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的转过头,看到猫哥那张大脸已经完全扭曲了,就是没长毛,但是已经有百分之八十像一个猫脸。嘴角已经快咧到耳根了,两个尖锐的虎牙露了出来,眼睛变成了猫科动物独有的样子,瞳孔眯成一条线,泛着冰冷的光芒看着我。我努力的咽了一口吐沫,猫哥咧着嘴,不知道这表情是要咬人还是要笑,反正看着他那脸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毛骨悚然!我将冯雪和辫姐护在身后,试探着问猫哥:“猫哥,你、你没事吧?”“我有啥事?”猫哥的语气中一点感情都没带,反问我:“你这是要干嘛呀?”“我……”我刚要回答,就看到猫哥身后的吴青松冲我比划了一下手掌,作势欲拍。我心里了然,这是要先给猫哥制服了再说啊!我赶紧替他吸引猫哥的注意力:“我着急上厕所,冯雪她俩要去,我不让,没看我正拦着呢么!”“那你还不快去?里面不是没人了么?”猫哥冷冷的看着我,说:“二楼也有卫生间,你也可以去二楼!”猫哥这是怎么回事?语气、眼神、样貌完全不一样了,但是说话怎么没变?从他说的这几句话来看,他好像没失去理智!我不知道猫哥这是干嘛呢,但是我支持吴青松的做法,我用手捂着肚子,对猫哥喊:“我肚子好疼,猫哥,有泻立停吗?”趁猫哥一愣神,我用余光看见吴青松高高跃起,就好像在精神病院躲避胡飞雪那尾巴一样,然后狠狠一掌拍下,猫哥头也没回直接原地转身一掌轰上吴青松的胸口,给吴青松直接就打得倒飞出去,猫哥拍完吴青松一脸怒意的回头看着我,我赶紧直起身来,头都不敢回的跟冯雪她俩喊了一句:“快跑!猫哥变身了!”冯雪拉着辫姐就跑开了,我也刚想跑,猫哥一把抓住我的左胳膊,我真想开骂,怎么就跟我受伤的这半边身子较上劲了!非给我整半身不遂不可啊?不过还没等我开骂我就发现猫哥这回并没用力,我疑惑的看着他,他也歪着脑袋看着我,嘴角依然咧得老大,我真怕他把我当点心给消化了。猫哥疑惑的问我:“你不上厕所了?”我试探着把胳膊从猫哥的爪子里面抽出来,竟然一点阻碍都没有。猫哥顺势就把我松开了。我看到冯雪和辫姐绕了个大圈去救治正躺在地上哼哼呀呀的吴青松,还好猫哥是一巴掌呼过去的,要是一拳头或者一脚,那吴青松现在非进骨科病房不可!猫哥松开我的胳膊,还贴心的把卫生间的门给我推开,示意我进去。我不知道猫哥这是闹哪样,黄天酬说他身上有个外五行的仙家,貌似是个狸仙,可我连半点仙家落座的样子都没看出来,就看到猫哥忽然变成猫人。这狸仙到底要闹哪样?我不敢进去,现在我进可攻,可惜我没那胆子。退可守,也未必能守住猫哥那重拳重脚。但是我能跑啊!这要是进去了,我就真成罐子里面的王八了,到时候我们这几个人没一个是猫哥的对手的,想救我,看看吴青松的下场就知道了!猫哥终于有点不耐烦了,问我:“你到底还去不去厕所了?”我把脑袋摇晃得跟拨浪鼓一样,猫哥终于合上他的血盆大口,跟我说了句:“可我不喜欢吃臭的啊!”我听了这话转头就跑,靠!猫哥果然是把我当成点心了,我边跑边对冯雪她俩喊:“妹子快跑,猫哥要吃人了!”猫哥在我后面紧紧追我,还好他家为了装修得富丽堂皇,弄了很多没有用的障碍物,刚刚我还觉得这些东西碍事,现在我真恨不得挨个亲一口,猫哥真如猫科动物一样,身体轻盈,动作敏捷,要不是我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跑,说不定他真给我逮到了。我边跑边在心里求救,黄天酬一点动静都没有,白莲花还好,一下子就捆了我的身窍,对我说了声:“你别怕,我帮你跑!”原本她没捆我窍的时候,我还能闪转腾挪一下,她捆住之后我只能左右闪躲,依靠急转弯来甩掉猫哥,有好几次猫哥都差点给我扑在身下,我慌乱中忽然想起来一个事儿,我记得谁跟我说过,白家腿短来着……我赶紧让白莲花给我松开,还是让我自己跑吧!白莲花很够意思的说:“没事,你放心好了,我是你护身报马,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真是欲哭无泪,我现在只能自求多福了。冯雪和辫姐扶着吴青松跑出了猫哥家,在出门的时候冯雪很仗义的把吴青松一把挂在辫姐身上,让她先带着吴青松走,她回来接应我一下,虽然我心里很想有人能帮我一把,但是冯雪这柔弱的样子,根本没有战斗力啊!几次接触我终于明白冯雪是个什么样的高手了,和平年代的高手,她适合做辅助职业,她没有伤害输出啊!可我现在根本不敢分神,就白莲花这小短腿,紧着捯饬才能勉强不被猫哥抓住,我俩就像两个大扑了蛾子一样在他的别墅里面上下翻飞,几次我都想冲到二楼上去,想凭借地势来个易守难攻,可猫哥那万夫不当之勇我又怕我失手,到时候就算不被猫哥当点心消化了,我也怕失足从二楼掉下来,那也够我受的。我看冯雪并没有莽撞的冲上来跟猫哥肉搏,这我才放下心来,我期待她能在远处给我加个神风术什么的就行了。我抽空瞧去,冯雪果然两手结印,慌乱之中也看不清她结的什么手印,我又转了两圈儿,就听白莲花在我心里气喘吁吁的说:“实在不行我上他身跟他身上的仙家拼了吧,与其这么累死,不如我去找个痛快!”我赶紧让白莲花给我松开,并且告诉白莲花:“与其拼命,不如赶紧给我叫人去!”白莲花一听我这么说,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松开了我的腿脚,也没跟我来个生离死别恋恋不舍,直接化作白光跑了出去。白莲花刚化作白光,要破窗而去,就听我身后的猫哥一声凄厉的叫声:“喵呜!”白莲花化作的白光直接装在窗户上面,落到地上重新化作人形,我一看大惊,猫哥身上果然是个狸仙,这道行太恐怖了,叫一声就能拦下白莲花。猫哥并没有理会在摔在地上的白莲花,也许是白莲花这一下给他刺激到了,原本在我后面蹦蹦跳跳好像老鹰抓小鸡一样的猫哥,攻势忽然凌厉起来,没两下我就被猫哥的爪子扫倒在地,好像个滚地葫芦。猫哥合身就要扑下,我心说冯雪你可一定要会复活啊……就在我闭上眼睛等着猫哥给我来个人肉版翻天印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从侧面一下子捆住我的手,把我横着拽了过去,我惊的睁开眼睛,刚好看见猫哥扑空,眼瞅着他就要平拍在地板上,可身子却忽然一扭,诡异的四脚着地。跟个蜘蛛侠一样。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胖子吗?灵巧得可怕!我刚想从地上爬起来,就发现右手的手腕上面缠着个东西,我扭头一看,竟然是冯雪,缠在我手腕上面的是我僧包的带子,我一时间有点恍惚,她是什么时候把我僧包拿到手的?冯雪把我从地上拽起来,我明显感觉到她的力气,拽我起来跟拽小鸡崽一样,毫不费力。我纳闷儿的看着冯雪,冯雪忽然张口说话:“弟马受惊了,我是胡黑仙!”我无语!胡黑仙怎么上了冯雪的身?她是什么时候来的?不过这些问题都是一闪而过,我现在就是感慨自己福大命大,胡黑仙来的刚好及时,我真是命不该绝,绝地逢生。我用眼睛看了一圈,发现胡飞雪没来。她没来我就放心了,她什么道行都没有,来了反而是累赘。胡黑仙用冯雪的身子跟我说:“刚才我忽然感应到有人用召请印请我胡堂人马,我刚好离得近,就赶了过来,没想到是她,我说怎么有点熟悉!来不及捆你窍,就先上了她的身,还好她非常配合我把元神离体,我才能捆的这么顺利!”啥?冯雪元神离体了?我刚想用眼睛找找,看她现在在哪儿呢,就感觉一阵劲风扑面而来,我就地一滚,就听胡黑仙一声厉喝,接着猫哥嘴里发出一声哀嚎:“猫嗷嗷~”我扭头一看,冯雪屈着五指,指甲上挂着血丝,猫哥背对着我,我很清楚的看到猫哥后背上面那个金钱豹身上几道触目惊心的血印子,我就说冯雪留着指甲很危险吧,不但能自残,还能伤人。胡黑仙跟猫哥对峙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冯雪的身子能不能禁得住肉搏,我在猫哥身后对着胡黑仙大喊:“黑仙,千万小心冯雪的身子,别硬拼!弄坏了咱赔不起!”胡黑仙冲我微微一笑,猫哥趁她分神,一下子就扑了过去,我有心帮冯雪,可他俩缠斗在一起,我又没办法插上手。可我不帮忙,我又怕冯雪吃亏。正左右为难呢,辫姐提着刀,开门进来,发现冯雪和猫哥缠斗在一起,立刻就冲了上去。我一把给辫姐拦住,辫姐瞪着我:“你还站着干嘛?还不帮忙?我家小雪掉一根头发你看我能饶你的!我让你真成我姐妹!”我为了把根留住,赶紧跟辫姐拉开距离,飞快的问她:“你是仙儿就能请吗?”辫姐眼睛不离正在缠斗的两人,冷冷的回了我一句:“废话!”“好!”我也豁出去了,这回不请真神是摆不平了,我对辫姐大喝一声:“只要你请的快,我就能保住我妹子一脑袋头发一根儿不掉!”辫姐猛然转头冷冷的看我一眼,大声问我:“请谁!”“搬胡家!”说完我就拉开我的僧包,取出九根香,还没等我点着,辫姐就从身后的包里把神鼓取了出来,一边打鼓一边唱了起来:“哎~哎嗨呀~”咚咚咚咚~哗啦~“神鼓一打响连天,今天我把胡家搬!胡家老仙听我言,混沌初期不记季,偏将奥妙补真传,当时没有星和斗,先有五党后有天,海马托图现八卦,伏兮就把八卦安,阴阳一反分两仪,两仪就把三彩填,人星老祖安四象,他把东西南北安排全,五党老祖辟的地,盘古大将开的天,安天没有天模样,狼牙锯齿一样般,共工二世打一仗,一脚碰到不周山,才让女娲娘娘来补天呐,哎嗨哎嗨呀~”“快点!唱干的!”我听了辫姐唱得有点着急,按这路子啥时候能说到现在啊,她扯的也太远了点儿吧!辫姐也显得有点着急,脑门上布满一层细密的汗珠,嘴皮子上下翻飞,加快了速度:“压下别家我不表,我来接接胡家仙,喜鹊登门喜报三,胡家人马快下山,扯起大图来召唤,有代海我叫帮搬,一步走两步三,三山九转街前,我左手托起文王鼓,右手拿起武王鞭,两手一和响连天,鞠躬尽瘁我来接仙呐,哎嗨哎嗨呀~”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越急越乱,我两眼紧紧盯住和猫哥打作一团的冯雪,心里怎么都静不下来,一点感应都没有,眼见冯雪一点一点的落了下风,我冷汗都快出透了。辫姐背对着他们两个,听着两人打斗,她也急得不行,可嘴上却一点都没停:“胡家老仙听真言,你在深山炼道仙,修仙炼丹不一般,口吐红火冒蓝烟,炼出红的红来蓝的蓝,红的专治男子汉,蓝的专治女婵娟,掐头去尾也有用,专治童女和童男,今日弟马有磨难,老仙家你们快快打马落座来凡间呐~哎嗨哎嗨呀~”我眼见冯雪被猫哥一巴掌逼到一个死角,猫哥站起身来完全挡住冯雪的出路,狞笑一声,合身就要扑向冯雪,我眼瞅着大事不好,心里清楚时间根本不够搬的了,顾不得正在请仙,我把手上的香一扔,拔腿就冲猫哥冲了过去,还没等我跑出三步远,就看一道金光射在猫哥身边,猫哥本来作势欲扑,被这金光吓了一跳,一个鹞子翻身,闪到一边,我师父赫然从金光中闪现出来,一身长袍负手而立,看都没看我,对着猫哥冷冷说了句:“好胆!敢伤我胡家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