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10 章 像人类一样

太阳慢慢的落下了山，夕阳打出的暗淡黄色光芒洒落在日本横滨，给寂静的长街镀上了一层色彩。整个城市在建筑们自己的倒影下变得斑驳，骚乱中不慎发生的火灾已经最大限度的烧掉了它们所能烧掉的东西，烟柱就像狼烟烽火一样远远的四处而起交相呼应，一起宣告着一个个城市的沦陷。但沦陷的仅仅是城市而已，还有未知数的人群躲藏了起来，甚至有些人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比如有一种生物叫做“宅男”和“宅女”的就是这样，他们玩电玩用不到网络，他们的手机永远不响，他们的房子里储藏着无数的零食泡面，外面的世界对他们的生活只是意味着食物来源和漫画电玩来源而已。所以当他们发现世界已经改变了的时候，整个城市已经变得让他们完全不懂……他们之中有的人害怕的藏回了家中，倒头就睡，希望醒来时世界变回了原来的模样；有的人四处游走，希望碰到其他活人，告诉自己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有的人欢呼雀跃，冲进漫画店、电玩店，疯狂的抱走他们喜欢的漫画、手办、游戏机，世界末日和他们有什么相干，只要有这些，加上饿不死，他们就可以和蟑螂一样存活的很久。最终，他们遇到了活人，也遇到了死人，还遇到了活死人……城市里又增加了一些数量不少的游荡僵尸，他们生前或者是宅男宅女，或者是一些以为事情已经过去而出门，还有家中没有食物储存，不得不出来寻找食物的男女老少们。他们被仍然隐藏在，或者说关在各处的僵尸们袭击。打开一扇超市里的门，可能就有几个被关在里面的僵尸冲出来，更别说其他奇奇怪怪的地方了，就算是漫画店、电玩店，僵尸老板都很有可能就在某个阴暗的角落等着他们。游荡的僵尸里包括了五月，但就在天已经完全黑下来的时候，依旧坐在那个女装部的椅子上等待的钟良终于看见了她归来时那瑟缩的身影。“（英语）你去哪了？”钟良高兴的站了起来，他原来还以为五月离他而去了。对于这个自从他醒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认识的人，他有着很大的依赖，如果没有黑川五月，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除了生存下去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做什么。所以他才会在原来的地方等待，希望五月能够回来。卖场的灯光依旧大亮着，从昨天晚上开始它们就没有熄灭过，想必电力枢纽并没有被破坏，发电厂还在工作或者还有一定的电力存量。暖暖的灯光照在黑川五月的身上，可是她却找不到一丝暖意。白天刚刚从女装部换好的衣裙现在已经破破烂烂，像是被穿着在玫瑰丛里飞速穿行而过，白色裙子上蕾丝已经被玫瑰尖刺扯的四处飘散，丝丝飘扬的垂在她的身侧，就连那一头秀丽的长发，现在都沾了不少灰尘，暗淡而散乱。但就算黑川五月的身上有一块一块的土、油污渍，却半点伤痕也没有，特别是她的赤脚，除了漆黑如墨的肮脏之外，没有丝毫红色的血迹残留，就像在穿越玫瑰丛的时候伤害全被衣裙吸收了一般。眼神锐利的钟良甚至观察到黑川五月的脚踝似乎已经不肿了。她就那么正常而自如的走着，双臂交缠在胸下，就像她觉得寒冷时所做的那样，低着头，一步一步，看起来像是认真的在思考着什么，没有回答钟良的问话，径自坐在了椅子上。“（英语）怎么了？”看到黑川五月的这种表现，钟良高兴的心情略微的低落了下来，他预感到似乎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让她的心情如此低落。“（英语）没什么。”黑川五月摇了摇头，依旧低着头说：“你衣服的尺码不适合你，我帮你挑几件吧。”钟良有些愕然，似乎现在最应该讨论的不是衣服问题，而是她为什么突然消失了这么久，她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这样的事情。不过，他也看的出来黑川五月现在不想讨论这些，遂决定留以后慢慢问。“（英语）呃，好吧。你穿上鞋子吧，是34码吗？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钟良拿出了他在等待过程中搜索到的一双女式运动鞋，拎给了五月：“鞋带我已经穿好了。”“（英语）谢谢。”黑川五月稍稍抬起了头，接过了鞋子后却转身就走，并没有穿上的意思。“（英语）你不穿吗？”钟良提起枪，跟了上去。“（英语）你没拿袜子，而且它们很脏……”五月边走边将她的食指朝下。钟良看着那双正在移动的，看起来很脏的脚，觉得就这么穿上鞋子确实有些不妥，不过穿脏了再拿一双就是，反正堆了那么多没人要。在黑川五月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某个高级男装部，原本以为只要拿一套衣服换好就可以的钟良根本没想到这一趟竟然变成了shopping购物之旅，黑川五月女人逛街的本性居然在这种时刻大爆发，逼着钟良换了一件又一件高级男装，从内到外的全面收拾了一番，只要钟良穿起来稍微合适好看的服装，她就往推车里一丢带走，反正这个商场会继续免费开放不知道多久。钟良的衣装摆了一整辆推车之后并不是代表结束，而是代表着黑川五月购物时间的开始。看着黑川五月不停的换着靓丽的新装，可她的头上，身上却还是脏脏的，钟良未免觉得看起来有些怪异，不过却半句废话也没时间说，他的嘴里一直在重复着好看，不错，很好这样的英语词汇，心里却不停的在希望这样的行动可以快点结束了。不过他又渐渐打消了快点结束的念头，因为黑川五月开始试穿内衣，虽然没有直接让他评价，但是从试衣间里出来之后总会在镜子前面自己欣赏。钟良本来还想回避一下，但在没有受到任何驱逐之后，他只是坐歪了身子表示不看的态度，却在每次五月从试衣间里出来的时候，都会偷偷瞄上两眼，让这样的时间不是那么难熬。两个人都忘记了时间，最后，让这一切暂停的是忽然消失的灯光。“（中文）停电了～”钟良第一时间从悠闲的状况下跳了起来。“（英语）怎么了？”试衣间里传出黑川五月的声音。“（英语）停电了，还好，我还能看见。”钟良环视着周围，除了觉得暗暗的不舒服之外，视力受到的影响并不太大，只是看东西看清楚要多费一些力气。“（英语）坏消息。”黑川五月穿着外套走到了钟良的身边。“（英语）我们现在去哪儿？”“（英语）找……那种，按一下就可以发出光的东西……”黑川五月实在不知道手电筒怎么说。“（英语）我明白我明白，那走吧。”钟良推起两辆推车就要行动。“（英语）等等，我看不见。”钟良奇怪的看向黑川五月，他可以看见，为什么黑川五月看不见？“（英语）可是你刚才都走的好好的，走到了我身边？”“（英语）我只是可以在黑暗中看到你身上散发出的热能，红红的一片，所以我才能走过去。除了这些，我看不到其他东西，太黑了。”“（英语）那是什么奇怪的能力？”钟良只好又走了回去，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干脆把黑川五月拦腰抱起，放到了其中一辆推车里，再问道：“（英语）这样可以吗？”黑川五月摸了摸身下的衣服材质，说道：“（英语）好像我坐着的是我的衣服？”“（英语）嗯？哦，那坐我的衣服好了。”钟良愣了一下，马上把五月又抱到了放着钟良衣服的推车里，他反正无所谓衣服上会不会有黑脚印。把装满衣服的车子推到一个必经的交通要道后，钟良背起黑川五月，一边行进，一边向她说明他们大概到了什么地方，再由五月判断该往哪里走可以到达电器区。在临近电器区的时候，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五月一些问题。“（英语）你的心情似乎变好了一些？”“（英语）……，是的，在此之前我的情绪有些低落。”“（英语）发生了什么事？我的意思是说，你去了哪里？被病毒感染者追击了吗？我看到你的衣服全破了。”“（英语）没去哪里……总之，事情没有我想象的糟糕，我还可以正常的生活……”好吧，问到这里就够了，虽然钟良还是不太明白黑川五月那自言自语似的语气里到底表达了什么，但事情没有糟糕，五月的心情也慢慢变好了却是事实，那他也不用太担心了。他们在电器区抓了一大把小手电筒，还有两大塑料袋的高能电池，全丢进了地上捡的一个黑色皮箱里，那里面的衣物和文件不少，还有飞机票，不过它们全被无情的钟良塞进了垃圾桶，这个皮箱不仅放下了手电筒和电池，还放下了钟良顺手拿到的一副吉列电动剃须刀。不过他们没有在这里停留很久，主过道里倒毙的一具尸体让他们都感觉不舒服，特别是在这种黑暗的环境里。黑川五月手上有了手电筒，自然不用再待在钟良的背上，他们又在隔壁超市洗劫了两推车的食物和日用品之后，带上另外两辆装着衣服的推车，踏上了黑夜中的长街，寻找旅馆酒店的路程。“（英语）这家不行吗？”钟良指着月光下的一栋建筑。“（英语）才三星级，我知道一家五星级，跟我走就是了。”“（英语）你的脚不痛吗？不穿鞋走路。”“（英语）还好。不过你关心这个，还不如关心一下那个。”钟良沿着黑川五月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有一个人影在慢慢的走着，走路姿势有点怪怪的。“嘿～Hello～”钟良大声的打了个招呼，对方没有半点反应。“（英语）那是感染者。”黑川五月平静的解释道。钟良有些紧张的举起了手里的枪，却被五月用手压了下来。“（英语）不用了，它们对我们已经没有威胁了。”钟良觉得很难理解，什么叫没有威胁了：“（英语）为什么？”“（英语）因为我下午遇到了很多，可是没有一个人攻击我。”黑川五月在心里补了一句：反而是我在攻击别人。“（英语）为什么？我们不是碰到过一个向我们攻击的吗？”“（英语）你不信？待会如果又碰到一个，你可以站到它的面前试试看，我保证它们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黑川五月轻松而肯定的语气让钟良不由得有些相信她说的话，所以当他们在街上又迎面碰见一个感染者的时候，钟良虽然没有真的站到对方的面前，但大家和平擦身而过的事实也让他相信，这些感染者似乎不再攻击了。走了不知道多长的路，遇见了十几名游荡的僵尸后，他们到了漆黑一片的某五星级酒店。既然白住，就要住最好的。但是总统套房，唯一让钟良烦恼的就是他必须先把总统套房的门给踹开，再分成两趟把四辆推车扛上十层。因为有踹飞成年男子的经历，所以这一次踹开总统套房的门钟良倒没太大意外。等他第二趟把两辆装食物的推车扛上十层的时候，他总算对自己的力量和体力有了新的认识。进了门，钟良才发现，短短的时间里，黑川五月已经把自己的脸手腿脚洗白白，正拿着手电筒，在摆满了衣物的地毯上自如的走来走去。见他进来了，就在地毯上一抓，呼啦一声扔过来一件男士睡衣，再咻的飞过来一盒新内裤。“（英语）去洗澡。”既然连穿什么内裤都被人安排好了，钟良也只好从推车里找两瓶洗发露和沐浴乳，顺便拿了件浴巾，走进了浴室。“（英语）热水～”钟良欢呼了一声，他以为停电了，有冷水洗就不错，没想到居然随手转转，竟然有热水出现。“（英语）太阳能，而且停电还没很久。”浴室外传来黑川五月的声音。“（英语）你怎么知道这么多？”钟良使劲的搓着身体，他还没忘记自己身上曾经覆盖着一层黑乎乎的玩意儿，脏的要命。“（英语）我住过这里。”屋外传来五月声音的同时，还有翻找东西的声音。“哦～”钟良把脑袋放到了喷头下，摒住了呼吸，让水流把头上洗发露的泡泡带走。但奇怪的是他发现，他随便闭的一口气，竟然过了半分钟还没有感觉到任何气闷。这让他十分惊讶，几乎有种自己是不是感觉紊乱了的疑问。憋的越久，钟良心里的疑问就越大，他没有感觉到肺部所承受的压力，就像他不用呼吸也是一样的。于是他在几分钟之后放弃了憋气，然后又回到了正常的呼吸。钟良不是傻瓜，他只不过是失去了部分记忆，所以他还是可以判断出自己变得不寻常的事实，从踢飞成年人的力量和搬两次重物上十层楼半点不喘的体力，再加上不知道是不是可以长时间闭气的能力，如果他还觉得自己正常，那才是不正常。不过，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似乎只是有益，并非有害，他也就把这些疑问放到了心里，他不认为拿这些问黑川五月可能有什么结果，特别是在用英语这种语言沟通的时候，最可能的结果就是又多了一个人搞不明白。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他真的去问黑川五月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知道答案呢。“（英语）洗完了？”看着浴室外的一切，钟良有些愣，不过对五月的问话还是点了点头。放满一张桌子的超市食品虽然搭配起来很怪异，但是加上了两支放在台架上的红烛和两杯用高脚杯盛着的红酒，那种意境和气氛，还是一下子把他镇住了。“（英语）坐下来吧。”烛光下的五月穿了一件洁白的连衣裙，照映在她脸上的色彩就像女孩害羞之后的颜色，很美。钟良不由自主的就带着略微惊喜的微笑坐到了她的对面。“（日语）开动了。”这句钟良倒是听懂了，似乎是日本人吃饭前都要说的一句话。刚要动筷子，他的嘴巴里就被塞了一块牛肉干，纤细的手指从他的鼻子下面一闪即收，钟良的眼睛一直跟着它直到它举起了高脚杯。“干杯，Cheers。”叮的一声，这场只有两个人的晚餐开始了，但他们一开始的对话和浪漫格格不入，腼腆而有些紧张的钟良开口就是：“（英语）这些蜡烛哪里来的。”“（英语）呃……这个房间里本来就有。”……“（英语）你收拾一下，我去洗澡。”“OK。”等黑川五月走进了浴室，钟良终于可以坐在椅子上松一口气了，刚才的晚餐他受到了五月很多的“照顾”，有许多食物是她亲手喂到自己嘴里的，还有那种媚媚的表情。原先五月被钟良在心里定义为同伴，现在已经有些动摇了，这样的亲密动作在钟良手没残废的情况下，显然有一些不简单的意思。房间里的光线只剩下了窗外的月光和蜡烛的亮光。二十分钟以后，黑暗的迷蒙中，五月从浴室中走出来，赤足，围着一条大大的浴巾，湿漉漉的头发就那样披洒在**的肩膀，让刚刚在总统套房里参观了一圈的钟良愣在了原地，只会傻愣愣的看着黑川五月走到桌前，轻轻呼的一声吹熄了蜡烛，然后迈步走向了他。“（英语）我想……这地毯不错，今晚我可以睡在地毯上。”看着向自己缓步走来的五月，钟良有些结结巴巴的说着，红酒的后劲用力敲打着他的自律意志。但是很快的，一股浴液的香味笼罩了他，一股湿漉漉的气息环绕住了他，在他的背后，多出了一双环绕着的手，让他又有想要憋住气的感觉。“（英语）床，够大。我们可以做一些人类喜欢做的事情。”轻轻抱住钟良的五月又轻轻的推开了他，然后在钟良的面前，昂贵而柔软的地毯上，背对着他缓慢的解开了浴巾，让它顺着身体滑落。展现在钟良面前的五月就像水墨山水中走出来的姑娘，映入眼帘的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那是阴影、月光和光晕交织的产物，而就是这三种最简单不过的颜色，在夜的作用下，呈现在钟良眼前的就成了最完美不过的丹青水墨画背影。大脑已经一片空白的钟良凭着本能慢慢的靠近了**的，散发着温热的五月，缓慢而坚定的用手将她的身体转而面对自己，她的双臂，正遮掩在她的胸前，却遮不去太多东西。一股清香刺激着钟良的嗅觉，让他觉得微微有些晕眩，虽说是清香，却如同一条情欲炸药的引线，在滋滋的燃烧，让皮肤燃烧、血液燃烧、呼吸也在燃烧。柔和的肩膀，美丽的锁骨，女性所独有的嫩滑肌肤，充满了水分一样微微隆起的双唇，带着温柔曲线的下巴，因双臂的遮掩而挤压出的深谷，似乎因为寒冷而在肌肤上泛起的小疙瘩……钟良的眼睛看不到细微处，但是仅仅这些他所见到的景象已经让他完完全全的醉了。抱起女体，进卧室，推倒，压……是男人都会这四步骤，这些是雷同的。可是床不同，唱出的歌却会不同，今天总统套房的床为大家献上的是一曲《咯吱咯吱呀呀》。“咯吱”要清脆的，“呀”要轻快的，预备，唱！咯吱咯吱呀呀，咯吱咯吱呀～咯吱呀～咯吱呀～咯吱咯吱呀～咯吱咯吱呀呀，咯吱咯吱呀～咯吱咯吱呀呀，咯吱咯吱呀～咯吱咯吱咯吱呀！咯吱咯吱咯吱呀！咯吱呀，咯吱呀，咯吱咯吱呀～～～～……五月在**伸展了一下慵懒而充实的身体，侧身轻轻的拭去了一滴钟良额边上的汗水，在他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轻声说：“谢谢。”钟良不知道黑川五月为什么要和他说谢谢，但是他今天晚上很满足，在他想来五月应该和他想的一样，所以也并不为意，只是霸道的用大腿把她的嫩腿夹到了自己的**，带着好心情慢慢睡去。黑川五月把头埋在钟良的胸口，眼睛在黑暗里忽闪忽闪的，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的闭上，也跟着沉沉睡去。谢谢你，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一样，我可以过一切人类的生活。可以自己思考，可以逛街购物，可以吃喝可以呼吸，可以亲热。而且，滋味似乎还不错……谢谢你Ju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