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涯岭是千岳国的南部最为重要的门户,座落在一道险峻的山谷之中,一道高耸而坚固的城墙死死地隔绝了千岳国与黑星滩两地,漆黑如铁一般的城墙上,旗帜猎猎,九座高大的塔楼符文缭绕,隐隐透出阵阵能量波动。城墙下就是著名的下涯岭镇,在一道狭长的河谷上方,居住着两千多户人家,一道长街贯穿了商业区、居民区和靠近城墙的军事戒严区。立在客栈二楼,金鹰佣兵团长林山向对岸望去,一道铁索长桥跃过云雾弥漫的山谷,连接着对面的一处高地,那里就是镇主府,浓密的植被,掩映着一幢古堡一般的宅院。林山來此已经整整两天了,四十几个佣兵包下了这家客栈。由于下涯岭属于军事化的要塞,一般要去黑星滩的人,并不允许在这里多作停留,林山的通关的手续办得很顺利,明天就可以离开下涯岭镇,直奔黑星滩,他看了看手中的玉牌,把它珍藏在内衣袋里,他相信丁小语一定会通过这片玉牌找到他的。从今天上午起,对面镇主府的气氛就有些不对,不但铁索桥上來往人流不断,而且很多外出的家丁都穿上了丧服,看到这些,林山的心中就隐隐有些不安。此时的下涯岭镇主府的大院内,一种难言的悲伤气氛笼罩了一切,黑纱白纱布满了宅院的每一个角落,匆匆來往的家丁护卫,丧服加身,正堂的大殿上隐隐传來阵阵哭声。在侧堂的客厅中,一只粗如钢铁的大手重重地拍在厚重的楠木茶几上,茶几立即变成一片细碎的木屑当空飞扬。“到底是谁,柳老头到底是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面容扭曲地立在客厅当中,随着他的愤怒吼声,一股强大的威压如同滚滚长江一般涌出了大殿,大地在微微地颤抖,强大的威压随即化成一股强大的狂风,把整个大院中的黑白布幔全部吹上了天空。院中忙碌的人们,在这股威压下,全部匍匐在地,口吐鲜血。跟随着寇翔的那个黑衣小个子原本跪在地上,他身体突然如受重击一般,倒飞出了客厅,在院当中滚了十几个滚,一口鲜血后他脸色苍白,几欲昏死过去。“翔儿。”中年汉子面色愁苦地看着门外的天空,喃喃地说:“为父要为你拿住这放火的凶手,我要让他碎尸万段,不抓住此人,我寇世金誓不为人。”他一听到黑衣小个子报告,就已经去了事发地,事发地显然经过金头黑鹰的劫掠异常零乱,他只找到了几辆破碎的马车残骸,金顶马车也已经破碎不堪,十几堆黄土在破烂的林边依次排列,除此以外一无所有。不过,他感应到了波动气息,有商队的,有枭龙战队的,还有自己儿子的气息,另外有三股气息与其他的气息绝对不同,正是丁小语三人的。他在事发地近百公里范围之内匆匆搜索了一阵,并沒有发现任何生命波动,沿着官道一路狂追几百里,看到了枭龙战队的众人,挥手之间几十人死在当场。那商队的气息竟然在半路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魔兽的强大气息,商队的车马散乱了一地,鲜血淋淋,让人惨不忍睹。无奈他是下涯岭的镇主,是要塞最强悍的力量,最近黑星滩方面情况非常不稳定,三个城主与太平帝国一大势力之间发生的贸易摩擦,大有动刀动枪之势,一旦开战,太平帝国肯定要借道过境,千岳国皇帝不允许他离开下涯岭半步,他只得迅速返回。昨夜他沒能睡,一想到寇翔他就心如刀扎,他在修炼一途已经走了六百多年,风浪经历了无数,他不喜双修,不近女色,到现在只有这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可是现在,这唯一的儿子也离他而去,他怎能不怒。看着门外的天空,他的情绪渐渐平缓地了下來,突然大声喊道:“华春,带着我的卫队,去迎回翔儿,路遇商队杂人,一律灭杀。”门外传來了应声,华春是金丹期修士,是他最强的一个贴身侍卫,跟他出生入死几十年,他非常信任。寇世金说完,两眼冷冷地盯着院内仍然跪在地上浑身抖动的黑衣小个子:“公子都死了,你怎么沒去死。”“老爷饶命,小的留着这口气回來给老爷报信的……”黑衣小个子边擦着冷汗边颤抖着说。寇世金身影一闪,來到了他的面前,突然一脚蹬在了他的胸膛,蹬得黑衣小个子如同一个滚地葫芦一般,滚了好几滚,看着在地上重新跪好的小个子,寇世金冷冷地说:“跟着华春一起去,去指认那伙杀人凶手,找不到这伙人,你就别回來了。”“是,是,是,……谢老爷。”小个子边擦着冷汗,边转身飞快地走了,五分钟之后,一队人马冲出了镇主府,冲过了铁索桥,向着唯一的道路追寻而去。……草原上,丁小语三人正远远地跟在木子真一行的身后,由于木子真一队都骑着马,速度很快,直到中午,迎面碰上了华春的卫队。华春一见前方的马队,不由分说,直接上前袭杀,不过沒想到华春一个金丹强者竟然直接对上了同样是金丹强者的‘师将军’,两人动手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木子真大怒,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立即出手还击。远远地,丁小语清楚地看到两队人马在草原上对攻起來,刚刚两次交手,他已经死了两个家丁,不过华春带來的家丁也有三四个死伤的。“你们都是些疯狗吗,。”木子真边退边喝喊道,他实力低微,自然无法冲锋陷阵,只能大声地喊:“我们是辑拿凶手大盗的,是去找好友寇翔公子的,你们是什么人。”闻听是去找寇翔的,华春微微一愣,随即立刻喊停,不过就算是这样,手下也有四人被对方砍死了。看到对方大汉喊停,木子真擦了一把汗:“我是羊角镇的木子真,此行应邀去下涯岭去捉拿凶手盗匪,你是何人。”“下涯岭镇主第一护卫,华春。”华春冷声说,“奉镇主之命迎回公子寇翔尸骨。”木子真微微一惊:“什么,寇翔他死了,,他,他是怎么死的。”华春点了点头接着说:“公子据说是被一种火焰法阵烧去一臂,而后被人斩杀了。”木子真又是一惊:“火焰法阵。”黑衣小个子从一旁走了出來:“不错,放火人是一年近七旬的老头,实力约为筑基后期左右,有飞行法宝,据他自己说姓柳,手持一把黑色长剑,和一个商队在一起。”看到木子真两眼闪烁不定,小个子又试探着问“难道木公子见过。”木子真冷冷一笑:“姓柳,我在羊角城险些被这种法阵烧死,那柳老头,一定就是在竹海击杀了几百人的人魔丁小语。”他突然抬起头:“我需要与华将军一起捉拿凶手。”华春点了点头:“在下要先去迎回翔公子的遗骨,木公子请先去下涯岭吧。”木子真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他向华春拱了拱手,双方随即丢下几具尸体,向各自的方向而去。远处的丁小语两人看着两队人火拼,正高兴不已,突然不打了,而后再度分开各行其道,不由得一阵惋惜,只得尾随而行,渐渐接近了下涯岭。又走了约有半天左右的时间,黄昏时分,丁小语已经看到了远处山坳中的下涯岭镇,此时的路上,已经稀稀拉拉地有了些行人,这些人都是附近村寨的,到下涯岭采买东西。余下的路,是一条开凿过的山道,两侧山谷被凿得如同是两面城墙,寸草不生,一种边关的险峻与巍峨油然而生,沿着这条山道,木子真的一队人马**,丁小语却有些犹豫了。“有林山的感应吗。”周亚海问。丁小语点了点头:“他现在还在城里。”“我们怎么办。”周亚海问。丁小语苦笑一声:“还能怎么办,木子真已经进城了,我们也进城吧,只是我们的身份……”“嘿嘿,徒儿,这里我感到不怎么好玩,四周都是强大的防御法阵,用笼中之鸟來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方天的声音突然自丁小语深处响起,“身份沒有什么问題,我把另外两本已经改成了你们现在两人的状态。”“改成了什么。”丁小语问。“宋玉和宋潘安”方天笑着说。丁小语翻了翻白眼:“你别这么恶搞好不好,为老不尊。”“怎么,这两个名字有什么不妥吗。”方天问。“那可是古代两个美男子,你起的这名字太耀眼了。”丁小语沒好气地说。“嘿嘿,美男子,我喜欢。”方天笑着说,“为师真的很有才吧。”周亚海一旁疑惑不解,丁小语看了周亚海一眼悄悄告诉他:“你叫宋玉,我叫宋潘安,茉莉仙子暂时叫宋小丫。”周亚海微微一愣,突然笑出声來:“我这张驴脸,还宋玉呢,哈哈。”东方茉莉捶了周亚海一拳。丁小语严肃地说:“这可是身份证明,你要记好了。”说话间,三人随着人流,缓步走进了幽长的通道之中,通道的尽头,是一道宽阔而坚固的城门,虽然千岳国这面的城门,比不上另一面,但却比羊角阵的城门好得不止千百倍,漆黑的玄武巨大的岩石块,坚固而整齐地垒成了高大的城墙,远远望去雄伟巍峨,城门正上方,黑底金字:‘南疆明珠’城门右侧的公告栏上,一长溜贴着几张画像,丁小语上前看时却是几张面色凶恶的暴徒像,其中就有他与周亚海两人的,下方还有文字记载着若干的罪行,看着自己画像上那阴毒的眼神,丁小语苦笑了一声。周亚海却指着自己的画像笑了笑,却被东方茉莉一把拉开了。缓步來到了城门口,交验了身份名贴,丁小语三人混入了下涯岭,隐约间,按照林山的方向走去。沿路不断南行,穿过一个守军列队的小广场,又走过一片商铺林立的商业区,丁小语和周亚海立在了一家客栈的不远处向里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