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恨,恨当年为什么传奇私服这么多,我好恨,只恨大学旁边的网吧昨晚为什么会爆满,我好恨,只恨那个水裆尿裤的非主流为啥也跑到那个网吧,我好恨,我很那伙儿人为毛要把那个可以当闹钟使的非主流给花了,我好恨,恨为啥昨天主任他媳妇儿要揍主任,我好恨,主任那个老孙子怎么就爱看二人转。我好恨,吗的,可恨来恨去,我才发现,其实最可恨的不是别人就是我自己,娘的,这事儿当真怪不了别人,没办法,只能认命了,谁让我会唱跳大神儿呢?这能怪谁?都她吗怪老瘸子。我叹了口气,双手托着下巴,趴在食堂的硬塑餐桌上,把两脚搭在下面固定的铁架子上,望着眼前的苏译丹,欲哭无泪,我好恨,你说她怎么也跟个爷们儿似的出去通宵了呢喂!那时是下午,没有课,亮子跑到琴房里面练钢琴,竹子跑到自习室里面码剧本儿,孙子留在寝室里面紧锁眉头,而我,则锉在学校食堂里面对着正在啃排骨的苏译丹欲哭无泪。这事儿还真就这么定下来了,赵亮那个混蛋让苏译丹陪我唱二人转,而苏译丹刚开始不同意,好像对这种上台上去卖傻的行为很不感兴趣,但是却也没架住赵亮的威逼利诱,我那天才知道,感情苏译丹的学分儿也比我们三个老爷们儿多不到哪儿去。之后的事情不必多说,于是就有了当时的那一幕。苏译丹坐在我的对面,不发一语,依旧没有化妆,没有扎马尾,披头散发面无表情的在啃着学校食堂里面的排骨炖豆角,她此时似乎只对自己嘴里的肉感兴趣,把对面坐着的我完全当成了一缕空气,或者一个活体广告。我当时对苏译丹已经有些了解,我明白,我在现在在她的心里就跟麦当劳门口坐在椅子上的那个傻比蓝蓝路差不多,但是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啊,要知道眼瞅着圣诞节就快到了,这可是关系到我除虫生涯生死存亡的大事,就算是万般不情愿,我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了。于是,我便把心一横,满脸堆笑的对苏译丹说道:“那啥,你看看,咱俩啥时候抽个空排练排练呗?”苏译丹十分仔细的啃着排骨,听我说完这话,便抬起头,一边允吸着自己的手指头一边对我说:“练啥啊,多傻B。”你也知道傻B!我当时望着苏译丹,直感觉那一晚想对她施展中国古拳法鬼王达秘传九阴真经里面究极秘技无敌风火轮的冲动再次涌上心头。知道傻比你还出去通宵!!小妞儿,不带你这样儿的啊!虽然你挺牛逼能见鬼还让给我做过胸推但是真不带你这么玩儿的啊!当然了,这依旧只是我的心理活动,于是,我只好咬着牙再次陪笑着说:“那啥,我也知道这事儿有点不着调,不适合你们灵异圈儿的作风,但是俗话说的好啊,强龙也压不过系主任,毕竟咱们在人家地头儿上,想要安全毕业怎么着也得给人家点儿面子,对不对?”很意外,苏译丹听完我这句话后,竟然扑哧一下,笑了,然后对着我说道:“你啊你,真搞不懂,平时看上去跟个小姑娘似的,可是有时候还真挺能扯的。”什么叫跟小姑娘似的?我这叫闷骚好不好?虽然哥们儿现在的头型不是毛寸而是碎发了,虽然我也发现我越长越秀气,但是你不能说我像小姑娘啊,你见过胸比你还平的小姑娘么喂!我望着苏译丹,心里面狠狠的想着,好吧,其实这句话她不是第一个说的,估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说的,吗的,想到这里我又恨上了,我好恨,好恨当年的那个混蛋老片儿警,什么叫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个好姑娘’?害的我好像中了什么魔咒似的,总是被人家这么戳脊梁骨。不过,好歹看现在的苏译丹好像对我又产生了一点兴趣,而且,你还别说,她这么一笑还挺好看的,两个浅浅的酒窝,一头长发挺女人,见她笑了,就好办了,于是我便趁热打铁对她说道:“我这不是被逼出来的么,我也不想唱什么跳大神儿啊,但是没办法,摊上了,所以只能糊弄糊弄,对付对付,关键学分才是最主要的,你说对不?”苏译丹听完我的话后,琢磨了一小会儿,老天保佑,她看上去似乎终于认同我的话了,只见她又伸手挑起一块儿排骨放在嘴里吸允,一边仔细而小心的啃着肉,一边对我说道:“好吧,反正这两天无聊都闲出屁来了,不过,我丑话说前边儿,我可不唱袄。”我终于松了口气,心想着我也不用你唱,你到时候就坐在我旁边给我当个人肉道具就行了,就像我刚才在你眼中的蓝蓝路或者肯德基爷爷那样。这里解释一下,之前也讲过,跳大神儿这种东西其实给人的感觉很微妙,虽然严格上来讲他是属于一种‘通灵’的手段,可奈何早先在东北实在太过有名。听那个死鬼老瘸子说,在清末民初的时候,萨满一派就此解散,从此遍布大江南北,‘萨满驱邪舞’也随着萨满一派的弟子们四散而广播天下,这也叫就是‘跳大神’的雏形,当然了,那些萨满弟子们有的根本没什么本事,或者说连皮毛都没有学到,但是在那个年代为了糊口,所以很多心术不正的巫医神汉随之出现,为了钱财,他们利用自己知道的一招半式骗起了人,而萨满舞这种东西说起来有根有据,最能忽悠人,所以久而久之,这种通灵的形式就和骗人的把戏画上了对等号。而且说起来这‘跳大神’在某种程度上还具备着一定的艺术形式,所以,有些调子就被那些民间的草台班子吸收,那些草台班子门为了吸人眼球,便在这萨满歌上又加了一些朗朗上口的调子或者词,将其篡改融合,久而久之,竟变成了另外的一种艺术形式。这也就是东北民间戏剧‘二人转’中的一种调子,叫‘神调’。神调的表演,确实挺吸引人的,老戏本儿里面,通常是一男一女,都穿黑色小棉袄儿,女的坐着,男的站着手里拿鼓,一边敲一边唱,然后两人模仿‘跳大神’,女的装被鬼魂附体,通过‘演戏’来吸引眼球儿,而到了现代,一般就没有这样儿的了,毕竟戏班里面不成文的忌讳很多,据说曾经有过倒霉的二人转演员,晚上表演神调,竟然真的请来了‘脏东西’附体,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好像请来了鬼魂以后就送不走了,死了挺多的人。所以,现在唱二人转的一般都不唱老戏本儿,而是将其在此简化,只取其调不用其词儿,我当时心想着,反正就是个唱戏嘛,到时候就让苏译丹当个摆设,我自己唱一段得了,也用不着她啥,顶天让她在脸上抹点番茄酱啥的吓唬吓唬人算了。不过,当时我没敢跟她讲,因为我明白,此等沈阳狠妞儿,如果我胆量往她脸上抹番茄酱,那她也绝对有胆量忘我脸上抹鼻血,当然是抹我自己的鼻血,操作手法很简单,先往我鼻子上揍一拳,然后再抹。好说歹说,她终于答应了要跟我配合了,当时我如释重负,然后长出了一口气,直感觉到无比的轻松。我心里面盘算着,眼瞅着时间越来越近,要是定下来了,就得抓紧时间弄了,于是我便对着苏译丹说道:“既然说定了,那咱们下午就先排练排练吧,好不好?”苏译丹当时已经吃完了饭,可是却好像没有听进去我这话似的,只是转头望着旁边的桌子,若有所思。当时是下午一两点钟,食堂里的人还是不少,都是一些中午没来得及吃饭的男男女女,偏偏也赶巧儿,我们旁边那张桌子坐着的是俩好像挺八卦的女同学,她俩打好了饭菜后坐在那里,一边吃一边聊天。女生聊天嘛,无非就是张家长李家短老赵家的孩子没屁眼儿之类的废话,本来对这些话题,苏译丹是不感冒的,但那天那俩女生的话题,似乎却勾起了苏译丹的兴趣。因为这俩该死的女生,竟然讨论的是鬼故事。那俩女生,其中一个是我们学校的,而另一个好像是外校的,我见苏译丹听的愣神儿,便也抻着耳朵偷听了一下她们的讲话,这一听不要紧,差点儿又吓尿裤子。只听那个外校的女生一边用筷子捅着草帽儿饼一边对另一个女生说:“哎你说,我刚才说的是不是很邪门儿?真事儿,没骗你,那老楼又出事儿了,之前就听说死过人,今天又死一个,刚要盖新楼就出事儿,搞得人心惶惶的,我都有点不敢回去了。”而我们学校的那个学姐也挺四象的,咱们说的是,太极分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才化八卦,很显然,这学姐已经不是单纯的八卦了,只见她信誓旦旦的说道:“嗯,确实挺邪门儿的,你说是不是闹鬼啊,就像我们学校上学期那样…………”完了完了!!其实她们这些老娘们儿扯闲话我根本就不感任何兴趣,但是苏译丹不一样啊,当我亲眼见到苏译丹那本是漫无表情的脸上慢慢的浮现出了诡异的笑容,同时开始发出不自觉的‘嘿嘿,嘿嘿嘿’的傻笑时,我心里面就知道出事儿了。娘的,她对这件事感兴趣了,我的心里面咯噔一声,所以说我讨厌灵异界的女人啊,由于我知道这个排骨妞儿的秘密,所以我也明白,她听说了这种事儿以后,如果不弄个明白的话,铁定会睡不着觉的!该死!好不容易才劝她跟我一起排练,这下她去调查什么妖魔鬼怪,不一定要调查到什么时候呢,那我怎么办?要知道现在系主任和赵亮这俩家伙在我心中那也是妖魔鬼怪啊!要是我弄不好这个节目,赵亮一定会用他那肱二头肌嘞死我的!!不行不行,我心想着不能这样,要不我可真就残了,怎么着也得想个法子把苏译丹的注意力拉回来,情急之下不容我多想,于是我急中生智,事关生死存亡便再也管不了许多,当下一咬牙,舌尖顶着上牙堂,一拍桌子张嘴扯着嗓子唱道:“哎~~~!!!太极功夫做馒头唉,惊天动地,馒头做的又香又甜,谁都想吃,直叫阿妹双臂好力,只叫阿哥五体~~~投地!!!!”苏译丹本来正在全神贯注的听着那两个女生讲诡异事件,忽然我抽冷子来了这么一声,竟然一哆嗦,被吓到了。而那两个女生见我双手抓着桌沿儿,盘子里剩下半拉馒头,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苏译丹唱歌,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也把讲鬼故事这茬儿给忘了。只见苏译丹皱着眉头对我说道:“你这冒什么傻气呢这是?”我只好红着脸厚着脸皮对着她说:“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好点子,心中一时兴奋,除了唱歌以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内心中的激动。”“少林功夫加唱歌跳舞?”苏译丹没好气儿的对我说。该死,看来她也很熟悉少林足球这个电影,我望着苏译丹,此时顿时一阵语塞,该怎么把这话接下去才好,你说我刚才怎么就想起这一句了呢,可能是情急之下疾病乱投医吧,算了,不管怎么说,反正已经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而且让那两个臭娘们儿闭上了嘴,起码预期效果达到了,于是我便硬着头皮说道:“差不多,你说我在一旁唱,唱一会儿后你忽然凌空飞起假装老仙附体,抄起一把吉他咱俩合唱一个《少林功夫好》你说当时的效果会怎么样,这么包装一下会不会比单纯的跳大神要强?”“做梦。”苏译丹对我比划出了中指,似乎被我的话弄的有点哭笑不得,她对我说:“你说你这是幽默还是真傻,你不幽默么,来给我用一句成语回答。”“逼不得已。”我一边望着一旁那张桌子正望着我窃窃私语的两个小娘们儿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