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骅打来洗脸水,送到了薛虞霏的房间,薛虞霏还没有起床,黄天骅十分自然地推门走了进去,薛虞霏睁开了惺松的睡眼,笑道:“黄小天给人打洗脸水,太阳今天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黄天骅道:“你是我嫂子,怎么能和别人一样呢?”薛虞霏坐了起来,虽然她只穿了一件薄如蝉翼的轻纱,然后用春葱般的玉手整理着自己散乱的长发。黄天骅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笑道:“穿成这样你就敢从被窝里出来,真不怕我非礼你吗?”薛虞霏叹道:“我怕男人,不怕男孩儿。”黄天骅道:“我都十六岁了,都是大人了,能不能别老是男孩男孩地叫嘛!”薛虞霏:“你现在就是一大男孩,不算大人!”黄天骅撅了撅嘴,站起来说:“好,嫂子你穿衣服,我先出去了。”薛虞霏笑着摆了摆手:“再见,男孩儿!”黄天骅的双眼在屋中巡视了一遍,慢慢走了出去。看着黄天骅关上了房门,薛虞霏环臂笑道:“傻瓜,有些线索,隔了整整七个时辰,难道还能找得到吗?”黄天骅边走边想:“昨天明明见她换了衣服的,为什么找不到原来那一件呢?”忽听应照天喊道:“四爷!有人找你!”黄天骅扶住二楼栏杆往下看,石燕正笑着向他招手,黄天骅说:“媳妇儿,就算是给老公送饭,也不用明目张胆地送到饭馆里吧!”石燕道:“怎么?你还怕别人吃了我吗?”“吃了你不敢,不过敢吃你送来的食物。”薛虞霏又换上了昨天下午的海蓝色衣服,出门说道。石燕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冷着脸问黄天骅:“这个女人是谁?你为什么会从她房间出来?”薛虞霏站到了黄天骅身旁,故意挽住了黄天骅的左臂,媚笑道:“天骅,这个女人是谁啊,你怎么会认识这么难看的女孩呢?”石燕脸色有些红,怒道:“黄小天,你和她是什么关系?”薛虞霏不等黄天骅开口,立刻将话茬拦了下来:“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妹妹难道看不出来吗?”石燕的脸愈发地红了,却说不出来一句话。薛虞霏小声对黄天骅道:“看来这丫头是有点喜欢你,吃醋了。”黄天骅拂开薛虞霏的手,说道:“行了嫂子,别开玩笑了,再说几句,我燕姐姐就要哭鼻子了。”他说话声音不大,但也不小,刚好可以让石燕听得清清楚楚。石燕的脸色开始和缓:“谁会为了你这种人哭鼻子!哼!”薛虞霏开始下楼:“没有人说你会为了我师弟哭啊,是姑娘自己说的嘛!”黄天骅笑道:“二嫂,你别逗她了行吗?”说完纵身跳到了石燕面前,继续说:“我二嫂就这德行,老喜欢逗别人玩。”薛虞霏抑扬顿挫地说道:“大公鸡,尾巴糙,娶了媳妇忘了嫂。”黄天骅指着薛虞霏说:“我二师兄女朋友,薛虞霏。”石燕点头道:“薛姐姐你好!”薛虞霏笑道:“燕妹妹好!”黄天骅又先后介绍了海上飞和应照天,然后向薛虞霏问道:“要不要把你们家厨子也拉出来介绍一下。”薛虞霏笑了笑:“我们家厨子说了,如果你还在人世,她是不会见你的。”黄天骅点头。薛虞霏道:“你们俩今天有事吗?”黄天骅看看石燕道:“如果她没事的话,我也没事!”石燕摇头:“我没什么事啊!”薛虞霏道:“如果没事的话,就在客栈帮忙好吗?”石燕点头,然后说:“可是我能帮什么忙呢,我只会做菜。”黄天骅笑了:“小姐!除了做菜,你其它的特长在这里根本就没用好不好。”石燕道:“那我就帮着做菜吧!”薛虞霏转身道:“好啊,跟我来吧!”黄天骅出去买菜了,石燕和神秘厨子在厨房做菜,客人们都在吃饭,薛虞霏几人站在柜台前小声地说着话语,应照天磕了磕烟灰,冷冷道:“你为什么留下这个女孩?难道你真的相信她喜欢四爷?”薛虞霏摇头:“她来历不明,留下她,控制起来还容易些,况且…我从来没有见过小天这么认真的对待一个女孩,万一…万一小天真的喜欢上她,那就麻烦了。”海上飞道:“我不这么看,也许这孩子只是单纯地喜欢四爷,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有些吃饱了撑的。”薛虞霏道:“先让她在厨房呆着吧!有小雪看着,相信她也不敢有什么动作。”海上飞点头。欧阳啸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吆喝道:“老板,再来半斤白干。”薛虞霏愣住:“他今天不是第一次来吗,哪喝的这么多酒?”应照天冷哼道:“放眼整个辗迟县城,敢卖他酒的应该只有一家!”说着斜眼向门外看去。欧阳啸又吆喝了一声:“老板,拿酒来。”薛虞霏倒了碗凉水,走到了欧阳啸面前,脸色变得无比冰冷,欧阳啸道:“酒…呵呵…酒拿来了。”刚要伸手去接碗,薛虞霏猛一甩手,将整碗的凉水泼到了欧阳啸的脸上。欧阳啸大骂:“谁呀…谁他妈敢泼我!”被这一碗水一泼,欧阳啸的醉意也消去了许多,仔细盯了薛虞霏一会儿,吐着酒气说道:“小虞是你啊,走错地方了,你最不仗义…没易兄弟仗义,你不卖我酒…我去别处。”薛虞霏又倒了一碗凉水,再次泼到了欧阳啸的脸上,还是没有说一句话。欧阳啸道:“为什么泼我?你有什么资格泼我?”薛虞霏没有回答他,又倒上了第三碗凉水,没有一点犹豫地泼了上去,欧阳啸没有闪躲,也没有说话。薛虞霏去掉了茶壶的盖子,把半壶凉水全部倒在了欧阳啸的头上,顺着欧阳啸的头发流到了他脖子里,一直往下,将他整个人淋得如落汤鸡一般。这时薛虞霏才冷冷地说道:“回你自己家疯去,少在这干扰我做生意!”欧阳啸大笑道:“是!我就是一个扫把星,走到哪都会带来麻烦和灾难,小舞是如此,胶大人也是如此,现在连你也不理我,哈…咳咳…哈哈哈哈…”薛虞霏一拳打到了欧阳啸鼻凹处,说道:“别侮辱人家扫把星,连扫把星都比你有上进心。”欧阳啸的鼻子中流下了两道鲜血,薛虞霏出手并不重,欧阳啸道:“没办法,谁让我爱着小舞呢?谁让我忘不了她呢?”薛虞霏冷道:“你不配谈爱这个字眼!”“你配?”欧阳啸双手握住了薛虞霏的肩膀,“你同样是一个失意人,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说啊!”薛虞霏挣开欧阳啸的双手道:“我和你不一样,因为我从来没有像你这么伤心,像你这么颓废。”欧阳啸大声吼道:“那是因为殷郊还活着!”薛虞霏说不出话了,欧阳啸说得对,同样是和相爱的人分开,但胶舞却已经死了,所以他认为,薛虞霏根本不可能了解自己的感受。此刻的欧阳啸似乎就根本没有喝醉,“拿酒来!”薛虞霏道:“再喝的话,你会死!”欧阳啸不在乎地说:“放心,我出去死。”说罢转身要走,薛虞霏拽住了他,劝道:“大哥!算我求你了,别再喝了。”欧阳啸甩开薛虞霏的手,喝道:“你又不是我女朋友,我是生是死和你有什么关系?”薛虞霏道:“但至少我们是朋友,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无论如何胶舞也已经死了,她若泉下有知,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的。”欧阳啸坐了下来,开始咳嗽。石燕在后院偷偷看了半天,脸上的泪水早已流淌得像小河一样,她扭过了头,不再去看大厅里的景象,靠在墙上,哽咽着抽泣了起来。“这西红柿多少钱一斤?”黄天骅拿起西红柿问道。“七文六钱一斤,谢谢!”黄天骅放下了手里的西红柿,“金子做的?不买了!”应照天往地上磕着烟灰,尽量不去看欧阳啸的表情,他不想心碎。薛虞霏的手放到了欧阳啸肩膀上,说道:“大哥,忘了小舞吧,也许会让自己活的好一些。”欧阳啸抬起了头,问道:“将心比心,你忘得了殷郊吗?”薛虞霏摇头道:“你的寒毒只怕又要发作了。”欧阳啸不语。薛虞霏忽然右手一移,点向欧阳啸胸口。薛虞霏的武功本不在欧阳啸之下,此刻的欧阳啸不管是力量还是速度,都会比平时慢那么一点,所以薛虞霏本可一击点倒欧阳啸。但欧阳啸毕竟是欧阳啸,即使喝醉了也还是欧阳啸!手指已经碰到了欧阳啸的衣服,甚至是他的身体,可偏偏这一指就是点不下去。欧阳啸捉住了薛虞霏的手腕,轻笑道:“每一次喝醉都是先被点,后被输真气,你不烦我都烦了,能来点新鲜的吗?”薛虞霏冷道:“你要是能保持不喝酒的好习惯,我犯得着这么麻烦吗?”说完易指为拳,用食指指节撞向欧阳啸胸口,欧阳啸反手一拗,轻柔地将薛虞霏的手拗到了她腰后,淡淡道:“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其实你不用付出那么多的。”薛虞霏道:“你知道就好,也不用我每一次救了你以后,都得提醒你一下我们的关系。”左臂化成掌刀,半扭柳腰,横扫欧阳啸左颈,欧阳啸随手抓住她的左手,拗到了她的腰间,笑道:“其实你也挺傻,干吗一次又一次地救我,其实像我这样的人,早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了。”说完这句话,颈后忽然一麻,应照天的烟杆已经点在了他的穴道上。应照天叹道:“其实你真不必别人聪明到哪去。”应照天的烟杆功夫并不很低,早在十大高手还没有兴起的时候,他就已经成名了,欧阳啸若真的被他的烟杆点中,至少三天下不来床。可欧阳啸真是那么容易就被制服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