而不与别人在一起呢。”叶小波此刻目瞪口呆，这女子是如何知道自己的，他道：“我性格与别人合不来，便孤单一人。而且也习惯了。”说着自己笑了一声，自己都觉笑得极勉强。天涯淡淡道：“那你为何要把自己封闭起来？”叶小波招架不住道：“小姐太厉害，我可以知道小姐是怎么知道我的吗？”天涯一笑，耸了耸肩，动作美妙，并不望他，道：“我怎么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应该怎么样面对？”叶小波倒抽一股凉气，感觉这女子神秘莫测。傍晚，夕阳缓缓西下。叶小波坐在宽阔横亘江面的天桥中央，倚着栏杆，带点愁绪地看往远方落日，那里迷迷茫茫，云雾笼罩，似乎隐藏了什么秘密。如他心头一般。这些天，他已把体内僵尸能量操控自如，成为如传说中的“超人”一般，几乎无所不能。如僵尸牙的伸缩，手脚力量收发，高楼大厦中飞檐走壁，转形变体等等。对他来说都简单无比。他身体的能量大出乎他意料，许多以前他不敢想像的行为如今他能轻易办到。这是不可思议的。白天他也能正常生活，只是那女子白颜却无法在白天出来，不知为何，她对阳光存在一种天然恐惧。叶小波晚上带她出街。这使她开心无伦，如回到小女孩，雀跃无比。叶小波对她更爱怜。叶小波怔怔出神。其实叶小波尚未将他身躯僵尸能量激发出来，不过成绩已傲然。他本身是聪慧之极的人，既专心去干一件事，便会获得成果事半功倍。他虽没进入高级僵尸一流境界，却非一般高级僵尸可比。天涯的身躯轻轻走来，在他旁边坐下，淡然道：“你又胡思乱想哩！”叶小波对这天使般美女感觉神秘莫测，小心道：“你怎知我胡思乱想？”天涯目光从他收回来，望往遥远迷惘天际道：“你的眼神告诉我。告诉我，你是否觉得十分迷惘？你在怕什么呢？”叶小波无法拒绝她，道：“我刚才是在想，夕阳落了、朝阳升起，日落日升永远循环，绵延无尽！与天地一般永恒不灭，人生是否能像天地一般永恒不灭。”天涯瞧着他道：“人生是短暂，但你何尝知道人生便不可以与天地同寿。人生人死，轮回不断，天地不断循环，不正是与天地永恒不灭吗？”叶小波深深震撼，这番话要是换未成僵尸前对他说，他定会嗤之以鼻，然而此时已是僵尸的他，天地神鬼事物已见怪不怪。他眉毛一蹙，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想法，是啊，人生人死，轮回不断，你何尝知道人不是与天地一般永恒不灭的？或许有些人死了，有些人降世，这正是人间规律。不必伤悲！感觉天涯这女子愈神秘。他回过头来。天涯把一瓶汽水送到他面前，递给他，道：“给你！”叶小波道：“我不喝。”天涯像穿透人任何想法的美眸凝注他，道：“这瓶水是你可以喝的。你试试吧！”叶小波见她眼内满是诚恳真挚神色，不由接过，心中升起一种奇异感觉。这时天涯以一个优美姿态站起来，美眸似母亲关怀道：“不要多想了。世界上任何一件事物都有它价值，既然存在了，就要积极面对，任何逃避都没有意义。谁知道永恒东西是什么呢？”言完飘然而去。叶小波回味她刚才的话，打开盖子，倾了一口下去。竟是那么清甜舒适，宁静人心神，比他喝血液更感觉心胸气爽、力量充沛。他愕然。寻找天涯身影，已杳杳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