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你个死妖孽男,放开我!我说了我自己来!”罂漓漓放开嗓子惊呼道,右手毫不客气地冲着沈非的脸挥出一掌,一个清晰的五指山顿时印在沈非的左颊上。“你鬼叫什么啊,不过就是要你点指尖血!不要叫得跟杀猪一样!”沈非也丝毫不客气,完全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念头,只见他一手扣住罂漓漓的左臂,一手利刃霎时挥出,只见一条殷红的血线顿时就从罂漓漓的指尖飞出,犹如被什么力量牵引着一般,直接就飞入了那刚刚开启了壶盖的炼丹壶中。紧接着,又换做右手,又是一条殷红的血线飞出,如此这般重复了三次,沈非方才收回了手中利刃。眼见引血完毕,他立刻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敛起了之前吊儿郎当的模样,专心致志地炼起丹来,却是将罂漓漓如同草芥一般扔到了一旁。此时面上已经清洗干净,露出了本来面目的罂漓漓嘟着嘴狠狠地剐了他两眼,揉揉自己被捏得生疼的手臂,又暗骂了他几句,这时才百般无聊地旁观起沈非炼丹来。其实并不是她认命了不想出去,而是经过无数次的失败教训之后,让她明白,与其做无谓的抗争,还不如老老实实等着沈非炼丹完成再出去说不定还要更快些,识时务为俊杰,罂漓漓素来都是个识时务的人。之前早些时候,这位姑奶奶就已经把这丹壶的仙灵洞天闹了个天翻地覆,不但跟沈非大打出手,还将缚妖环中的妖魔一同放出来捣乱,最终结果却是一败涂地。这炼丹壶不知道究竟是用什么做成的,竟是水火不侵,诡异无端,甚至这壶中天地的灵力都能随着沈非的心情变幻而变幻,更重要的是,这沈非的实力却是高深莫测,原本罂漓漓一直认为他不过就是一只中看不中用的花蝴蝶,却没料到真正出手起来,却丝毫不逊于她半分,甚至隐隐有凌驾于她之上的表现,得,天时地利人和人家都占全了,就算罂漓漓是条强龙,此时此刻也只得老老实实地盘着,谁让人家是地头蛇呢?一番折腾下来,不但自己灵力被封,连缚妖环都给人收了,落得好生狼狈。所以,此时就算心不甘情不愿一腔怒火,但是碍于形势所迫,罂漓漓也只得老老实实在一旁候着,按照沈非的说法,若是不出意外,不出一日这一味让沈非苦心钻研了十年的灵丹就能炼成了。罂漓漓不断安慰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就不信这沈非还能关她一辈子,只要回头出去了,一定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淑女报仇十年不晚!她郁郁地盘腿坐在草庐的角落里,有些好奇地瞧着那翠绿色的丹壶,又见沈非双手齐动,迅捷无比地从丹炉旁边的几个大橱柜中不断地取出各种珍贵药材一一丢入壶中,口中还喃喃自语地念着什么:“麒麟髓一钱、凤凰羽半钱、涵光草四株、雪烟蕊两朵....”竟是一抓一个准,根本不带犹豫的。那几个立在墙边的大橱柜可是整整占据了一面墙,每一个橱柜都有几十个小抽屉,抽屉里满满的塞着各种珍贵药材,抽屉上面还用小纸片贴着药材名,沈非却是看都不看那上面的纸片,想起要什么,迅捷无比地信手一捻就能精确地把他口中念出的药材取出来,而且看样子捻出来的分量与他所说的分毫不差,仿若对那抽屉里的几百种药材了然于心。而且看他拉抽屉、捻药材、抛入炉中,然后运起真火炼丹,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竟是十足地优雅,又让罂漓漓大跌眼镜,虽然她对这个沈家妖孽男极其地不待见,但是还是不得不承认,这沈非至少在举止上,是有天才炼丹师的派头的,只是不知道这药,究竟效用如何?罂漓漓瞧着那翠绿色丹炉中滚滚翻腾的模样,又瞧着沈非似乎将药材都取放完毕,此时正一手当空虚引,将这仙灵洞天内的精纯灵力渐渐地化为一道道灵力光束注入那丹炉中,罂漓漓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个巨大的疑问,他究竟在炼什么药?要如此这般大费周章?就在此时,四周的空气骤然间变得急骤起来,紧接着,地面也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甚至看得见那草庐正中的丹炉也在剧烈地摇晃,罂漓漓一下便从地上弹了起来,以为又是沈非在捣鬼,下意识地对他怒目而视:“你又想干嘛!”却见沈非此时也是面色骤变,面上闪过一丝愕然,却不像是在作伪,难道,他也不知情?便是在此时,似是为了验证罂漓漓的不好预感一般,沈非缓缓地开了口:“外厢有变!有人想破坏这丹壶!”罂漓漓闻听此言,先是倏然一喜,心想难道是烟小小回头搬了救兵来救她?可是转念一想,烟小小并不知道自己被吸入这壶中了啊,更别提破坏丹壶了,外厢来者肯定不是自己人。那又是什么人呢?若是什么坏人来夺宝,自己岂不是要无辜受这池鱼之灾?念及如此,心中怒火更甚了,恶狠狠地瞪着沈非:“那你还不赶紧想办法让我们俩出去?”沈非蹙了蹙眉头,沉吟了一会儿,说出来的话让罂漓漓差点没抽死他:“没事,这丹壶是与我共生的,只要我没事,这丹壶就不会有大碍,一切等我炼好这枚仙药再说,好不容易凑齐了这些千年难寻的材料,不能这样前功尽弃了。”这丫是疯子!绝对是个炼丹的疯子!都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惦记着他的丹药!“那若是这丹壶真的破坏了我们会怎样?”罂漓漓此时迫不及待要弄清楚的是最坏情况会如何。沈非低垂着眼睑,似是半调侃地抛出一句:“不知道,没试过,也许会变成孤魂野鬼,也许一辈子都只能被困在这个虚无的空间里,也许你就要在这里陪我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