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氏骑兵正要冲击虎步军阵,却见自敌阵中快马奔来了一队飞骑。人约千多骑。为首骑将二话不说,打马就回。高良牧策马过来道:“本将的将令尔为何不从?”那骑将道:“敌人也有骑兵出来,人数不比我们少,小的想请将军再与我些兵马!”高良牧怒道:“打仗岂有这个样子的!”他拔出刀来,只一下,便斩死了那个小将,一指副将道:“你上!我再与你一千骑!”那副将无奈,领着军兵出来,向木巴仙骑军冲去。他只道两军相对一阵撕杀,胜了自是好,不胜,他便调头走人。谁个想,那木巴仙的骑军一点也不与之接触,见调开了他们骑军,一拨马头,闪开了来,待到近处,“崩崩崩”响声不绝,他们装配着大宋从不对外出售的神臂弓!射程远在高氏骑军的地方射了起来,高氏骑军万万也想不到,一个个倒地死去,便是不死,也会由于掉在地上为后骑踏成肉泥。得了这一厢,虎步军终是冲到了高氏军的面前,两军相对,二话不说,顿时就打了起来。高泰详眼光毒辣,立时发现自己军力上的不足,他手下的军队人数虽多,但统属不一,训练更是平凡,如何是虎步军的对手!但见虎步军吼声不断,行一步一喊,斩一击一吼,双方能射箭的射了个不停,能打的,战成一团。高氏军虽是多,竟是让敌军打得节节倒退。那高泰详情知不妙,立时让人叫罗殿国军出击,同时加派骑军,中军让开,千头大象冲了出来,要是不好,便立时要将虎步军踏碎!六月于娜眼见分明叫道:“退……退……快快鸣金!”金锣声响,虎步军立时后退,他们虽有章法,但是这终是后退,吃了高氏军的一个反击,折了不少军兵,只是他们也是凶悍,高氏虽占了点上风,却也是不大,就死伤人数来说,其实还是吃了亏。高龙飞急道:“现下当如何是好?”六月于娜紧咬芳唇道:“看他攻不来攻,他要攻!我们便上,他不攻,我们便从边上打!”她马鞭一挥,指着一边军阵!那正是猜巴多王子道:“让武将军再快点!”旗语打出,武三通了得了消息,大为兴奋,立时冲到前方,得了他的呼喝,原本便占着上风的陷阵军越发地狠了,仆从土兵乱涌涌,直是个死,却是也知不好,那猜巴多王子再要人上时,竟是不愿上前,猜巴多王子便是要他们去死,这等不依,如何肯罢休,他那本部精兵也不上前作战,反自调出,镇压起自己的人来。只是他这边的人实是多,自己更是有三万精锐兵将,土兵按理来说虽也是多,却是如何能抵挡?只得再行上前,却是没得两战,便东跑西奔,更有者,倒地装死。只是这里终是战阵之上,他这一倒地,没得战死,却是生生让旁的兵将活活踩踏而死,却是怪得谁来?眼见武三通这边以少数精兵压着土兵十万打,形势不容乐观。原本要上的罗殿国顿时按下了兵马。国王心中不住犯起了心思,也不知自己这般下去是对是错。他是动了不定的心思,那丽江王却是已然动了降叛的心思,这丽江王没有任何本事,他之在位,只知欺压部下民众,视高氏如父母,然而,似他这般却是最最没得良心,这丽江王是个知机的,感到大势不妙,双方恶战,高氏氏凭着战象逼退了刘志恨的大军,但纵观之下,高氏之兵其不可战却是一目了然,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斤两,心道:“我名意上是好听点个王,实则却是不如他人多矣!便是这般全国动员发来的兵将,能主战者不过五千,余众皆灰灰也,这般下去,定是不得保全!”只是这番心思他只在心中活动,终是不好说出来,要知道,罗殿国是高氏铁杆支持者,不是罗殿国,高氏一国是对付不了自杞国的,便是这罗殿国从旁吸去了自杞国大部兵将,时刻危及其心腹后方,这才不得大进,不然,太和安在?却是那高去疾来了。这高去疾也是高氏良将,高氏与自杞征战,若说手下没有拿得出手的大将,说来谁信?罗殿王忙使人招来。那高去疾一至便道:“罗殿王何以还不发兵?”罗殿王心下不乐,心道:“便是中国公于我面前也要礼遇三分,你一个小小外氏族丁,也在我面前放肆?”只是这想法只敢在心里转动,高氏积威之下,罗殿王也不好立时翻脸,笑道:“说得什么话,只是看你们打得好,这不是正在想着什么时候上,方不坏了中国公大人的部署!若是胡乱冲上,乱了军阵,岂不是反而误事?”那边上丽江王也陪笑道:“是是是,我们兵弱难堪重用,这时不上,非是怯战,实是怕反误了国公爷的大事,反而不美,若国公爷让我等上,我等立时发兵!”高去疾哪里理采他一个小小的丽江王,这丽江王残忍无道,便是看他听话,这才容他,于这人的战斗力,高氏上下虽有庸人,也是看得出的,只对罗殿王道:“大王休有三心,想想汝与自杞国可能两立!自杞先一步与逆贼结盟,众所周知,你以为国公爷败了,那杀神王爷还会容下你么?便是他容得,自杞国可容么?便是同志一心,则有胜算,不然,等着死吧!”罗殿王脸色铁青,心道:“这人说话不当人子,只是话却是实话!我的确已然与中国公不可分割,便是现下投诚,不是自取其辱么?倒不如放手一搏!”他立下心意,也不在气了,一抚胸行礼道:“回去告诉中国公大人,罗殿大军立时出击!”丽江王急急道:“我们也立即上……”两个最大的王表了态,其余各小部族也纷纷发表意见,其实他们哪里知道什么,只是随着罗殿王与丽江王呼喝罢了。高去疾得了信,点点头,他身有军务,自身还有军士要统率,这便要回去,领军上前了。罗殿王定下心计,再无犹疑!点兵叫将,其本阵军出动了。那丽江王心道:“你要拼命,我也装装样子,只是须不得尽力!”他是奸滑之人,当下点齐兵将,声势浩大,一副全军出发的样子,他手下的将军却是得了他的指示,军队上前是一个样子,一见对面敌军,还没打呢,便又退回。那些从小部族本就是跟着这两个大部战斗的,一见丽江王的军士退下,也自跟着退下,只有罗殿国的主力军与一众死忠的从部族兵跟上。刘志恨大军目下全由六月于娜统率,她手中兵力有限,三万虎步军是对抗高氏中军的主力,不得有分毫调动,这三万人还要面临两千头战象向内的挺进,压力不可谓不大,如何还能再行分兵?精射军一要配合武三通攻击猜巴多王子,又要帮助虎步军,再无余力多管他事。好在她手上还有五千镇南军,这支军是主力中的主力,个中全是有艺业在身的好手!还有多者的山林野人与勾漏子弟!本为镇军之军,轻易动不得,只是罗殿国军也是精勇的异常,他们常年与自杞国死战,这番下来,岂是小可?好在调去攻打猜巴多土军的陷阵军还有一万,这本是后续兵,是怕猜巴多的军队难打,这才留下的,只是看到猜巴多王子这般“配合”,也就可以调将出来了。一万陷阵军与镇南军一下与罗殿军打了起来,两军一交战,立时杀了个热火朝天!罗殿国虽勇,但却不如陷阵军镇南军有组织纪律,陷阵军与镇南军威力庞大,人却是太少,好在,丽江王的军队未得上前,是以,还是罗殿国吃了亏。战局还要放在中军大战上。六月于娜一步不退,虎步军结阵以待,战象终于踏来。这战象,好不可怕,两千余头象,足踏地上“轰轰隆隆”,如大地震动,地之将覆,象上有善射者逐次放箭,象下有护象兵,后面跟着高氏族兵,真真是势不可挡!六月于娜心下生叹,便似这般,再如是下去,败局已定!此间一败,两军便是得了胜,也难持久!还是要败!正自她要全力一拼,调上鬼魇骑军时,一道人影飞至。六月于娜喜不自禁,跳下马来道:“王爷……”她虽是坚强,但得了方才心如紧弦,只道一败,那便一切乌有,木独里族也告消亡,她要是不死,更是要比死还难过,生死转化之快,从未有也,一见刘志恨,一切却是全然放心了,于她等众人心中,刘志恨无所不能,便是真个败了,也不会有自己的事,是以,激动之下,泪却是流了下来。刘志恨也知事情紧要,道:“这当儿,也是哭的时候么?当本王死了么?人来!送陛下回城!”众人这才发现刘志恨提着的两个人。法明六僧扑倒在前道:“皇上……你……受苦了……”段详兴一目望去,只见战象雷鸣一般,急叫道:“这等时候,还做这许多无用之礼!全军当奋力杀贼!”刘志恨微微一笑,他内力所费虽大,但仍可有一气之力,当下郎声道:“皇上有旨!全军当奋力诛杀乱国之贼!”声音所至,闻者无不景从,得了这声音,刘志恨的军士顿时士气大振!猜巴多王子心道:“不好,得用全力一试了!”他再也不玩忽了,叫上士兵,领着一万精兵冲上来了。高泰详忙指着手下震服全军,原本军心浮动,随着千百颗脑袋掉了下来,顿时平静!六月于娜道:“王爷,这般下去须得不行!我军兵力实是不足……”刘志恨笑了下道:“放心,我与你兵!”叫道:“何教主何在?”那何以苗笑道:“王爷,我巫教上下两万护教军士正自待命!”刘志恨一指罗殿国军道:“那边你可瞧见了?我让你平灭罗殿国,你巫教方立,正好须得一国来为之立威!这一国之民,便尽数与你了!”何以苗大笑道:“王爷,你便看着好吧!”他一纵马,白衣飘飘,还真个有出尘之味,这原本一副普通平民的样子的何以苗,越发地有一种慈悲之相了,只是巫教行灭杀之道,却是有些对不住他这副面孔。他一骑来到白衣巫军的前面,这巫军他多是交由蓝大弟管带,这一方面是因为蓝大弟是蓝小蝶的舅舅,他自是要巴结一二,另一方面,却是这蓝大弟说武功武功不行,说头脑,似也是不甚灵光,但却是善于与手下打成一片,且性情直达豪迈,竟是个领军的妙人,更可借此,修补一下两人的关系,他二人昔日虽是不相并容,只是这天下攘攘,莫不是利之一字,得了此,两人也算得上是好了许多。何以苗对着蓝大弟道:“蓝老弟,这一仗,你可准备好么?”蓝大弟一伸手,拳向天道:“便看我白衣变红衣!”两万军士一并举手!他们本就是五仙教的从属,只是平常不得如此全聚,这下,可是好,不但可以大杀四方,还可众人同聚!声威岂能是小?何以苗哈哈大笑道:“好,这便出发,本教主与你们随后压阵!此战!誓灭罗殿!”“誓灭罗殿!”两万巫军大声呼喝着向罗殿军冲去。刘志恨再点道:“泗水渔隐呢?”泗水渔隐早等得不耐烦了,只是他也知道自己手下这支骑军为重中之重,是以,不可轻动,得了刘志恨的这话,立时跳出道:“末将在!”一双眼睛定定地看向刘志恨,便如要吃人一般。刘志恨道:“此战关键在你身上,我要你与我冲杀左军阵!帮武将军一战而胜!你可能胜之?”泗水渔隐得了心意,还不大喜!立时大叫道:“如不胜,便提头来见!”刘志恨欣然点头道:“那你去吧!”泗水渔隐翻身跳上马,一个呼哨,便行飞出,身后,隆隆滚滚,五千鬼魇骑军终得出动。这五千鬼魇骑军,全军上下俱都是戴着各式鬼脸面具,一身上下,不是人头骨就是丑恶物,白骨神君虽是死了,他戴人头骨的喜好却是深深流入了刘志恨的大军。是以,刘志恨的这支军队全是喜头的,上之所好,下必从焉,刘志恨自己喜欢把玩人头,他的手下也养出这个毛病来了。六月于娜却是急道:“王爷,您这样做,我们手中再无余军,这中军当如何是之!”刘志恨淡淡道:“放心,我军必有援军!当然,此事不可小视之,你且让人把我们的两百头象调出来!那些象,你一见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