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骑军,若耶族柱国将军方南麾下的直系部队之一,被称为若耶族最锋利的一把尖刀。什么攻城夺寨千里奔袭在云骑军面前都不值一提,这云骑军最擅长的,却是正面突击,无论对手的防线有多少坚固,这云骑军都能以一往无前骁勇无敌的气势生生从对方的防线中撕开一条口子来,如一柄尖刀一般,插入敌人的心脏腹地!说起这云骑军有什么治军的秘诀,就三个字--不怕死!除了不怕死,还是不怕死!狭路相逢勇者胜!特别是在这种冷兵器的战场上,不怕死又艺高胆大的疯子那就是无敌,而这云骑军上上下下,从统领到士兵,毫不例外都是这样地疯子!而若是硬要在这群疯子中排个序,那一举夺魁的必定是眼前这位黑甲小将--南宫煌,龙骑军统领南宫兀烈的长子,自束发起,便被父亲无情地丢到了这南征北战的云骑军中,从最普通的突击骑兵做起,花了几百年的时间,终于靠着血染征袍赫然的战绩和一往无前不怕死的气势,做到了云骑军的前锋指挥使。所谓虎父无犬子,大概便是说的这种人。从魏星影的神念传音简单几句介绍中了解了这南宫煌生平的罂漓漓,此时对于眼前这个和魏星影称兄道弟的黑甲小将,倒是没来由地平添了几分好感,毕竟之前她用生灵诀也看到了这南宫煌一马当先骁勇无敌的英姿,对于这等热血好男儿,罂漓漓向来是充满敬佩的。只是,看着那个须发皆白眼看就要埋入黄土的死老头子魏星影,竟然管那个看起来绝对不超过二十的南宫煌叫大哥,让罂漓漓觉得心中无比的纠结。听魏星影曾经提到过,这若耶族的人生长极其缓慢,大概是五十年长一岁的样子,那,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超过二十的南宫煌,怕是至少也有八九百岁的高龄,那五百年前才出生的魏星影管他叫大哥,的确不亏,魏星影出生的时候,他也应该是人类大约七八岁的年纪。可是,面对这种面相看起来和自己年纪相仿之人,实际年龄却足以做自己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这样莫名其妙就矮上了别人好几辈的身份落差,还是让罂漓漓觉得有些不爽。这还是小事,更让罂漓漓纠结的却是她猜不透这人的想法。自那穷奇被罂漓漓收服之后,但听它一声怒啸,那些半兽人军团自然而然便临阵倒戈了,那穷奇虽然斗不过罂漓漓,可是在那些半兽人心目中,可是绝对能绷得起老大的架子!而罂漓漓自认打个怪兽除个妖灵还行,排兵打仗就绝对是外行了,在内行人面前,她不敢擅自托大。所以这临阵倒戈的半兽人军团和之前那黑甲小将所率领的若耶族玄甲骑兵,此时统统都听从了那云骑军前锋指挥使南宫煌的号令。而那南宫煌在确认他所率领的若耶族玄甲骑兵牢牢地占据了山谷口之后,却出人意料地并没有再下令继续向山谷深处推进。他似乎压根就忘记了自己打前锋的使命一般,只是让那些助阵的士兵继续鸣笛击鼓,做出一副声势浩大的样子。而他所统帅的上千名若耶族玄甲骑兵此时得到的指令却是收缩编队,原地待命。至于那些归顺了的半兽人军团,南宫煌竟是让他们配合着那角鼓齐鸣,发出震天般地嘶吼,仿若在刻意营造着这厢山谷口陷入了酣然大战的气氛一般,这样突兀的指令让众人都有些捉摸不透,不知道他的葫芦里究竟是在卖着什么药。罂漓漓的心中更是好奇,心想这莫不是在等待后方若耶族的大军集结?可是,这前锋部队和大军为何会相距这么远的距离?这要是真的是一场生死血战,等那大军赶来之时,怕是黄花菜都凉了。难道是因为这南宫煌跑的太快?一时没注意将大军甩到身后老远去了?罂漓漓自嘲的摇摇头,挥去自己脑海中这些不合时宜的吐槽。对方是身经百战之人,想必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那么,如此做自是有他们自己的主意,看着魏星影和南宫煌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模样,和魏星影那越拧越紧的眉头,罂漓漓就知道这事情没这么简单,不过,既然那南宫煌此时并不愿意向众人托出他的计划,那,耐心等待便是,既然有人要演戏,罂漓漓倒是不介意坐下来看戏,她倒是想看看,那南宫煌这戏唱的到底是哪一出。想通了这一层,罂漓漓甩甩头,回头去看那身旁的另外两人,却惊讶地发现,那仄仄和青鸾似乎也是抱着同样无所谓的念头。仄仄此时两眼望天,负手而立,又是一副装模作样的小大人表情,罂漓漓有时候真想跑过去扯一扯他的面皮,看看那是不是真的人皮,难道也是什么千年成精的妖怪变幻而成?不然如何会在这种时候有这种比大人更沉静的气质?其实罂漓漓错怪了仄仄,不是他故作镇定,而是他压根就对这些若耶族的事情不感兴趣,这些事情本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和罂漓漓只不过是因为一个口头协议临时合作的关系,他只需要在该出手时出手,然后在之前约定好的一个月期限一到,收药走人便是,什么若耶族,什么空鸣族,和他有什么关系?而那青鸾,这个背负亡国亡族之恨的女子,此时竟是也一声不吭,只是漠然地掏出了她的长笛,摩挲着,让人完全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这份淡定让罂漓漓颇为吃惊,照理说,此时的青鸾应该恨不得立即跟空鸣族拼命才是,就像之前一路而来之时那样,可是,此时她为何会也是这般无所谓的样子?甚至没有主动上前问上一句这仗到底还打不打?这又是为何?罂漓漓忽然发现其实自己对这个邺国女子几乎一无所知,除了知道她的姓名。思及若此,罂漓漓心下一动,貌似不经意地走上前去与那青鸾攀谈起来:“青鸾姑娘,如今你可有什么打算?”那张青铜面具一如既往地掩盖了青鸾的表情,那青鸾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其实不瞒罂漓姑娘你,如今我这脑子里,也是一团乱,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何去何从。”罂漓漓闻听此言大吃一惊:“这话可怎么说?”“说来惭愧,其实我这些年一直跟随师傅在...在某处修行。这次却是背着师傅偷偷溜出来的,师傅她老人家神机妙算,早在几日前就已经算到了今日离城的血光之灾。”听那青鸾用着幽幽地口吻一一道来,罂漓漓心中的疑惑却是更甚,既是这青鸾的师傅能够未卜先知,为何还会....似是看出了罂漓漓疑惑的表情,那青鸾又叹了口气:“你是想问既然我们能够未卜先知,为何还会眼睁睁看着这惨剧发生?”罂漓漓喉头一紧,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点点头。“师傅她老人家告诉我,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命,这,是我邺国的命数,邺国气数已尽,所谓天意不可违。”那青鸾说到此时,已是语带哽咽。“屁的命数!谁是天生该死的?什么狗屁天意,那都是些瞎扯骗人的玩意儿!”罂漓漓听到此时竟是不由火气,口无遮拦地痛骂出声,也许是之前离城的惨景让她触目惊心,那些老弱妇孺惨死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怎能因为一句天意就将他们的死说得风轻云淡?可是不经大脑思考地痛骂完了之后,才发现那青鸾竟是愣住了半晌没有出声,这才想起自己这话似是有对她师门不敬之嫌,可是,偏偏这罂漓漓又是个倔犟性子,虽然知道自己这番话对方必是不爱听,可是心中又觉得自己这打抱不平也没什么错,竟是硬着脖子不愿意多做解释。“罂姑娘还真是心直口快,侠义心肠,青鸾替我那邺国的百姓再谢谢姑娘你的怜惜。”那青鸾愣了半晌之后,竟是没有生气,她哽咽着继续说着:“其实,之前我也不信什么天意,以为自己如今也算小有所成,必能改变这不公平的命运,于是偷偷溜出了师门,日夜兼程赶回来,心道是若能赶得及时,不说救得全族性命,好歹也能保全点血脉,却没想到,那半路之上却是,唉,如今看来,师傅说得没错,一切都是天命....”“难道你途中遇到了何事耽搁了?”罂漓漓此时听得仔细,竟是从对方这番话中听出了些许端倪。“我在离开修炼之地的时候,却被一个青衣男子所偷袭,那青衣男子武功十分了得,恐怕至少是大宗师的级别,我哪里是他的对手,被他擒住之后便直接被他打晕人事不省。”说到此时,那青鸾却是咬牙切齿,仿若那青衣男子再出现的话,必是要与他拼个你死我活!罂漓漓听到此时,却是心下一惊,青衣男子?大宗师级别?这样的人,罂漓漓倒是知道一个,那五百年前瑶姬的记忆里,似乎有这么一位,可是,那位是五百年前的人,又不是若耶族,难不成还能活到现在?罂漓漓转念一想,应该是自己想多了,这年头喜欢穿青衣的也不只是那位姓卓名傲的,而且,虽然未曾亲见过卓傲此人,但是按照之前听到的卓傲的传说,人家好歹也是堂堂一代大宗师,应该不会做这种偷袭少女之类的荒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