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娘…雅珍、少钦、小月…”磬儿喃喃地张着嘴,颤抖着,好像他们都在朝自己走来,又好像都是那么的不真实…这真是太意外了!磬儿都不知道该冲过去拥抱哪一个才好…倒是雅珍和小月最先冲了过来,一边儿一个,将磬儿生生架了起来,季默言被雅珍推出去好远,只得无奈地站在一旁张目结舌。“磬儿姐,我好想你…”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雅珍和小月暗暗攀比着将磬儿越拥越紧,而后互相对视一眼,各自撇过脸去。磬儿被拉扯的动弹不得,看着两个女孩子那幼稚地像是在争夺一般的模样,也感觉到她们的相处许是并不怎么融洽吧!雅珍和小月的脾气很像,都是个稚气未退的孩子,磬儿就是喜欢她们的单纯。可是两个单纯的孩子这么折磨自己,真是个挺哭笑不得的事情…“雅珍、小月啊,那个…能不能先放开姐姐啊?”磬儿弱弱地询问,这样被人拥挤着,磬儿真的活脱了就像那市场上的大白菜。王婶见到女儿很激动,可也不得不出面制止两个女孩子:“小月,你看看你把姐姐都拉扯成什么样儿了?别没大没小的,快让让…有什么话一会儿路上说个够去!”一听这话,磬儿的心情就甚好!感情原来娘大老远来这里,是有意要跟自己去北琰国呀!恭亲王缓步走了过来,今日的他甚是精神,而且没有让任何人搀扶。看着他健健康康的,磬儿真的很开心!现在,她的家人都到齐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时刻更让人幸福呢?磬儿上前一步,躬身跪拜,行了参拜之大礼,激动的声音有些颤抖:“父王!女儿终于又见到您了…您一切都安好么?”恭亲王弯腰扶起磬儿,深深地揽在自己的胸口。他的双手依旧那么有力,他的嗓音也是微微地发颤:“傻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对父王只字不提?若是早先知道这一切的话,父王也好早做准备呀!这样一来,你我父女难得重逢也就不必这样匆匆分别了啊?”“是!女儿知错了…”磬儿乖乖地认错。总以为自己一个人承担,就是对家人最好的保护。可是,又怎会知道如果自己没有那个能力解决,却选择隐瞒的话,只会是对家人更大的伤害!不想打破这样的气氛,季默言仅仅拱手与老王爷对视一拜,收到老王爷眼神的回应之后,他便与恭少钦对望一眼,两人慢慢凑到了一起。“喂!我让你悄悄带上雅珍来见见磬儿就好,你居然把老王爷也请来了,若是老王爷身体有什么问题,我怎么跟磬儿交代啊?”季默言并不是在埋怨恭少钦,只是因为看到老王爷一直抱着女儿哭,这场面太让人心酸了。想了想,季默言疑惑地问道:“不过,磬儿娘怎么会在这里?”“三殿下的问题还真是多啊,反正你们一道走,路上自己去问吧!说来,我还没找三殿下您算账呢,没成亲就敢跟我妹妹…那个,你让磬儿日后还怎么见人啊?”恭少钦看着磬儿一脸的幸福,知道磬儿过得很好,其实心里也是很宽慰的。季默言眼光一横,如此轻飘的眼神好似充满了轻佻与不屑。当然,这也仅仅是他和恭少钦这样的兄弟之间逗趣罢了:“等我登了皇位,你可就是北琰国的国舅爷了,如此殊荣,你说我对不对得起恭兄你啊?”“谁稀罕当那国舅爷!三殿下对我妹妹好点儿就行了,我才不期待三殿下你当什么皇帝…更何况,三殿下要是真想当皇帝的话,又怎么会站在这里!而且,身后还立着一群皇后娘娘把你们遣送回国的督查军?呵…”恭少钦的话语间也很随性,调笑着,就看到季默言身后那个惜莲的脸色渐渐变得铁青。惜莲木讷地凝望着这里的一切,心里很乱很乱…反正不是什么正式的场合,季默言和恭少钦就像垂髫少年般拉东扯西地又聊了一会儿。直到磬儿被雅珍和小月两个吵闹着,脑袋有些混乱的时候,季默言才不得不上前挡在了磬儿的身前。“天色不早了,王爷,恐怕要就此别过了…”季默言对王爷更加恭敬了,毕竟那是他老丈人。看着所有的人都依依不舍的模样,离别真是痛苦的事情!季默言躬身一拜,承诺道:“王爷,我会尽全力照顾好磬儿的!”“三殿下对磬儿的心思,本王早就有耳闻。你们一路风风雨雨走到今天不容易,你们的婚事,本王默许了!好好生活,本王已经很对不起她的生母,希望三殿下能代替本王好好照顾她啊…”王爷苦口婆心,句句都是心酸的话。“是,一定谨记于心!”季默言不敢造次,老王爷一直以来都很照顾自己,更何况现在更是加上了这样的一层关系。尽管,儿时有那么些误会在其中,时过境迁,现在似乎很多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面发展着。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磬儿搀扶着娘亲,拉着小月一起上了马车,最后挥了挥手,这一次是真的要告别了…磬儿不敢回头,怕自己的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溢出来。出了漠北越往北走,异域的风土人情就越是明显。这是一块旷达而神奇的土地,这里迷人的自然风光与人文风景非常和谐地融为一体!北琰国的疆域在山峦起伏中绵延不绝,一直延伸到很远很远的北方。那里有常年不化的积雪,阳光下的山峦顶尖处,更是有迷人的云雾缭绕,犹如仙境般令人神往。若是遇上浓雾天气,山峦犹如插入了云端,美得让人心醉。与凌晔国不同,这里几乎看不到山清水秀的灵动之美,这里有一望无垠的草原,有重叠绵延的山峰,就像天然的屏障,隔断邻邦,并且保证了北琰国子民的安居乐业。一辆马车,还有二三十匹马儿组成的一条长长的、松松散散的车队,说是在赶路,其实更像是在游山玩水。在美丽的放牧姑娘好奇的注视下,车队穿过一群一群的羊羔、牦牛,朝着北方缓缓前进。这是季默言的主意!他热爱他们国土的草原,更渴望和自己深爱的女人一起在草原上策马扬鞭。磬儿第一次见到如此天宽地阔的土地,与季默言争执着想要自己骑一匹马,可他就是不同意。对峙了老半天,依旧没什么结果。问他原因,可他又不说。真是急死人了!最后还是磬儿的娘亲发了话:“磬儿和姑爷骑一匹马,就这样,别争了!”姑爷?好吧,最后还是姑爷赢了!磬儿输的莫名其妙…气鼓鼓地坐在了季默言的身前,两人悠哉地奔跑在蓝天白云之下,渐渐地也就不再计较了。将爽朗的笑声播撒在天地间,牧民的羊羔环绕在她们的周围,磬儿幸福地真想大声呼喊。季默言拉着缰绳,任马儿缓缓踱着碎步,他的心情甚好,眼珠子鬼鬼祟祟地搜索着磬儿侧颜不经意的神态,悠悠道:“磬儿,你知道么?在大草原上看日出,是最美的感受!然后那些什么什么的日出,嗯嗯…都会变得黯然失色…”“噗嗤”磬儿不禁被季默言逗笑了,还那什么什么的日出,季默言你真是个混蛋!磬儿假意嗔道:“默言,你想说的那什么什么的日出,是指渌城的姻缘桥吧?如果你想问我那天与萧峣在姻缘桥上的日出到底美不美,如果你真的想听,我不介意告诉你啊…”“我不听!我才不稀罕听…”看着磬儿故作神秘地反问,季默言的嫉妒瞬间被激起了,可又不想那么快败下阵来,死撑着脸皮不肯服软。磬儿偷笑,可是逗弄一下就算了,笑过了,磬儿就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其实,我只看到那圆圆的、暖暖的太阳,其它的真的不太记得了…因为那晚我喝醉了嘛!”也许是最后一句添得很不合时宜,季默言嘴巴撅得更高了:“喝醉?你干嘛要喝醉啊…被人占了便宜都不知道!和慕容可欣之间的事情有必要喝酒来宣泄么?如果当时,我能对你多一些了解,我们就不会绕那么大一圈才最终走到一起…”“都过去了!”磬儿反手抚了抚季默言的俊颜,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早已经物是人非了。磬儿眺望着远方的天际,微笑着岔开话题:“我记得,信羽曾说起过,在大草原上偶尔会出现日挂耳的奇景是么?给我讲讲吧…”“如果气候合适,我们在这里就能够看到的。不管是日挂耳还是月挂耳,都是因着气候的变化呈现的景观。听说过‘三日挣天’么?这些在大草原上是司空见惯的…”季默言悠悠地答。磬儿听得很认真,越听越向往。美丽的大草原,见证着两人天地相依的爱情,初春的爱情,好像一切真的在慢慢变得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