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燕子结

无泪和无心对视了一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一旁的蜻蜓走了过来，看到磬竹手里的东西，失声痛哭了起来：“这么多年你还惦记着她对不对？你还忘不了她？你一见到她的东西就会失了魂。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你念在我对你的痴心一片，才会没等天籁之琴弹奏完就出来。原来却是我的一厢情愿的想法。。。。。。”磬竹刚才惊异的神情被歉意所代替，他的对蜻蜓说：“我是嗅到了你留在地里的血，担心你有事，才甘愿醒过来。我对你只是好朋友之间的情谊。对不起！”“你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我要的不是你的对不起。”蜻蜓摇着头，失望的流着泪：“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你还对她念念不忘？她已经嫁给了别人，她不再属于你了。你就死心吧！”磬竹的脸上有几许无奈的痛楚：“蜻蜓，我都明白你说的这些。你这些年的等待，这些年为我做的我都很感动，可我真的只能对你说声对不起！我沉睡几百年就是不想再想起她，不想再让自己那么痛苦的活着。可是我又不忍心看到你受到伤害，所以我醒过来了，不是因为爱情，仅仅是因为我们相识几百年的友情。蜻蜓，我们只能做朋友。”冷寒依一行人不解的看着磬竹，为什么他拿着无心的配饰那么深情？难到这个燕子结跟磬竹还有什么渊源？听磬竹与蜻蜓的谈话，似乎磬竹跟编制这个燕子结的人还有一段故事。“这燕子结是谁给你的？她在哪里？”磬竹再次问道。无心头一偏，说道：“你管我打哪里来的？我就不告诉你！”“你。。。。。。”磬竹脸上一脸的期望被淡淡的怒气覆盖，“你不说，我就将你们困在这里，一直到你说为止。”“我怀疑你还没有这个能耐。”无心气焰有点嚣张的说道。无泪很冷静的说道：“告诉你也行，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们，你为什么非要知道这个编制燕子结的人呢？你和她有什么关系？”一旁兀自流着泪的蜻蜓，接过话题说道：“他以前喜欢过一只燕子，那只燕子每年春天的时候都会在这座山的竹林里搭一个窝，与他作伴。那只燕子最拿手的就是用丝带编制燕子结。他的身上也有一只一摸一样的燕子结。”“大千世界，会编制这种东西的人多得是。就算你有一个一摸一样的燕子结，又如何？你身上那个与我的燕子结一定不是出自同一个人。”无心很没耐性的说道。他回头对无泪低声说道：“他们是不是有病？这么荒谬的话也说得出来？”无泪的神情也显得有些古怪。他没有回答无心的话，倒是问起了磬竹：“听你们的意思，你们口中的燕子好像不在这里了。那她现在在哪里？莫非她出了什么事？”磬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一颗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良久，他才说道：“那一年秋天的时候，燕子和往常一样，在冬天还没到的时候就去了南方。可是第二年春天的时候，她却没有如期的回到这片竹林。一直等到夏天，她回来了。她告诉我说，她在回来的时候，飞累了，在一座山头歇息。一个农民在山上抽烟，不小心丢下火种，将山上的枯草点燃，引起了大火，她奋力逃了出来，却还是受了重伤，幸好被一个好心人所救。她回来就是想告诉我，她想要做人，想好好报答那个救命恩人。我想挽留她，可是她却心意已决。就这样她走了，再也没回来过。。。。。。”“你那么爱她，你没去找过她吗？”冷寒依忍不住问道。“我下山去找过她。没有人会轻易放弃自己心爱的人！”磬竹已没了刚才杀气腾腾的气焰，脸上那份深情还有那份伤心的样子让人看了，忍不住生出一股同情来。他说道：“我悄悄的在她家附近隐藏了几天，看到她和那个男人一副恩爱幸福的样子。我实在不忍心破坏她拥有的幸福。我不想让她不高兴，我只好默默的离去。听说他们后来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他手里紧紧地捂住无心的燕子结。无心有点忐忑不安的问道：“你说的故事是多久以前的事？应该有些年头了吧？”“有三百多年了。”蜻蜓踢磬竹回答说。无心长舒一口气：“吓我一跳！我就说吧，这世界上不是只有一个人才会编制燕子结。我今年二十五，我娘也才四十三，不是你说的那个燕子。你说的那个人，恐怕早就不在这世上了吧！”“错不了，是她编的。她的东西我一眼都能认出来。”磬竹急了，忙从身上拿出一个燕子结，放在手心里，摊给无心等人看：“是一摸一样吧？”无心傻了眼，无论是编织手法还是起头收尾，都是一摸一样的。不过他还是否定了磬竹的说法：“尽管它们是一摸一样，又怎样？你那个是燕子精编的，我那个是人编的。这不一样。”无泪将两个燕子结拿了起来，认真的看了看。“她不是答应我只做一世的人吗？怎么。。。。。。”磬竹有些自言自语，“难怪她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原来她选择继续做人。怎么会这样？她不是说她只是去报恩的吗？为什么她还要再世为人？为什么会这样？”蜻蜓情意切切的望着磬竹，没有说话。因为她把自己想说的都写在了脸上，谁都能看懂。冷寒依也听出了个大概：磬竹认定无心的老妈，就是当年那只受了伤去报答救命恩人的燕子精。磬竹成全了她的心愿，她却辜负了磬竹的一片痴心。无泪说道：“就算她们是同一个人又如何？你打算去把她抢回来吗？当年，她没选择你，如今她也未必会选你。”磬竹愣住了，一时还没想到主意。这下无心着急了：“我不管你和我娘有没有关系，我警告你，你敢对我娘心怀不轨，我就一把火烧了你这片竹林！让你没有安身之地！”磬竹仔细看了看无心，眼里是一片疼爱。他说道：“既然你是燕子的孩子，我也就不再为难你们。三百年前我不愿让她过得不高兴，今天我还是不忍心看到她难过。即使她不再记得我。”无心受不了他的眼神：“拜托！你收起你那该死的眼神。看着真让人心觉得恶心！麻烦你别把你自己说的那么伟大，是你做得不够好，才留不住燕子。还把自己说得跟圣人一样，你以为，你修行的时间比我们长，我们就打不过你？我收了你都行！不信来试试！我乐意奉陪！”无心此时像一只好斗的猛虎一般。磬竹对无心的态度不以为意，他手一挥，所有拦在冷寒依等人面前的竹子自动让出一条路来。他对无心说道：“你们走吧！”他将手上的燕子结扔还给无心。无心接过燕子结，牢牢地挂在了腰上。无泪一脸正气的说道：“你的事我们没兴趣理会。不过蜻蜓这些年在竹居山杀人无数，草芥人命，所谓杀人偿命，我们不能就这样放过她。”磬竹微微一侧头，眼角瞟了一眼蜻蜓，说道：“她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当年燕子嫁给别人，我心灰意冷躲在地理长眠不醒。她怕我就此沉睡不醒，所以就用活人的鲜血洒在竹林里，让我可以在沉睡的时候也能吸收营养，不至于枯死。如果你们真要为那些枉死的人讨个说法，我给你们一个交待就是。”说着，磬竹右手一扬，将头上的头发全削了下来。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蜻蜓抓着磬竹的手，失声哭了起来：“你怎么这么傻呀？我做过什么事，该由我来承担，没必要让你为我受过。你没了竹叶，你还怎么活呀？”磬竹面色有些难看，他搂着蜻蜓说道：“这些年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如今也改为你做一件事了。再说没了竹叶，也不一定会死。答应我，从此以后，不要再杀人了。我们再也不离开竹居山。我们在此终结此生，好不好？”蜻蜓欣慰的流着泪，点头答应。盼了那么多年，好歹也等到了他的一句承诺。即便，这个承诺与爱无关。至少这是一个好的现象。“这样，你们可满意？”磬竹抬头问着无泪。无泪看了一眼无心，又看看冷寒依征询着他们的意见。冷寒依看到这场景，有些动容：“本来她杀了那么多无辜的村民，我们不该放过她，不过念在她有意悔改，磬竹也为她代罪受过。我们还是暂且放过他们吧！”“若是以后，你们再危害人类，我们还会回来收了你们。”无心正义凛然的说道。末了，他对磬竹带有很强的警告韵味说道：“我不管我娘是不是当年的燕子，我希望你不要去骚扰她，她现在只是凡人一个，你别吓着她了。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磬竹一脸痛苦的苦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