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诞子

听到方欣岚这样说，秋菊面上有几分的急切，又有几分的担忧。或许是想到了自己这些日子自己在方欣岚心中的地位已经不如以往了，于是眉目间居然有了几分的黯淡。方欣岚自然是看的到她脸上的神情波动，心中虽然说有几分的触动，却也不是全然都有的。只是冷哼了一声，然后更加不看面前的汤药了。这个时候，素玥从秋菊的手中接过汤碗，笑着来到了方欣岚的旁边：“主子身子一向是最好的，但是俗话说，锦上添花也是好的。这汤是人参鸡汤，喝着是极好的，况且味道也不油腻，秋菊姐姐可是专门找了人在麽次水滚动的时候，把上面的油渣给滤出来。喝着，味道绝对好。”方欣岚听了素玥的话，又看了看面前清透的鸡汤，冷哼了一声，然后用力的用手一拨：“你又是什么人，当真不知道自己身份了不成。我决定的事情，怎么也有了你擦嘴的份。难道说，这里我倒不是主子了，你却是主子了不成？”素玥没有想到一向和和善的方欣岚会这样对待自己，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方欣岚却没有说什么了。见到她那个样子，方欣岚自然是面色更加不好，皱着眉头看着站在那里的一头，怒斥道：“你们都下去，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过来。”“是……”几个丫头齐声应道，这次连收拾的人都没有，几个人一同快速的下去了。见到那些人走开了以后，方欣岚叹了口气，然后看着地上打破的汤碗，心里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的感觉，那种感觉也不知道具体要怎么说。反正，就是有些空荡荡的。她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事情，似乎有一种不知名的冲动，让她做出了那么惹人厌恶的事情，但是她其实是不想的。她想到这里，感觉自己好生的委屈，一个人躺在**，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秋菊，素玥，素青三个丫头一直守在门口，几个人心里头都是有些担心的。毕竟不管方欣岚如何的训斥，终究是她们的主子。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倒霉的第一个就是她们。况且，方欣岚一向是待人好的，估计这次也是受了触动。几个人外面等着方欣岚里面的消息的时候，秋菊突然看了一眼素玥，然后说道：“素玥，今天这次也算是谢谢你了。”素玥似乎没有想到秋菊会这样说，愣了愣，然后笑着说道：“说什么谢谢，照顾主子本来就是奴婢们的本分。难道说，主子就是你一个人的主子不成？”秋菊听到她那样说，愣了愣，似乎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也笑了起来。这个时候，外面匆忙跑来一个丫头，着急的对着她们说道：“不好了，不好了，杜贵人早产了！”素玥一听，立即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丫头，着急的说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那个丫头看了一眼素玥，然后点了点头：“确实当真，刚才素心姐姐说让奴婢快点过来叫容姬娘娘过去呢。”秋菊咬了咬嘴唇，然后看了一眼素玥，就开始敲门了起来。方欣岚哭了一场，心中觉得舒坦多了，听到门外有人敲门，也觉得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她的丫头也不至于会违背自己的要求敲门。所以说，应了一声：“进来吧。”秋菊素玥素青从外面走进来以后，一下子跪倒在了方欣岚的面前，面上都是惶恐：“回主子，杜贵人要生了！”方欣岚一听，愣住了：“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吗？”“刚才有个丫头过来，说是早产了，还请主子快些过去主持大局。”秋菊连声说道，语气中有着一股子急切。方欣岚看了秋菊一眼，皱着眉头说道：“怎么会早产呢，你们还呆站在那里作甚，还不快些过来服侍我穿衣。”听了她的话，那几个丫头立即簇拥上去了。方欣岚本来衣服是换过了好几次的，但是她刚才在**哭泣了一番，若是要出去见人，衣服自然是要再换过的。所以说她又换了一身衣裳，这次的装扮就没有开始的那么招摇了。她出去的时候，看了下天色，天色已经有些暗暗的了。看来，时候也不算是特别早了。方欣岚想着，叹了口气。听到她叹气的声音，秋菊走了过来说道：“主子莫要担心，那里还算是有几个顶用的丫头，应该撑得到您过去。”方欣岚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说说看，怎么就这个时候生了，真是作孽。也不知道那孩子生出来，身子到底怎么样……”方欣岚说着，眉目微微的有些紧凑，看的出来她的忧虑。见到她那个样子，几个丫头不免有些奇怪，如果说方欣岚真心的希望有别人生下皇子的话，她们都是不相信的。但是现在方欣岚会说出暗月的话，难道说仅仅是因为如果小家伙出了事情，会有责难？看着也不是很像，到底是为了什么？几个丫头心里头都在嘀咕，但是却没有一个敢随便把心里头想的说出来。毕竟，那些想法都可以用大逆不道来形容，自然都是不好的。方欣岚来到杜月华门外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凄厉的喊叫声。素心站在外面，而杜月华本来的那个丫头则是在忙里忙外。方欣岚见到这个情景，皱了皱眉头，随便点了一个在这里做事的丫头询问：“稳婆和大夫可都来了？”那个丫头听到方欣岚的问话，显得有些局促，站在那里，竟然呐呐不敢回答。见到这个情况，方欣岚不免怀疑自己什么时候在丫头里居然成了一个母老虎的形象。但是她忍住了，刚想再问第二次的时候，就见到素心笑了笑然后走了过来说道。“主子如果说要问，不如问奴婢好了。”方欣岚听了素心的话，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恩，那你来回答。”素心点了点头，然后老老实实的说道：“稳婆早就准备好了，现在已经在屋里头了。御医一直在外屋候着呢，奴婢是奉了命令，在外面等着容姬娘娘呢。”方欣岚听了素心的话，又看了她一眼。如果说她是在外面等着自己的话，为什么还要看着自己去问了一个小丫头，才跑过来回答。看来，这个丫头的记恨心还是很强的。她的样子，并不是像是自己开始看到的那么柔弱，善良。方欣岚在心里头有了这样的一个明确的认知以后，点了点头，然后就直接推门进去了。里面，御医正来回的走动着，头上也出了微微的薄汗。方欣岚见到御医那个样子，心中不免有些惊慌，连声发问：“御医，杜贵人现在的情况如何。”听到方欣岚询问，按个御医有些惊讶，但是很快的就反应过来，行了个礼，然后说道：“杜贵人的情况按理说也是有发生过的，杜贵人本来就胎像不稳，这几日还来回走动，更是惊了腹中胎儿。所以才弄成了现在的这个局面，不过按照杜贵人胎像的大小，若是一个孩儿的话，那定然无忧。若如果是两个孩子的话，只怕杜贵人和小皇子都会有危险。”方欣岚一听这话，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不满的说道：“难道你看不出来杜贵人肚中孩儿、是一个孩儿，还是两个孩儿？”那个御医一听到方欣岚这样说，立即苦笑着说道：“脉象博大精深，小可也不过精通一二。杜贵人的脉象有些奇怪，隐约的有两个胎心，但是仔细听却又只有一个。所以说，下官着实拿不准。”方欣岚听了那个御医的话，冷哼了一声，那么厉害，能看出来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但是却看不出来，肚子里的到底是一个孩子还是两个，这样的御医留着有什么用？虽然说方欣岚是这样想的，但是却也不能做出来什么，毕竟，现在在这里，不比在宫里头，有大把的人可以用。如果说，真的把这个御医赶走了，那些人只怕还会说出自己的不好来。所以说，方欣岚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面上有些不喜而已。那个御医自然也是知道方欣岚对自己不喜欢了，但是却因为职责的问题，只能在外面候着。见到他有些局促的样子，方欣岚忍不住又问道：“我见到杜贵人在里面叫的十分响亮，你看她的身子如何？这一次，会不会出什么问题？”“这个，听杜贵人叫的，声音虽然说大而洪亮，但是却有几分嘶声力竭的感觉，只怕是不大好。毕竟她的身子本来就虚弱，特别是这个时候，还是提早预备的比较好。”那个御医说着，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水，面上更加紧张了。“哦？”方欣岚应了一声，然后立即偏头看向后咱在那里的其他丫头们说道：“你们去准备一些参片，捡好的取来，以备不时之需。”听了方欣岚的话，立即有丫头下去取人参了。方欣岚坐在门口那里，看着门不停的开开合合，开开合合，很多人进进出出的。她不免就有几分的疲惫了，偏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发现天色已经不早了。才想起来，今个一天自己似乎都没有好好用膳。想到这里，方欣岚就对着站在那里的素玥说道：“你去准备一些小菜，想来御医也是累了。”见到方欣岚如此为自己着想，那个御医立即谢恩。见到那个御医在那里谢恩，方欣岚叹了口气，然后让他赶紧起来。毕竟，御医是不好得罪的。如果说随便得罪了御医，到时候自己生病只怕是背后也会有人使坏的。所以说，能够结交，那还是结交了好。很快的，素玥就把小菜准备来了，而且是两份，两个人各一份。方欣岚随便吃了吃，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就觉得有些苦闷。同时，想到今日在那里见到了三聚骸骨，如今杜贵人就在那里生孩子，联系起来，不免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方欣岚想着，就觉得有些困倦了。她拿着帕子遮掩着打了个哈欠，然后摆了摆手，让人把东西收拾下去。见到她已经用好了，那个御医也赶忙快速的吃了两口，想让丫头们收拾下去。方欣岚见到她那个样子，笑了笑说道：“我只是心中担忧，这些饭菜你一个人吃即可。”“这样不妥。”御医说着，快速的擦了擦嘴巴，然后说道：“还请众位姑娘吧这些收拾下去吧。”听了她的话以后，素玥也上前把他那边收拾好了。见到一切都收拾好了以后，方欣岚叹了口气，心中还是在那里埋怨，那孩子出来的怎么那么慢啊。况且，不管杜月华再怎么哭，皇上也是赶不过来的。如此i一来，哭又有什么意义呢？见到那些东西快速的被收拾下去，方欣岚叹了口气也不勉强。毕竟，有句话说的好，人各有志。不能说，每个人都是想的一样的，否则的话，那就是统一了思想。方欣岚想着，心里头就有些急躁。也不知道，杜月华生了这个孩子以后，是人在呢，还是人亡。若如果是人不在了，那么照顾幼子的重任，那就是自己的了。方欣岚想着，嘴角微微的勾了起来，心里头有一股子痛快的感觉。别人并不知晓方欣岚想的什么，听到那个大夫说的那么凶险，面上就有几分的不好。害怕的不是别的，而是害怕如果说杜月华到时候走了，圣上i开口责备。但是方欣岚并不害怕，毕竟，皇上曾经暗示过，如果说杜贵人生了黑子，那孩子的母亲是自己。所以说，方欣岚心里头居然有了一种淡淡的喜悦，和一些期待。自己丢了个孩子，所以说，这个孩子有几分的势必得到的感觉。只是，时间确实是有些长了。那个孩子，一直是没有生下来，也不知道是双生还是单子。方欣岚渐渐的，有些着急。不管如何，就算是生下孩子杜贵人立即去死也没有问题。最重要的是，那孩子一定要生下来。方欣岚想着，面上居然有了几分狰狞。就在这个时候，里面传来一阵喧哗：“要生了，要出来了，要出来了……”方欣岚立即精神一震，更加耐心等待结果。很快，杜贵人的声音叫的越发的厉害，就像是把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叫了出来了一样。听到杜贵人那样叫，御医立即一惊，然后连声说道：“不妥不妥，杜贵人的身子看似已经到了极限了！”听了御医的话，方欣岚看了他一眼，然后快速说道：“去，速度去把参片给杜贵人塞到舌头跟下面。”她话音落下，立即有人匆忙的去做了。见到那一幕，方欣岚心中稍微的稳定了一些。不用管其他的，只要坚持到孩子出生下来，那么也就算可以了。方欣岚想着，心里头更加急切起来。外面好一会都没有任何的声响，里面似乎没有了任何的声音一样。方欣岚猛地一惊，御医叹了口气疏导：“难道说，未曾坚持到把孩子生下来？”御医说着，面上都是遗憾之色。那个御医话落下，级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厉声长叫，方欣岚一惊，然后用力的把门推开也不管喜房如何肮脏什么的了。在她推门的时候，也是听到里面也发出了一阵孩童的哭声。见到方欣岚从外面走了进来，那个杜贵人面上已经没有了平时的倔强。在见到她的时候，反而是面上有些善意的笑容。见到她那个样子，方欣岚着实有些惊讶。只是杜贵人现在的样子，看着十分的不好，面上十分的惨白。整个人就像是从水中打捞上来的一样，全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见到杜贵人那个样子，方欣岚顿时一惊，同时轻轻的探问她：“你现在身子感觉如何？”杜贵人喘了一口粗气，然后说道：“我这个身子的大概是好不了了，这次小儿得以出声，容积娘娘助益极大。还请容姬娘娘能够收养小儿，把小儿当做自己亲身孩子一样的照顾。”方欣岚听到杜贵人那样说，突然愣住了，然后随即笑了笑，说道：“难道你不觉得我是个坏人，会虐待你家孩童吗？”杜贵人笑了笑只是笑的样子十分凄惨，而且笑的似乎十分的吃力。她笑完以后说道：“若容姬娘娘是坏人的话，这个世界上，只怕是没有什么人是好人的了。”她说完，然后连喘几口气，整个脸上涨了一丝通红。这个时候，她的贴身丫头走了过来，哭啼啼的说道：“主子，您看看小皇子吧。”听到说是自己的孩子来了，但是杜月华却丝毫不看一眼，头都不转：“我看他作甚，有命生没命养。你要好生的跟着容姬娘娘，就和伺候我一般，你可知晓？”见到杜贵人让自己伺候方欣岚，她的贴身丫头面上有一丝的不忿，但是很快的还是做了乖巧的样子，俯身请安。方欣岚摆了摆手，让她起来，然后又让她把小皇子放到自己的面前。虽然说那个丫头有些不乐意，但是还是交给了她。方欣岚抱着小皇子，然后一手捏着杜月华冰凉的手说道：“你放心好了，这个孩子，以后我会专门替你照顾，你以后也不需要这么担心。”听到方欣岚这样说，杜贵人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就闭眼去了。见到杜贵人去了，方欣岚顿时心里头空荡荡的，忍不住就想起了那个时候，她们两个人一同从死亡线上跑回去的事情了。如今，那样鲜活的一个女子，转眼就只剩下来了这句尸体。方欣岚想着，心里头觉得闷闷的，有种说不上来的苦感。这个时候，御医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杜贵人的尸身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哎，果然还是去了。”从这个御医的话中就可以知道，这个御医是不看好杜贵人的。但是没有办法，就算是知道生了额孩子就说自己的死期，那又如何。这个孩子，最后还是要生出来。并不是说，知道了，就不生了，然后就没有危险了。毕竟，一个女子，若是不能生孩子，把孩子活生生的打了去，那肯定是做不出来的。方欣岚想着，心口一阵阵的发痛，也是为那个杜贵人心疼。说来奇怪，杜贵人生下来的小皇子刚从娘胎里出来，并未曾哭闹。就在怀疑说是死胎的时候，据说还笑了一下。方欣岚是没有见过如此离奇的孩子，所以说，在杜贵人去了以后，方欣岚着重就是看这个小孩子。这个小孩子倒是显得有几分粉雕玉啄状，虽然说按理说应该是皮肤皱皱的，但是从他的身上似乎体现不出来这一点。按理说，这个孩子是早产儿，应该会显得比较弱小。但是这个孩子生下来以后，给人的感觉却是十分的健硕，根本看不出来有一丝弱小的样子。而且，这个小孩子似乎不会哭，只会笑。见到这个小孩子的第一眼，方欣岚就开始心疼。这个孩子长的就像是杜贵人的翻版，而且眉宇之间还有几分圣上的样子。按照这个样子，若小孩子长大了，定然是个风流潇洒的种子。只是，他的娘亲是再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