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怪不得那邵永兴的遗言里会写出那样一段话,感情他的这个弟弟曾经跟金巫教的人有过勾结啊!只见那邵玉讲到了此处之后,又停顿了一下,然后这才对着我说道:“不过姚远,我真的没有害你的意思,你也应该发现了,如果我想害你的话早就动手了,这也是我跟他们不一样的地方,希望你能明白,我之所以这么做,其实也是有我的理由的,相信我好么?”我望着这个邵玉,心中想着你现在还让我怎么相信你?我真搞不懂,为什么这些人都这么爱骗人呢?于想到此处,心中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便咬牙问道:“其实那些罐头是你搞的鬼吧,你的理由又是什么?”邵玉笑了笑,然后对着我说道:“没错了,我本来想先让这个杂碎把你给擒了,然后我再设法救你出来,而这也正是我的理由,嘿,我只是想有一日能和你静下心来好好谈一谈。”他说到了此处,又停顿了一下,然后便对着我说道:“本来我希望能在你信任我的情况下才会跟你讲的,不过现在都怪那个蠢货坏了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不过也罢,反正现在你也知道怎么回事了,姚远,听我说一句,这句是真话。说起来你这个人其实很霸道的,只不过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那些金巫教的渣滓们和你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所以我想跟你合作。他说话间又回头瞧了瞧还在昏迷中的马天顺,而我听他说完之后,我便咬着牙对着他冷笑道:“你跟我合作?别做梦了,你认为可能么?而且你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不就是为了我这面鼓么?现在我也没有了起身的力气你想拿就拿走好了,我只希望以后都不再看见你。”等我说完之后,那邵玉竟然乐了,只见他捧着肚子哈哈大笑,就好像听了一个非常搞笑的笑话一样,而他越这样,我的心里就对他越是厌恶,于是我便问他:“你笑什么?”只见邵玉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然后对着我说道:“姚远啊姚远,如果我想要你的鼓的话,那我早就拿到手了,可你给我我也不会敲啊,你还不明白么?我其实是耍这帮家伙玩的!”原来,那邵玉虽然同这金巫教联手,但是他却并不属于金巫教的教众,他也只是利用他们而已而那些家伙之所以想抢我的鼓,也正是这邵玉的主意,但他到底为什么要弄出这所有的事情,这我就想不通了,看来只有等他自己说出真相后我才会知道吧。于是我便对着那邵玉说道:“少来这一套了,你到底想要怎样划下道来吧。”邵玉听我说出此话,便点了点头,然后又抬手看了看表,他对着我说道:“这件事要说清楚了估计也天亮了,而且这里也不是时候,这样吧,咱们约在哈尔滨,我回去韩万春家找你,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一切的。”说完了这话后只见那邵玉竟然转身就走而我见他居然就这么走了,心中顿时也有些不敢相信,于是便对着他喊道:“你不杀我?!”“我为什么要杀你?”邵玉走到了那马天顺的面前,找到了木塞之后扣好了竹筒然后拉着马天顺的肩膀将还在昏迷着的他搀扶了起来,骂了一句‘没用的废物,之后,便转头对着我说道:“我可真从来没杀过人,而且我杀谁都不会杀你的,因为我要和你合作。”说完这句话后,他扶着马天顺转身就走,全然不理会地上早已死去的那三个邪教徒,而我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这个人,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可转念又是一想,他费劲周折做了这么多的事情,牵扯了这么多的人,他的目的一定不会简单,想到了此处,于是我便又对着那邵玉大声喊道:“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我绝对不会帮你的!我也不会回哈尔滨,你别做梦了!!”那已经走远了的邵玉听我这么一喊后,便停下了脚步,只见他扛着马天顺的肩膀回头看了看我,然后对着我笑了一下后,便开口说道:“你会回哈尔滨的,因为如果你还想找那个东西救你的小女朋友的话。”我一听这话,心中没缘由的又是一颤,他这话什么意思?难道青荔丹参就在他的手里?一想到苏译丹,我顿时再次乱了方寸,于是便对着他大声喊道:“你什么意思!别走,你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啊!!”邵玉冲着我笑了笑,也没回答,就这样转身走了,整个树林里只剩下了我近似绝望的叫喊之声。过了一会儿后,邵玉已经不见了踪影,而我则还是在不住的叫喊着,你回来,回来!要说我在知道了这塔尔根之行本身就是个骗局之后,心里本已经绝望,觉得在有生之日再也不会找到那青荔丹参,我本来已经要放弃,但是没想到在经历了这么多离奇的事情之后,那个邵玉竟然用一句话再次勾起了那本已幻灭的希望。而可悲的是,现在的我,心里根本就不知道应不应该去相信他。或者说,现在的我,到底应该相信谁。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真实的东西存在的,比如风,比如雪,比如阳光,但是此刻我心里却忽然感觉到了其实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虚假的,风真的存在么?为什么吹过之后就没有了?雪真的存在么?为什么握在手心里只剩下了水?阳光真的存在么?为什么我现在眼前只是一片黑暗?而我又真实存在么?为什么我的生活竟然会如此的虚幻?为什么我始终活在黑暗之中?贪恋和欺骗,原来是这么让人难受的事情,特别是这种在可能是谎言中出现的希望。我的喊声在夜风的伴随下竟然如此无力,想到伤心处,我只好闭上了眼睛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直落。钱扎纸在一旁将整件事听了个仔细,虽然有些事情他也不知道,不过他现在倒也明白了,其实一直在幕后主使的人,就是那邵玉,也就是聂宝中。他一直望着我,没有说话就这样,过了好久好久,等我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发现胡白河正坐在我的身前,在它身后,那些妖怪也静静的站着。它见我抬起了头,便对着我说道:“姚少,没事吧?”我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它摇了摇头,然后无力的说道:“没事了。”胡鲡河听我这么一说后,便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对着我说道:“那就好,说起来也是我无能,没有保护好★|少·但是咱就算是拼了这条命去,也要回去禀报咱家祖师,请它们多派人手,然后再去找那几个恶人报仇!”我听它说完这话后,竟然提不起一丝的感觉,于是便对着他轻轻的说道:“不用了,他也是萨满传人,而且你明白的,你斗不过他的。”确实·那邵玉手握金刀·而且又属于萨满的直系后代,而按照它们妖怪同青巴图鲁的盟约来看,除非他杀了它们妖怪,要不然的话·它们是不能够追究的。胡白河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只见它低着头,握紧了拳头说不出一句话来,它身后的那些妖怪自然也同样如此,过了一会儿后,只见胡白河忽然站起了身,然后一脚扫倒了一棵树,它转头对着我说:“姚少,我知道你心情苦闷,但是我想跟你说,我胡白河会一直跟保护你,类似今晚的事情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如有违约,形同此树!”说起来当时我的心里空荡荡的,果真就像电影里所演的一样,当一个人经历了太多的刺激之后,心里短时间内真的就不会再有激动的情绪出现了,于是我便对着胡白河点了点头,然后跟它商量着应当如何收拾这个残局。是的,这一次真的是我败了,败在了人心之上,虽然我没有死,虽然那马天顺断了一条肩膀,但是我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喜悦,但即便如此,现在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我去做。首先就是那三个人的尸体,这个倒也好办,胡白河将那三个人拖到了树林里面,割下了他们的脑袋,还按照着上一次的方法,请三名狐仙顶着人头变化成他们的模样,之后再找个机会再人多的地方或是自杀也好或是互残也罢,反正足够应付过去。忙了好一会儿后,这里终于干净了起来,当时我恢复了一些力气,于是便和钱扎纸互相搀扶着站起了身,胡白河它们也被那怪物伤的不清,看来要修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而我现在真的走不动了,我需要它们将我送到能投宿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觉。在起身的时候,钱扎纸对着我说道:“姚子,咱接下来怎么办啊我看了他一眼,然后无奈的笑了笑,接着轻声的叹道:“回哈尔滨。“这怎么行啊?!”只见钱扎纸愣愣的望着我,然后有些焦急的说道:“要说那个孙子这次依旧是圈套的话那可如何得了?”我叹了口气,然后对着他摇了摇头:“没办法,我刚才想了很长时间,我被骗的太久,我需要一个真相,而且,我需要苏译丹。”佛说,不增不减,不聚不散,可是真正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个?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要有这么多的欺骗?这到底是为什么?谎言和雪花一样,时间久了,都会变成一滩清澈的水,而雪花却又像是希望一样,越是贪恋,就越是短暂,很可笑不是么?而苏译丹就是我的希望,想来我活过的这段人生中,也许只有跟她在一起的那段时光才是我最快乐的日子。虽然她像雪花,但是我却奢望着她能长久。也许那邵玉说的对,不管他要和我谈话到底是否还是阴谋,但是我必须要去试一试,因为这也许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想到了此处,我的心里竟然淡定了一些。而就在这时,胡白河忽然对着我说道:“姚少,那这几个货应当如何是好?”说完后,它随手一指,我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望去,只见数条黑影正蜷缩在一棵树下瑟瑟发抖,它们正是那些被‘孽罗汉,所伤的黄皮子鬼魂。之前也讲过了,这些黄皮子已经死去,全屏着一口怨气残留世上,所以它们一旦受伤的话就很难再恢复了,只见胡白河十分不屑的望着它们,然后转头对着我说道:“姚少,这些败类死后也自甘堕落,竟然和金巫邪教为伍,它们能有今天完全就是咎由自取,不如将其除去吧,我相信即使黄家知道了也不会有脸再说什么的。”它想把这些黄皮子干掉。而我听完它的话后,却又陷入了沉思,我望着这几个黄皮子的鬼魂,心想着就是它们才害得我一生受罪,如果放在了以前,胡白河说要干掉它们我一定举双手赞成。但是当时的我,心里却犹豫了起来,说起来所有的一切真的能怪它们么?当时的我已经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是有因果存在的,所有的一切,也许只是因果循环而已,当时我爷爷做下的孽,如今就由我来承担,而转念又一想,其实最让我觉得恶心的并不是这些妖怪,而是人。而且,当时的我,心里空荡荡的,只觉得冤冤相报何时了,杀了这几个黄皮子,之后还会有更多的黄皮子找我寻仇,这我哪里能杀的干净?况且我真的累了,于是便摇了摇头,托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了那些黄皮子鬼魂的面前,多少年了,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离它们的真身这般的近,我望着它们的模样,心中顿时有些不忍,它们的身子不断的颤抖,而且上面满是烧伤,此时它们几个正抱在一起,虚弱且恶狠狠的望着我。我对着它们苦笑了一下,然后从背包里面拿出了两把贡香,点燃了之后放在了地上,青烟渺渺上升,而那些黄皮子里面有一个开口了,它似乎觉得我的行为很不符合逻辑,只见它对着我十分凶恶的说道:“要杀便杀,何必假装好人弄这些花样?”我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对着它们说道:“我不杀你们,我累了,而且我也知道这是我的报应,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求你们放过我,只想你们能够留在这个世上的时候能够快活一些,因为你们死的时候已经很痛苦了,我明白正是因为这痛苦所以才让你们选择了仇恨,但是……毕竟比起痛苦和仇恨来说,快乐才更加的宝贵不是么?”这话是对它们说的,也是对我自己说的。说完这话后,我便站了起身,胡白河上前扶住了我,它知道我的性子,而它曾经也说过,正是因为我这性格,所以开元鼓才选择了我。那些黄皮子的鬼魂愣在了那里,一声不吭,而胡白河让我和钱扎纸闭上了眼睛,我依言照做,眼前再次陷入一片黑暗的时候,阴风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