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那些杀手,没有寻到山底来。这让宇轩心里多少松了一口气。在山洞,休息一夜之后,虽然伤口还痛,诸葛宇轩感觉精神还不错。锦钰的腿伤,没有伤及筋骨,也没什么大碍。临近山上道路时,诸葛宇轩示意跟在他身后的锦钰停下。“你在这里等我,我先上去看看情况。”他担心,那些杀手会在上面埋伏。“宇轩!”锦钰一把拉着他,目光里带着浓郁的关心,与解不开柔情。没有哪个时候,她有这般的温柔,与紧张。诸葛宇轩回身,握着她的手,认真而不失疼爱的对她笑笑。“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才跟娘子圆房,我怎么舍得丢下娘子你呢?乖乖在这里等我!把你的担心都驱逐开!乖!”锦钰扯动嘴唇,露出一抹不太好看的笑容,眼角却有些湿润。她松开纤细小手,再次说声:“我等你。”背上的那点伤,对于保护锦钰的重任来说,那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碟小菜而已。自幼习武的诸葛宇轩,动作轻盈的跃上山顶,屏气一听,还真发觉了不远处的埋伏。抽出藏于腰间的软剑,仗剑立于原地,傲气天成的他,双目杀意乍现,一脸寒霜。“嗖嗖”几声,无数黑影闪出树林,朝他扑了过来。剑,冰冷无情,那个持剑的神明爽俊的男子,比剑更冷,更无情。他嘴角的那丝让人毛骨悚然的冷笑,仿佛像阎罗殿里催命的标志。剑,在三月温暖的阳光里,闪着寒冬般的寒意。血,在三月柔和的春风里,散满一地。那个有着天神般威武的男子,此时已成为地狱里的恶魔。他脚下的躺着那些尸体,是他的战功,亦是他保护心里最重要那个人的手段!一声急促的马蹄声,隐约地传进了诸葛宇轩的耳畔,他凝神一听,有马队朝这边赶来了。听马蹄声,人数还不少,不知道来者是敌是友?手里的剑,如同他的战友,迅速配合他心里的想法,瞬间取人性命。马蹄声越来越近,马上的人依旧是全身黑衣。在离他们还有十来丈远的地方,马队停了下来,为首之人抬起了手。顿时,漫天的羽箭,从那人身后以万箭齐发之势射了过来。奇怪的是,那些羽箭像长了眼睛一般从诸葛宇轩身边擦身而过,直奔他身后的杀手。哀声四起之后。诸葛宇轩身后的杀手,无一例外的中箭倒地。他楞楞的站在那里,诧异地看着那支马队?揣测着那些人的身份。“宇轩,你没事吧?”锦钰费劲的从道路旁探出头来。“你怎么爬上来了?不是叫你在下面等我吗?真不听话!”诸葛宇轩过去拉她上来,略带责备的批评她。“人家不放心吗!”锦钰翘嘴说道。为首的黑衣人,驱马过来,扔下一个白色瓶子:“这是上好的金疮药,你给她敷上,保管三天后痊愈!”锦钰吃惊的抬起头,看着那双甚是熟悉的眼睛,不太相信的叫道:“纪大哥?”给她药的男子,一愣。随后,扯掉面巾,露出一张俊朗的面孔。锦钰没认错,那正是纪千仇!他朗声说道:“这样都被你认出来了?下次我就不搞这么多花样了!”诸葛宇轩眼睛闪出了异彩,神色也微微有些异样。不过,他却没表示什么,只是弯身拾起瓶子,蹲在地上给锦钰受伤的小腿敷着药。“纪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出现?”锦钰好奇地问道,他不是该在三界镇吗?纪千仇看了一眼诸葛宇轩,眼神里同样是晦明难懂。“我是来找薰阳的,她失踪了。”“失踪?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薰阳生性贪玩,一个月前,因为一件小事,跟我吵了一架,就跑出去玩了。结果,就没了她的消息。我沿途打听,寻找,就找到了兖州。”上好药,纪千仇与诸葛宇轩一齐将锦钰扶上了马。“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纪千仇说。诸葛宇轩抱拳说道:“多谢纪兄出手相助!”纪千仇很随意的笑道:“先别谢我!我还有事想劳烦你。”“纪兄,请讲!”锦钰弄不清纪千仇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是好奇地看着他们。纪千仇神色严肃,看着诸葛宇轩那双清冽的眼睛,似有千言万语一般。“听说你身上有一块虎头玉佩?可否借我观赏一下?”虎头玉佩?诸葛宇轩书房那个锦盒的那块上好玉佩?纪大哥怎么知道?锦钰一脸好奇的看着纪千仇,又看看诸葛宇轩。而诸葛宇轩对于纪千仇知道虎形玉佩的事并不惊讶。只是眼神里,有些激动,有些心酸。良久,才从身上拿出那块晶莹通透的虎头玉佩递给他。立在纪千仇身后的黑衣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块栩栩如生,炯炯有神的双眼,散发出王者霸气的虎形玉佩!纪千仇神色一悲。“你可知这玉佩的来历?”他从身上拿出一块同样是晶莹通透的玉来,是一块无头的老虎。两块玉拼在一起,一道洁白的光芒闪过,两块玉合二为一。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只威猛的玉虎。马背上的人,立即下马,跪倒在地。诸葛宇轩侧头,一行清泪悄然落下,他却无任何话语。分开了这么多年,这块玉,总算是团聚了。可虎头玉佩代表的一切,却都不复存在。“玉虎对于我来说,至关重要!先借我用用,日后我会完璧归赵还与你!”纪千仇拍着他的肩说,眼睛也是红红的。锦钰茫然的看着他们,不知他们上演的是哪一出?“玉虎本来就是你的,留在我这里,也无用,你尽管拿去好了。”诸葛宇轩抹掉眼泪,平静的说道。纪千仇却不认同他的话。“这玉虎,是我们两个人的。小时候是,现在也是,将来还是。虽然,你拿着它,跟我拿着它的意义不同。到底,这是我们纪家的东西。你不能否认你与纪家的关系吧?”“我从来没有否认过。可我却不能释怀,当年的事,若不是因为我,你的国家,就不会。。。。。。”“那不关你的事!即使,关你的事,又如何?你跟北允国的关系是谁也扯不断的。你跟我的关系,也一样。”纪千仇猛然回头,翻身上马,双腿一夹,策马而去。“前路艰辛,你自己保重!”诸葛宇轩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喊道。二十多年没见,他匆匆而来,却又匆匆而走。自己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他就那么无话可说?他带来的那些衣着黑衣的随行人员,也相继上马离去。一个熟悉的背影引入了诸葛宇轩的眼帘。他冲着那个正要离去的背影,有些怀疑的叫道:“武锋?”那个背影全身一僵,示意那些人先离开,才慢慢转过头来。“真的是你?”诸葛宇轩再次吃惊。武锋扯下面巾,跳下马,歉意的说道:“对不起,二少爷!”诸葛宇轩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一般,有些难受:“是你将虎头玉佩的事说出去的?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武锋愧疚的低下头:“玉佩的事是我说出去的。我武锋除此之外,在诸葛府十几年没有做出任何伤害诸葛家的事。二少爷,武锋感激你这些年的提携,以后武锋就不能再跟随您左右了,还请二少爷多加保重!”“你去吧!”诸葛宇轩有些疲倦的朝他挥挥手。“二少爷保重!武锋告辞!”武锋恭恭敬敬的给他磕了三个响头,翻身上马离开了。“滚!”诸葛宇轩还是忍不住,大吼一声。他实在没想到,这个忠心耿耿在他家呆了十几年的武锋,居然另有其主。虽然,他是纪千仇的人,可现在他要离去。诸葛宇轩心里还是有些难过。武锋跟在他身边十几年,他一直把他当成了出诸葛俊飞之外,最亲近的兄弟。现在他突然说他要离开,他还真有点舍不得!锦钰看到诸葛宇轩一脸的不舍,轻声安慰他说道:“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就当是和武锋主仆缘分已尽,你不必太过于介怀呢?说不定,他真有要事呢!”诸葛宇轩翻身上马,带着锦钰往城里赶去,一边走一边给她解释。“武锋是我救回家的。那还是我才十二岁,我在街上看到他的时候,他身无分文,流浪在街上,还生着病。是我拿出身上的零花钱,给他请的大夫,让他住进客栈。那时我家正缺一个护院,我就把他带回了家。他也挺能干的,在我家什么活都干,闲来无事的时候还教我功夫。后来我开始经营绸缎,他就跟在我身后,帮我打理,任劳任怨。我和他名为主仆,实则亲如兄弟。他走了,我觉得有些难受。”锦钰没想到诸葛宇轩跟武锋的感情这么深厚。外面传言,玉面狐狸喜怒无常,脾气怪异也不尽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