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默言立在磬儿的左侧,眼神自始自终都未曾离开过一身红妆的可人儿。抢亲,季默言无奈,磬儿本就是自己的妻,现在却必须要用这样的手段将磬儿留在自己的身边…说起手段,季默言不会忘记自己曾经的承诺!尊重磬儿的选择,不会将她的身世公布于众,令慕容府为难。倘若萧峣注定会负了磬儿,即便自己受着世人的唾骂,也要将自己爱的人带离这是非之地!金媒婆松开磬儿的手,摇着招财扇念叨着走到床前,象征性地扯了扯床褥:“一铺金,二铺银,麒麟送子送上门。三铺床是桃李园,恩爱夫妻一百年。四铺铺上四季财,金银财宝滚滚来。五铺六铺是财富,七铺八铺堆金库。九铺铺上大元宝,十铺铺得真是全!也生女来,也生男!生个女的当娘娘,生个男的是状元郎!”“噗嗤…”这一回,是磬儿忍不住笑出声来,右手抚上唇边,掩饰一般轻咳了一下。这金媒婆真是个喜角色,一张嘴,就跟那连珠炮似的叽里呱啦往外冒着吉祥话儿。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亲。磬儿算是见识了,像金媒婆这样的嘴来回嚼上几圈子,丑媳妇都能嫁个俊嫁郎呢!想得正出神呢,磬儿感觉到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抚上了自己的手背,只是轻轻地握了一下,又瞬间松开了…好似在提醒自己笑得有些太忘形了…磬儿刚正了正身子,金媒婆就走过来扶着自己缓缓坐在了床前,磬儿感觉到萧峣就坐在自己的左边,只是他不说话。于是,两人只得“看”着金媒婆忙前忙后,这气氛倒也不是很难为情…金媒婆很是恭敬地将一柄秤杆双手奉到季默言的面前,笑得脸上厚厚的粉底掉了一地,心里盘算着这婚事办得值啊,光是定金就足以吃上三五年了。想着想着,心里便乐开了花:“请新郎挑起新娘的喜帕,日后定能称心如意!”季默言看着她阿谀的模样,心中暗暗鄙夷着世人总是见钱眼开,可也多亏了有这样的人!若不然,今天的抢亲之事也不会这般的顺利…季默言始终保持着微笑,接过那肥硕的双手举着的秤杆,微微侧颜看向安安静静的磬儿。一伸手,轻轻挑起了磬儿头上的喜帕。喜帕随着这一力道,旋转着落到地上。季默言凝神看着,磬儿娇羞的模样,美得就像个仙子!青丝高挽,红绳结环。百合鬓边是细小的繁珠点点,两只金步摇像美人的秋千落儿。妆容不艳不俗,睫毛密而修长,鼻梁高挺。许是有些害羞了,磬儿微微低头,一脸的红霞晕染,这模样让季默言好一阵心猿意马…盖头揭了去,磬儿虽看不见,可是心却是很不争气地怦怦跳着。金媒婆塞过来一只满着酒的杯子,轻唤道:“金屋笙歌偕彩凤,洞房花烛喜乘龙。新人请喝交杯酒,生生世世永携手。”磬儿淡笑着举杯,季默言凝神望了一眼,而后举杯环过磬儿的手臂。两臂相交,仰首双双饮下这一杯香醇。醉了,醉的是心,迷离了双眼。尽管窗外大雪纷飞,屋里的暖意阵阵升腾在洞房里的两人的心头。金媒婆收了酒杯,和另一名侍女退下,顺手关上了洞房的门。“砰”的一声门响,磬儿的心又跟着一颤,脸上一阵阵火烧般。这新婚的礼总算是完了,现在这屋里岂不就剩下自己和萧峣两个人了???这还没到晚上,安心…要安心啊…磬儿羞红了脸,双手交织在一起,撕扯着袖口的衣料,颤颤的、怯生生地唤道:“萧峣…我有点紧张…我…”“嘘!”季默言扬手伸出食指,轻轻地覆上磬儿殷红的唇瓣。看着她乖巧地噤声不再说话,于是,唇角轻扬,按捺许久的那颗激荡的心,再也不想放过眼前的这一道醉人的风景。暗红的烛光摇曳着,摇醉了季默言的心。光影流转,高大的侧影渐渐逼近,磬儿无处可躲…他抿着唇,缓缓地印上她的两瓣娇唇。磬儿感觉一股暖流又唇瓣扩散到全身,他的唇火热,温暖了她,幸福油然而生…她静静地侧首,微微抬头去迎合着他的吻,不媚不娇,却是能勾起他的满心欲望…一手轻抚磬儿的背脊,一手搭在那圆润的肩头,手下一重,季默言顺势将磬儿推倒在绣床之上,激起了满室的暧昧气息。双唇相依,磬儿倒下的瞬间口中呜咽的一声闷哼,很快淹没在季默言噬魂的吻中。他并不急着来触碰磬儿的身体,只是丝毫不肯放开磬儿的香吻。好似等待了许久,好似珍惜着一件至宝,又好似担心着这会是最后一次般,温柔中带着渴望的索求,又极怕弄疼了她…他的夺取就像是饥渴了许久的猛兽,纠缠着、撕咬着、吮吸着,他的半个身子禁锢着自己平躺在**,磬儿尽力去迎合。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总觉着哪里怪怪的…磬儿说不清楚,但是心里的那个感觉是错不了的。这吻中饱含着磬儿读不懂的情,却是温柔至极、深爱之极,磬儿的心被这个吻搅得七荤八素。心底的那个声音不愿放开,可身体不得不去抗拒。说不清为什么,只是因为磬儿越来越觉得…这个人,不是萧峣…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磬儿双手轻轻撑起他的身子,将他推离自己一段距离。磬儿的胸口大力的喘着,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这般的享用这份缠绵,只是磬儿必须停下来弄清楚…缓了缓心绪,磬儿轻唤道:“萧峣…”季默言还未消减的温存,在听到磬儿口中的那个名字后,心底一沉。剑眉微微拧起,看着身下这副娇容,季默言万幸是自己拥有了这一切!从进门的那一刻起,他强迫自己不得霸占磬儿的身子,除非她真的愿意…只是这样的折磨,季默言就像是含着一口美食,却不能吞下那般难受。见无人回应,磬儿有些紧张起来,急切地呼唤道:“萧峣?你为什么不说话…我…”一句话还未说完,磬儿的双唇又被死死地侵占。这一次,却饱含着惩罚之意,磬儿一惊,反抗着撑住他的胸膛。季默言单手撑床,另一只手稍一用力便掰开了磬儿的挣扎,死死扣在了**。“唔…放开…放开我…唔…”磬儿挣扎着又踢又打,不断地扭动着被禁锢的手腕,哪怕动一下便是生疼的也要去抗拒。这份挣扎,让季默言看着心疼。即便万分不舍,还是松开了磬儿的唇瓣。沉声道:“磬儿…”感觉像是寒冬腊月掉进了冰水中一般,磬儿浑身僵硬着,愣了半晌才颤抖着、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季默言…为什么…怎么是你…”“为什么不会是我?”季默言的心很疼很疼:“我真的爱你,闭上眼,我以为我能忘记,但心底的泪,却没能骗得了自己…”磬儿颤抖着思绪混乱,这里?这里难道是季默言的清幽别院?娘和萧峣还在城南等着自己,现在他们一定很着急了。不行,我要回去,我必须回去!想着,磬儿狠狠推了季默言一把,挣扎着就要坐起来。季默言反手一拉,磬儿终是逃不出魔掌,愤恨地吼道:“你答应过我,不会强迫我的…”“我也答应过自己,倘若你有危险,我一定带你离开!”季默言声色俱厉,像发誓一般说得郑重其事。磬儿再次愣神:“危险?”季默言不想欺骗,将磬儿扶起来坐在床前,整了整她凌乱的衣服,稍稍稳了心绪说道:“前夜萧国玉来找过我…他要阻止你们成婚!”“萧国玉?”磬儿默念,抬眸厉声道:“你为什么和他联手?”“他让我做出选择…第一抢亲,由我来做这个混蛋,也许你会恨我一辈子!第二他去破坏,当然,他不会傻到再去杀害他儿子的挚爱,因为他要的是萧峣乖乖地回家…”磬儿认真地听着、思索着,冷漠地接道:“他不杀我,却是要将我的身世公布于众?到头来,我不但嫁不了萧峣,还会连累慕容府一个欺君之罪…萧府的人恨透了慕容府,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季默言看着磬儿,感怀地摇了摇头:“正是如此,我们现在都已经成为萧国玉棋盘里的棋子,我必须将你带走,因为我总觉着萧国玉的目的不会这么简单…”“我走不了的…”磬儿淡淡地摇头:“即便我走了,萧府的人也绝对不会放过慕容府…我不能眼看着萧峣重蹈覆辙,我要去救他!”说着,磬儿摸索着站起身来。季默言赶忙上前拦着:“磬儿,你疯了?你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呢…那萧国玉要的就是你的秘密,只要你离开了渌城,他即便再有本事,死无对证,也抓不住慕容府什么把柄啊…”“可是,萧峣该怎么办?他的心不似萧国玉那般恶毒,我不能放任他回去,变成他父亲那样的人!”磬儿挣扎着厉声吼道,却在下一刻,秀颈上承受了一道不轻不重的敲击,应声倒在了季默言的怀中。磬儿,对不起,我只能选择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