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夫长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看到这场面,叫人四周巡了一下看有没有遗漏的强虏,如果没有,就马上叫探子回来汇报军情。”接下来探子大哥回报后的情况,大家已经都有目共睹,一清二楚了。可还是不明白那些士兵为什么会死的。他们怀疑着瞎子歌,瞥见他那十二支短枪上,也血迹斑斑的,还没有洗净。但是,就凭这十二支短枪,乱扔乱掷就杀了数十名乃至百名的敌军?这不是真的把他们当豆腐,把我们当傻瓜了?“瞎子歌,当时是怎样的情况?”百夫长走近过去,提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霎时间,众人都把目光聚在他的脸上。瞎子歌微微地抬起头,想了一会儿,才娓娓道出:“当时,百夫长他们要去袭中军帐,叫我在外面替他看着他的马……”他还没有说完,山道下,唐英他们已经押着那些战利品回来了,大家见了,都撇下瞎子歌的故事,欢快地跑下山去,一睹属于他们的第一次战利品。瞎子歌只好中断了交代,微叹了一口气,吕曼儿见了,叫罗龙取来水袋,她自己则把他扶到一张板**坐了下来,“别说了,先休息一会儿吧。”就在这刹那,大家看到山道下的后面旌旗飘荡,沙尘滚滚,一彪强虏士兵气势汹汹地追了上来。不用相互通传,护送战利的大伙儿也心中一凛,纷纷拔刀回身准备迎战,那些刚才汹涌奔下的军士顿时在半山惊呆了。就在这一刹那,唐英连忙高呼起来,“不,不要迎战,都跑上山去!”眼见一场血肉横飞的混战在所难免,为了保全他们,他决定再次采取守势,“快!不要理粮草了,不要理其他事了,都给我一口气跑上去!”众军士听令,纷纷弃下辎重,开始向山上撤去,与那些半山跑下的军士乱作一团,吕曼儿见了,黛眉轻颦,又是揪心又是紧张。罗龙那刚递给瞎子歌的水袋也停在了半空中,瞎子歌一把夺过水袋,猛灌了几口,又霍地一振铁枪,站了起来,要准备出战。“不能出战,准备防御!”唐英刚跑进了防御石墙内,马上就回头指挥了起来。让瞎子歌只好隐忍着坐了下来。“长枪营去搬石,牌刀营去砍树,弓箭营到这石墙前来戒备!”唐英跳下马,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他的防御策略,大家为了存活,都纷纷听从他的安排,匆忙地动作起来。后面的军士刚刚匆忙跑进防御石墙内,回头一瞥,那刚刚到手的战利品转眼又落在强虏的手上,心里不由一阵惆怅失落。强虏们接管了他们的粮草,然后在山道上一字展开阵形,约有二千多人来着,气焰嚣张得很。其中有个满脸胡子,大耳穿着环子,又头戴毡帽,身披羊皮外套汉子,骑马出列一挥马鞭,朝他们叽哩呱啦地乱嚷了一通。嚷得大伙儿都一头雾水,“他在说什么了?”唐英也听不懂,但是他在防御石墙后静观其变,“不知道,管它呢,密切留意他们的行动就是了。”这时候,那些弓箭营的军士也在他的身旁一字排开,弯弓搭箭,静候着强虏的进攻。后面的场面有点混乱,大家乱哄哄的秩序把马匹也惊扰得乱闯了,吕曼儿不得不离开瞎子歌,跑过去一一把走散的马匹安抚下来,牵回了探子营的马栏内。瞎子歌也站起来,走到唐英的旁边,和他一起密切留意着强虏的一举一动。此时,晨曦初露,在强虏的弯刀和唐营的箭尖上生出了让人冷森的寒芒。山道下,那个强虏嚷完,马鞭儿一挥,左右两队约有二百多人的骑兵顿时出列,挥舞着弯刀,杀声震天地策马上山,一个个像失去理智的野兽一样,誓要踏破他们的守地,把他们生吞活剥,唐营胆小的军士也被他们强悍的气势吓得瑟瑟向后退。“不用怕,杂役营的兄弟上前来准备推石!”唐英沉着地吩咐着他们,他们才半信半疑地镇定了下来。那些杂役营的军士即时从弓箭手的旁边钻入,双手顶着石墙上的石头,在等唐英的第二次发令。谁知,这山头上,除了唐英他们常用的马道外,其他的地势低洼,根本不适合骑马,强虏这才威风凛凛地上了一半,就有马匹失势倒地,相继绊倒后面的不少同伴,才上了半山,又有一些马匹失足陷地,把强虏们也掀倒在地。唐营众军士看了,不由目瞪口呆得可以塞得下个鸭蛋。这强虏咋地这么搞笑?一个个的在表演摔跤吗?转而哑然失笑,取笑他们有勇无谋,虚有其表。逗得那些本来害怕的军士也哈哈直笑,一驱大家刚才那心中的惊疑。但是,还是有数十个强虏顺利杀到了前面。弓箭和石头到底要用哪个?弓箭营和杂役营的军士见他们越来越近,都深吸了一口气,紧张地等待着唐英的命令。“弓箭营,射!”唐英决定先试试弓箭营平时训练的效果。他话音未毕,从杂役营军士的耳边响起了一声嘣弦的响声,半空里顿时乱箭齐飞,强虏们前面的一排顿时应声翻身落马。“好!”一招见效,大伙儿不由得拍手称好。但是,有几匹没有了主人的马儿却没头没脑地向着他们冲过来。吓得杂役营的军士脸色骤变,弓箭手呼呼向它们射了数箭,它们还是带着伤势不知死活地奔过来,眼看铁蹄就要踏上守地,大伙儿一时也惊恐得不知所措。“牌刀营……”唐英准备发令,蓦然——“鼠!”天空中突然传来吕曼儿的一声清叱。众军士回头一愣,怎么会是她了?唐英更是惊奇得很。可就在这回头一愣,电光火石之间,随着一声凌厉尖啸的破空声,率先的一匹疯马的头上顿时中了一枪,还受不了那股冲力向一边歪倒在地。“鸡,狗!牛——”吕曼儿不理会他们奇异的眼光,站上一块大石上面,指着那剩下的疯马,接二连三地吆喝着。“呼呼呼——”众人看见三支短枪又应声破空而出,准确无误地深**入其他的马头及脖子里,那些马血喷洒在面前,吓得他们几疑是自己小命就此休了。只是一瞬间,四匹误闯误撞的马匹也和它们的主人一样相继仆倒在唐营兄弟的面前,那躺在地上不断抽搐挣扎的惨状,既可怜又可悲。只有瞎子歌的手上还握着一柄短枪戒备着,脸上冷若冰霜地漠视这眼前的一切。然而,他的心里仍然激动万分。刚才,他从那熟悉的发令声中,辨出了不是唐英是吕曼儿的时候,他很是又惊又喜,连射杀的时候力量也多出了几分。“你……”唐英惊喜地望着站在大石上的吕曼儿,果然有着几分女将军的范儿。心想着她原来还是这么有心的人,也懂得如何与瞎子歌取得默契,进行了这一场惊心动魄,却又令人感激不尽的拯救。“我上次在你征兵的时候,记下来的。”吕曼儿从石上跳了下来,走到他的面前解释着,也挤到防御石墙的前沿,站在瞎子歌和唐英的中间,不时瞥了瞎子歌一眼,见他的脸上挂起了那两个迷人的酒涡,便知道他的心中此时有如饴了蜜糖。“记得好!”唐英忍不住赞叹一声,大伙儿听了,纷纷望向吕曼儿,打心里感激着她和瞎子歌。吕曼儿霎时被他们的感激围观,她的嫩脸便顿然地飞起两朵煞是好看红云,一直悄悄地朝脖子根隐去,让人也一时也看呆了;而喜欢她的人,更是看的陶醉其中,不能自拔。她转而杏眼倒竖着也时刻留意着山下强虏的一举一动,准备参战。山道下,强虏们见两队人马还没有跑到敌阵,就顷刻之间死的死,伤的伤,也惊讶不已。但见他们的将领交头接耳一番,唐英连忙警告大家:“大家看好了,战斗还没有结束,他们还有杀着呢!”强虏们第一轮攻击中看不中用,不攻自破,大伙儿的斗志便一下子昂扬了起来;而连全营最没用的两个人都能够配合默契射杀惊马,他们还会害怕他们什么杀着吗?忽然,从强虏的队伍中走出一列数百人的骑兵,蓦然间,他们一把举起手中的铁弓!“全营听令!快把自己的板床举起来!”唐英见了,连忙力竭声嘶地传令下去。大伙儿一听之下,不由奇怪地一愕。但听唐英声如洪钟,不似是说笑。牌刀营和长枪营的军士们,便都停下自己手中的活儿,纷纷找来了各自的板床高举过头顶。不料,刚把板床举好,上面顿时“笃笃笃——”的声响,如倾盆大雨地落下。他们纷纷走近防御石墙前去,一边保护着前沿的弓箭手,一边看到强虏的第二次攻击是用骑射,漫天飞舞的飞箭,像蝗虫般射向天空,遮蔽着旭日,又蜂拥着朝他们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