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瞅了瞅那副弓箭道:“姑娘,这个恐怕我做不了主,因为那弓箭不是我们店铺的。前两天一个打猎的到我们店里吃酒,喝醉了就把弓箭忘这里了。我们想他还会再回来找的,就挂在了墙上。倘若姑娘急用的话,就先用一个晚上吧,明早还回来就行了,租金什么的就不需要了…”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磬儿感激涕零。连连道谢后,取了弓箭便上马疾驰而去。又走了大概两柱香的时间,总算是看到前方官道上隐隐的亮光。磬儿的心中五味杂陈,马儿放慢脚步,只因尽量不要引起太多的注意。近了,磬儿注意到驿站里的士兵已然比上一次守卫更加森严。哎,这要如何将季默言亲自引出来呢?倘若他不出来,自己恐怕还没有见到他说明情况,就已经被侍卫杀掉了。磬儿躲在离驿站的观望楼五十米远的草丛中,等候机会。等啊等,可是再这样等下去的话,不知还能不能见到活生生的燕喜了。倘若必须要曝光身份才能见到季默言,磬儿也只能这么做了。于是,磬儿缓缓站起身子,可是在下一秒又迅速蹲了下去,眼睛放着光,心中忍不住兴奋地咚咚跳动着。季默言和颐方两人悠悠地出现在观望楼的回廊之上,季默言一身华装,高楼瞭望的模样英俊冷厉,也许是因为他的神情太过严肃,颇有王者风范。“爷,这里风大,我们还是回屋子里去吧?”颐方侧颜看着主子一脸的沉默,那思索的模样,他自然是知道因为什么。“屋里太闷了,还是这里让人舒畅。”季默言悠悠地说道,眼神依旧直直地望向远方,忽而又开口道:“颐方,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个女子就在附近…”颐方心中暗暗叹息,沉声道:“爷,也许那个叫木兰的女子,并不是磬儿姑娘…”“也许吧!”季默言长长叹息,抬头望了一眼清冷的月色:“月圆了,可是人不能团圆啊…走吧,我们回去吧…”说着,季默言转身正要离开。“爷,小心!”颐方眼疾手快,在箭头险些触碰到季默言的后背时候,一剑挡偏木箭飞驰的方向,只听“当”的一声,箭头直直插入观望楼的窗户上,距离季默言的身子不过几尺。“有刺客,保护殿下!”侍卫一声令喝,只见观望楼上很快便齐刷刷站了两排弓箭手。“慢着!不许放箭!”季默言异常紧张地上前制止弓箭手,低眸四下里寻找,终于在五十米外的草丛中发现了一抹女子的身影。那边太黑,季默言看不真切,可是总能觉得那么的熟悉。“啊!射偏了,对不起啊,季默言…”磬儿远远地立在那里,心底一阵阵后怕。天啊,我究竟做了什么?我险些就杀了季默言…眼睛恢复之后,怎得连箭术都退步了…“爷,这箭上有张字条。”颐方将纸双手举到季默言的面前,望着主子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的那个女子。季默言接过去,打开仔细看了一遍,禁不住悠悠地笑了出来:“呵,她到底是箭术不好,还是眼神儿不行啊?既是来求救的,可这箭却差点儿杀了我…”磬儿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见季默言已经看了纸上的内容,现在已经没自己什么事了,留在这里只会被他们抓起来。磬儿回身疾跑几步,翻身上马疾驰而去。季默言渴望留住她的眼神表露无疑,颐方立在一旁不住地叹息。正在此时,淩晔国的送亲大臣李大人急匆匆赶了过来:“殿下,三殿下,您没受伤吧?老臣该死,竟让殿下三番两次遇到这样的事,老臣该死…”季默言举着字条,厉声道:“倘若您的管辖之地,老百姓都能安居乐业的话,这样的事又怎么会三番两次发生呢?拿去自己看看吧,如果你解决不了,那我只好亲自出马了!”说完,季默言将字条甩到李大人的身上。李大人颤巍巍拿起字条,看完后不觉瞳孔放大,颤抖着说:“殿下,这一事件老臣一定尽力查出事实,只是那刺客两次骚扰殿下,应当尽快捉拿归案!”“这两件事孰轻孰重,李大人还分不清楚么?”季默言的语气明显严厉许多,李大人哈着腰不敢起身,季默言厉声道:“花柳巷竟有这么大的本事拐卖妇孺,还不许百姓告状了不成?这虽是你淩晔国的事,可我等即为百姓的父母官,又岂能坐视不理?看来,今夜有得李大人忙活儿了!这样吧,本座与李大人同行,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一条花柳巷,竟有如此胆大妄为之徒!”李大人一听,连连摆手道:“岂能劳驾三殿下亲自处理这等事儿,老臣愧疚难当,殿下放心,老臣连夜赶过去处理此事,明日一早定给殿下一个满意的答复!”“恩。”季默言撇撇嘴道:“方才听李大人一说,那刺客上次不还偷了本座未婚妻的镯子么,此等罪人岂能让她逍遥法外?本座必须亲自把她抓住,看来我不想去都不行了!”颐方一听,心下忍不住暗笑着,应和着主子道:“爷,颐方这就去准备,备足兵马保准手到擒来!”“好!下去准备吧…”季默言和颐方一唱一和,根本不给李大人拒绝的机会。待一切吩咐妥当,李大人已然没了回绝的理由,只得默默凝眉。磬儿还了弓箭,将几个铜板也一并给了掌柜,而后回到了官道上。远远看见驿站里缓缓出来一众兵马,举着火把就像一条长长的火龙绵延开来,朝着自己指引的方向而来。磬儿唇角微微勾起,心中暖意横流:“谢谢你,季默言…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燕喜,你一定要活着,我这就去找你!”磬儿一拉缰绳,转身朝着花柳巷而去。季默言的兵马果真神速,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便包抄了整条花柳巷,并且很神奇地在一间厢房里揪出了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还能是谁?他不就是萧殒萧大官人么,只是此时的他没料到来逮捕这些罪人的竟然是季默言。“呦?这不是萧府的大少爷么?久违了啊,前些日子没能让你抓住我季府商号的把柄,真是不好意思啊!萧大公子,别来无恙啊?”季默言坐在一家妓院的看台上,两边站满侍卫,而萧殒成了阶下囚。他一脸的茫然,自己原是来抓人的,现在却被别人所抓,这样子实在滑稽。“季公子?哦,现在应该叫三殿下才对!不过,您大驾光临,这是为何啊?想来我淩晔国的事,好像不该北琰国的三皇子插手吧?”萧殒虽是阶下囚,可气焰依旧很盛。“本座看起来很闲么?若不是一民女告状,我又怎么可能会来到这里,将歹人一网打尽呢?还恰巧碰上您在这里风流啊…呵呵…”季默言满脸的调侃,看的萧殒很生气。“你说什么,民女告状?”萧殒恍然大悟,叱鼻一笑,悠悠道:“哼,这丫头,原来她要搬的救兵是这群人啊…”季默言一听,觉得这事儿萧殒好像知道些什么,或许他见过木兰,再或许他知道木兰的真实身份:“看样子,萧大人也认识那个叫木兰的女子么?”“木兰?呵…”萧殒彻底服了,原以为磬儿施了美人计才把季默言搬来的,没想到这家伙竟还不知道那个女子就是磬儿。这一下可有趣了:“对,我是认识她…木兰!”“哦?那萧大人可否告知本座,叫木兰的那个女子现在在哪里?”季默言虽是半信半疑,可是即便一点点的希望,他也要抓住。“唉?三殿下既是接到报案才来救援的,怎得弄丢了线人不成?”萧殒一听磬儿并不在季默言那里,一想也对,他既然不知道木兰是磬儿,就说明他根本就没有靠近过磬儿。这样一来,我还是有机会抓住她的。季默言刚想说什么,就听门外一阵喧哗。李大人带着五六个粗布衣服的男子上了堂前,躬身一拜道:“三殿下,这些人自称是萧殒萧大人的部下,说是便装前来缉拿罪犯的。老臣一时无法分辨真伪,就带来了这里,请殿下定夺。”那五六个便衣男子一见萧殒,齐齐跪下身来,行了军礼道:“大人,我等还在待命中,可是突然跑出来另一群士兵,我等还不明所以,就被他们抓起来了,其它士兵还在外面。”季默言瞅着新鲜,挑眉轻笑道:“萧大人既然是来这花柳巷风流的,又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便装的士兵呢?难不成您才是来这里捉拿罪犯的,可为什么又要差遣木兰去我那里告状呢?”“谁差遣她了!”鬼知道她还能真的搬到救兵,并且那个人是你!萧殒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木兰是我花了一百两买了**的女子,后来打赌说她要救这里的女子。我原先就是打算今晚收网抓住这些不法之徒,她要救,我就好奇看她怎么救。本想着她做不到,我就出手将这里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