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之人,如此耗费真气,大损身体!无神道人闻言,脸上也是微微变色,但他也是深知自己这徒儿的性子,眸子暗了暗,也便不再多言。随着君莫寒的脸色愈渐苍白,楚夜离的脸色也是微微缓解,再不是没有那一丝血色,只是无神道人与君莫寒心中的沉重,仍是未减丝毫,二人均知,若是君莫寒断去每日为她输入的真气,怕是楚夜离也会随之而去。淡淡的晨光透过薄窗,洒入屋中,君莫寒靠在床头,缓缓睁开已是布满血丝的双眼,一直握住楚夜离冰冷手掌的手也是紧了紧,他向躺在**的人儿看去,只见楚夜离此时仍是未有一丝起色,而脸上的气色,由于真气的匮乏,又是苍白了些许,而那气息,已是一日复一日的虚弱。君莫寒心中痛了痛,他缓缓扶起楚夜离略显冰冷的身子,将体内已本不充裕的真气丝毫不怜惜的注入到她的体内,感觉到那如石沉大海一般的寂静,他脸上的神色又是黯然了许多。紧紧将她抱在怀中,君莫寒修长的手指划过那三千青丝,他轻声对怀中的人儿说道,言语中是从未有过的爱怜:“离儿,莫寒既然答应要一直陪着你,那便会一直陪下去,我不会再放你一个人离开了,”说着,他修长的手指留恋般的反复摩擦着楚夜离苍白的脸颊,似又恢复到了初时那般的云淡风轻,淡笑道:“离儿,不知是你先撑不住了,还是我先将真气耗尽。”言罢,君莫寒的眸子蓦地闪了一闪,随即接着淡笑道:“离儿,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他轻轻放下楚夜离,动作极轻,随即,似怕楚夜离在他离开的这一段时间离去般,他急急的冲出房去,不到片刻,便是回了来,手中抱着些许的物品。望了躺在**的人儿一眼,君莫寒淡淡一笑,他将红色的蜡烛插入烛台,点燃,随即手执一把玉梳,走至床边,轻轻扶起那已是连呼吸之声都感觉不到的女子,手执玉梳,将那三千青丝一梳到底,动作中充满了浓浓的爱意:“离儿,莫寒上次与你成亲的时候,实非心甘情愿,但现下却真心的想问你,离儿可愿嫁给我,做我君莫寒的妻子?”望着怀中没有一丝反应的人儿,连她的嘴唇也是苍白的透明,君莫寒淡淡一笑,心中却是剧痛更甚,轻声道:“你若是不应声,我可便要当作你答应了。”屋外的天色略显有些黯淡,红烛之上,淡淡的烛光摇曳,洒下寂寞,室内一如那日般的沉寂,带着些许点点滴滴的悲戚。的确,一如那日,没有聘礼,没有嫁妆,也没有众人的见证。然而这次,甚至连天地也是拜不得了。似是恢复到了那云淡风轻般的男子,君莫寒脸上挂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他柔和着眸子,反复的用那玉梳梳着楚夜离那一丝丝柔顺的黑发,半响才淡淡道:“离儿,你现在,是我君莫寒的妻子了——”你现在,是我君莫寒的妻子了——此话如魔音般,在脑海中回荡,楚夜离在黑暗之中缓缓抬起头来,却仍是看不到一丝亮光,她疑惑着双眸,心念微动,刚刚,是他在与自己说话么?遥望四周,仍是一片漆黑,并未看到那预想之中的一袭白色身影,楚夜离略显有些失望的低下头去,似迷路的孩童一般无助。他与自己的缘分,早已尽了——离儿,你可愿和我走?那似从心底升起一般的声音再度响起,楚夜离蓦地抬起头来,便见君莫寒一身白衣站在自己面前,脸上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如在那碎石小路上,初见他时一般的清澈,微一犹豫,楚夜离仍是伸出手来,缓缓的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君莫寒修长有力的手掌之中,如同那日在石家堡的树林里一般,心甘情愿的将自己交给他,只因为他说的那一句话。离儿,和我走吧——周围的黑暗逐渐消散,楚夜离的意识却是有些模糊起来。君莫寒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怀中突然转醒的人儿,眸子之中的震惊与欣喜之色溢于言表,他望着楚夜离此时略显涣散的双眸,急急朝门外喊道,但声音中的惊喜却是透着些许劫后余生般的意味:“师父,她醒了!离儿醒了!”无神道人很快便至,君莫寒望着无神道人静静的为楚夜离把着脉,不敢出一丝声音,只是无神道人那眸中淡淡的惊喜之色,令得他有一种重生之感。短短数息,却似过了很久,无神道人将手从楚夜离的脉搏之上拿开,淡笑道:“这丫头算是捡回了一条小命,算是奇迹。”君莫寒闻言,心中欣喜,他有些疼惜的望着此时躺在**,气息仍是虚弱的人儿,随即皱了皱眉头,问道:“师父,她体内的毒可否需要立即压制?”无神道人闻言,缓缓摇了摇头,淡道:“这毒每次压制,都会对她身体造成不小的损害,现下还是先静养为妙,待得她身体好些了,再说。”君莫寒闻言点头,此事事关楚夜离性命,绝容不得半分差错。待得楚夜离再次睡醒,天色已是大黑,君莫寒一直守在床头,见她睁开双眼,眸子之中已经少了那初醒来时的一丝涣散,不禁淡笑道:“离儿,饿不饿,你昏迷了这许多时候,可都没用好好吃过东西。”楚夜离微微侧头,望了一眼他,却是缓缓摇头,随即闭上了双眸,君莫寒见状心下一痛,却仍是柔声道:“离儿,我们和解,好不好,你若是恨我,我可以用任何方法补偿你。”楚夜离闻言,却是蓦地睁开双眸,略显冰冷却仍是虚弱的话语从口中吐出,深深的刺痛着君莫寒的心:“君少谷主高高在上,我楚夜离哪敢恨你,你实在高看我了,现下我已不是无神谷的人,也没有资格住在这陌园,望君少谷主不要因为念着一些已经不再存在的旧情,坏了无神谷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