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永兴听到这话后心中大喜,于是不断的对那老妇人道谢,等到又吃了些野果之后便要送这老妇人下山,可是那老妇人却微笑着拒绝了。等和那老妇人分手之后,两兄弟这才起身上路,那老妇人所指之路尽是密林,十分的难走,没过多久,那邵永林便开始叫起了苦来,又过了一会儿后,只见他靠在了一棵树上捂着肚子皱着眉头,邵永兴见他似乎身子不适,于是便问他怎么了,那邵永林皱着眉头说道:“都是被那老贼婆气的,哥你刚才摘的李子是不是没熟啊,我的肚子怎么这么疼呢?”邵永兴对着他说:“没有啊,那李子全熟了啊。”邵永兴当真没有撒谎,刚才他吃那李子的时候直感觉到入口香甜,而且现在吃饱了以后身子也充满了气力,不想那邵永林的情况却跟它完全相反,只见那邵永林小腹之中咕咕作响,以至于他慌忙钻进了林子里面。等他出恭回来后,两人继续上路,一路之上邵永林不免对那老妇咒骂,而邵永兴则在旁边敦厚的陪笑着,也没说什么。终于出了树林,但是脚下的山路越愈发崎岖,那老妇人虽说那地仙观就在山顶,但当时兄弟俩打眼望去,似乎觉得那山顶高不可攀,想来一时半刻是上不去了,而当时日薄西山落,眼瞅着就要天黑了,邵永林当时由于腹泻所以身子很虚,邵永兴见当时两人所在的地方连个避雨之处都没有,所以只好背着邵永林继续赶路,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也就是一小时,他们的面前又出现了一片树林。当时天色已晚,邵永兴从行李中取了洋火(那时候对火柴的称呼)点起了一堆篝火,然后又寻了一些野菜野果先服侍邵永林吃了,然后自己也胡乱的吃了一些之后,两人便靠在树下睡着了。邵永兴当时真的累坏了,他唯恐天黑之后天气冷,所以便将自身的衣服盖在了邵永林的身上,然后在火堆旁蜷缩起身子,很快就陷入了熟睡。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邵永兴在睡梦之中忽然好像听到了有人叫嚷着救命,于是便从梦中惊醒,在他醒来之后,只听得一阵马蹄的声音自打远处传来,马蹄声中还夹杂着一个女人的叫嚷之声。邵永兴年纪虽小,但是自幼习惯了世态炎凉,特别是从安徽来东北的这一路之上遇见了很多惨剧,他当时听到这声音之后,心中顿时惊道:都说胡子土匪就住在山上,莫不是今日被我们碰到了?于是他慌忙起身抓土扑灭了篝火,然后将邵永林摇醒,邵永林被弄醒之后还没清楚怎么回事,就被邵永兴捂住了嘴巴,邵永兴对着他说:“别说话,好像有强人。”强人自然就代表着土匪了,邵永林听到这话后便不敢再言语,而这时只听马蹄声越来越近,但是那求救的声音却不见了,两兄弟觉得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于是只好起身摸黑前行,希望能够躲避这个祸端。可是两人还没走多远,只听得旁边的树林之中忽然发出了‘啊呀’一声。两人顿时被吓了一跳,邵永林一句话也说不出,但是邵永兴却听出那声音听上去好像是个女人发出的,他见好像有人受伤了,心中乐于助人的性子便又冒了出来,于是便想上前查看,但是邵永林拽着他不放,邵永林对他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快跑吧。而邵永兴则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始终觉得有些不妥,于是便拨开了灌木丛,接着自打那树梢缝隙照下来的月光一看,只见果然有一名女子倒在了地上,那女子身穿着普通农家服饰,头发散乱,邵永林一看就有点害怕了,要知道这荒山野岭的,而且还是大半夜,这女人从哪冒出来的?莫非是女鬼?而邵永兴当时也有点害怕了,于是他俩便暗伏不动,想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女人趴在地上不住的哭泣呻吟,只见她哭了一会儿后便坐起了身子,然后不停的揉着自己的脚,当时两兄弟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邵永兴见那女人的脚面上满是血迹,显然是被地上竖起的木刺划伤,他虽然年幼但是倒也明白,这鬼是不会流血的,这么说的话,那这个女的一定是个人。想到了此处,邵永兴便慌忙拨开了灌木丛走了出来,他刚一出现,那女子却先尖叫了起来,只见那女人对着他俩不住的哭道:“大爷饶命,我不敢再跑啦,不敢再跑啦!”邵永兴愣了一下,于是便上前对那女人说:“大姨,你别害怕,我俩不是坏人。”这里说一下,以前的女性和现在可不一样,现在的女人恨不得所有比他小的都称呼她为姐姐,为的就是一能显年轻,但是在以前这是不礼貌的,在笔者的小时候,只要比自己大上五岁的女性,都要称呼为‘大姨’或者‘小姨”这是表示尊重,不过这与本文无关,所以不再多说。那女子听到邵永兴的话后,顿时愣住了,只见她坐在地上诚惶诚恐的打量着两个人,而两个人也在打量着她。虽然当时天幕黑暗,但是邵永兴也看的出来,这是个大概三十多岁的妇人,一张鹅蛋脸,面容虽然有些看不清楚,但声音却甚是动听,只不过她当时吓坏了,身子不住的发抖。而那女人当时似乎也看出来了,这是两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并不是要抓自己的人,于是她便对着那邵永兴慌道:“小哥救命!有胡子要抓我!!”原来,这女人本是本溪的一户平民之妻,只因当时时局动荡,所以民间响马盗贼四起,而这些土匪本是活不下去的游民散军,因为平时互相吞拼,所以后来成了气候,他们平时居于山上,等到夜晚便下山抢夺粮食和银钱,这女人正是被他们所抓,那伙匪徒想把她带到山上扣押,可是上山的时候由于山路颠簸,竟把这女人颠下了马来,这女人不想任他们凌辱,于是只好咬断了手上的绳索逃跑,逃了半夜的光景,终于逃到了这里。可还没等那女人说完自己的遭遇之时,忽然林子里面又出现了很多叫骂的声音,俨然是又有很多人来了,那个女人听到这些声音之后,便绝望着对着邵永兴哭道:“求小哥救我性命!”说完之后,她便朝着两人一拜到底,而邵永林当时却慌了,要知道这一路之上他们又不是没遇到过土匪,他自然知道这些土匪都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狂徒,其实说起来这并不是耸人听闻,绝境能让人性扭曲,毕竟在那个时候,所有百姓都没有好日子过,所以一些活不下去的百姓便起了恶念,你不杀人也许就不活下去,更高一层的人们欺压他们,于是他们这些百姓便纠集在了一起,开始欺凌比他们更可怜的百姓,就好像个恶性循环一样。说起来两人之所以打扮的就好像小叫花子一样,就是为了能够在这恶人当道的世上自保,现如今听说土匪要来了,如果被他们瞧见的话,那两人的性命一定难保,于是邵永林便对着邵永兴说道:“哥,别管了,咱快跑吧!”可是邵永兴见那妇人可怜,竟不忍抛下她不管,当时情况紧急,于是邵永兴便对着邵永林小声的说道:“咱们带着她走吧。”“你是不是疯了!”邵永林对着邵永兴惊呼道:“平日里你喜欢多管闲事也就算了,但是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自己都顾不过来了哪里还有闲心管别人?你看她的脚,她还能走么?”邵永信没有说话,不过他却也明白自己兄弟所言不假,如果真的被那或土匪发现他们的话,即使能抱住了性命,但也不免要被他们擒去当奴隶使唤,要说自己倒还没什么,可是他却不忍弟弟跟着一起遭这个罪,于是思前想后,他便对着邵永林说道:“弟,你先跑,斜着跑,最好找棵树爬上去躲起来,我一会儿去追你!”“你真是疯了!”只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邵永林对着邵永兴叫道:“你怎么就这么傻?为啥要管她啊?!”邵永兴对着邵永林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对着他说道:“咱爹当时就是这么救我的。”原来邵永兴决定做出这举动正是因为当年的邵勇,想他年幼之时四处流浪,偏也赶上他倒霉,在一个镇子上遇到了一伙强人,那伙人正是同土匪勾结抢孩子的团伙儿,他们专挑小孩下手,然后把抢来的孩子卖到外地当童工。邵永兴当时被他们抓住之后,遭受了很多苦楚,等到运送他们到外地的途中终于被他瞅准了机会逃了出来,而那些土匪见他逃了便在后面追赶,不想当时正遇到了途径此地的邵勇,邵勇虽说是萨满传人,但传人也是人,他一人自然斗不过这么多的土匪,可是他却也不忍心看着这么小的孩子遭受此般劫难,只好躲在一旁的小胡同里,等到小孩跑进的时候将其一把抱住然后转身就跑。就在这时,有寻人的土匪发现了他们,于是便前来追赶,邵勇抱着那小孩一路狂奔,最后却跑入了一条死路,那条胡同的尽头是一面土墙,虽然不高,但是邵勇抱着小孩却也难翻阅,而当时情况迫在眉睫,其实邵勇是可以自己翻墙逃走的,可他却并没有这么做,他先扶着那小孩上墙之后,自己这才爬了上去,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伙土匪追到,有一个土匪见他们要跑,顿时将自己手里的砍刀甩了出去。那砍刀正好看在了邵勇的肩膀上,邵勇忍痛抱着那孩子叠在了墙的那一头,但是他却也不敢怠慢,慌忙抱着那孩子钻进了一户民居之中,然后又从民房的后窗户处逃掉了,从那以后,邵勇的肩膀上便留下了一道刀疤,这一切都看在了年幼的邵永信眼里,他心里明白,其实父亲本来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他却不顾自身安危救了自己。这件事对邵永信的影响很大,从那时开始,邵永信便一直一自己的这继父为目标,他虽然没什么太大的野心,但是却也想日后自己能同父亲一样的磊落善良。所以当日在深山树林之中,他见到那女人,她是那么的无助的恐惧,就好像当日的自己,而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帮她一把呢?于是他便一咬牙,背起了那个女人,当时他虽然只有十三岁,但是由于生活环境的原因,所以虽然瘦弱,但是骨架却也不小,背那个女人虽然吃力,可也能迈开步子,而邵永林见他一意孤行,顿时气得又剁起了脚来,只见他对着邵永兴说道:“你啊,你啊!”除了这两句话,他竟说不出别的,而当时情况危急,身后的声响越来越近,邵永兴一边往前走一边对着邵永林叫道:“你快走!”“我不走!”邵永林说道:“要走一起走!”邵永兴见自己的弟弟不肯走,顿时慌了,只见他对着弟弟说道:“永林,你必须走!你是咱爸的根,以后还是咱的大萨满,怎么能在这里毁了?没事,别害怕,哥帮你引开他们!”他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而那邵永林天生娇惯,虽然有些不舍,但是听他说出这话之后,心中竟也有些认同,于是只好一咬牙,然后接过了行囊转身逃去。邵永兴见弟弟跑了,心中倒也一阵宽慰,于是之后他便没有了顾忌,硬着头皮背着那女人一路向前,可是他小小的年纪哪里有太多了力气?没走多长时间便已经是气喘吁吁,而身后的女子也感觉到了他的异样,于是便对着他哭道:“小哥,你把我放下来吧,我跑不掉了,不能连累你啊。”邵永兴确实是个倔脾气,只见他一边跑一边咬着牙说道:“没事,在跑几步也许就能逃掉了。”他话虽然这么说,可就在这时,只听身后的树林里忽然窜出了好几个强壮的汉子,他们手里面挥舞着土墙和刀具嘴里尽是咒骂的粗话,邵永兴心道不好,而身后的女人见到土匪终于追了上来,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尖叫,而就在邵永兴刚想开口说话的时候,一个汉子忽然走上了前来,一拳打在了邵永兴的脸上。邵永兴只感觉到头部一阵剧痛传来,同时眼前一片漆黑,顿时昏了过去。(两更完毕,明日继续,求票求推荐求点击,拜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