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剑道:“你找我来,根本就不是为了要保护小虞,而是为了杀我。”欧阳啸道:“说话要讲证据,你有什么证据?”冥剑道:“可惜我不是你,不是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需要讲证据,我甚至怀疑那些请帖是你伪造的,信是你写的,谣言是你造的,从一开始,就是你在搞鬼!”欧阳啸大笑道:有对的,有错的。”冥剑微笑道:“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欧阳啸道:“骆霜他们的请帖是我模仿殷郊的字迹写的,为的就是更加煽风点火,让殷郊犯了众怒,我才能有机会杀死你。”冥剑道:“我实在想不明白,你怎么会这样做的?”欧阳啸道:“不知足是人类的本性,当我把她当妹妹看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要把她当情人看,当把她当情人看的时候,我就想让她真的成为我的情人。”冥剑道:“可你应该知道,薛虞霏心中只有一个人。”欧阳啸道:“时间能冲淡一切,我能改变得了她。”冥剑道:“我用了两千年的时间去认识她,用了两千年的时间去讨好她,用了四千年时间去改变她,又用了两千年时间等待,我用了一万年的时间想要取代殷郊的地位,同样没有结果,你凭什么认为你改变得了她?”欧阳啸垂首不语,冥剑道:“有些事回头还来得及,她不会怪你的。”欧阳啸道:“我走到这一步,已经回不了头了。”冥剑道:“你还有骆霜,现在就放弃她,你不会觉得愧疚吗?”欧阳啸微笑道:“我从没有爱过她,又何来愧疚之说!”冥剑道:“既然如此,看来今天我不杀你,天理都不答应!”欧阳啸道:“杀我?出手吧!”冥剑道:“这里地方太窄,不如换个地方!”欧阳啸点头。石燕用轻功跑回到银月客栈,刚一到楼梯,忽然不敢走上去了,如果告诉薛虞霏冥剑要和欧阳啸决斗,薛虞霏肯定要问为什么,那该怎么回答?石燕手指在栏杆上跳动,终于还是迈步走上了楼,敲响了房门。薛虞霏道:“进来!”石燕犹豫了两下,推开了房门,薛虞霏正在绣一块手帕,是龙凤呈祥的形状,石燕忽然觉得心酸,四小神龙,血凤凰,这还真是一对。薛虞霏也不抬头,微笑道:“是你啊,有什么事吗?”石燕欲言又止,薛虞霏放下丝罗,抬头看着她问道:“是不是小天有什么状况?”石燕道:“不…不是,是…是…是欧阳大哥。”薛虞霏眉峰一皱,急切地问道:“他真的去找小天了?”石燕道:“那倒不是!”薛虞霏道:“那就好。”石燕道:“他去找冥剑决斗了。”薛虞霏一下站了起来,惊叫道:“跟冥剑决斗?疯了吧他!”枫林平湖,冥剑一动不动地站在湖面上,就像是站在平地上一样,水面上没有一丝涟漪,冥剑的轻功可谓不低。欧阳啸道:“你约我来这里,算什么意思?”冥剑道:“我很喜欢这里的环境,感觉,在这个地方,不管是杀人,还是被杀,都是一种享受。”说完双手摊开,周围的水面开始泛起一圈圈的水波。欧阳啸道:“我很不喜欢别人在和我交手时炫耀他的轻功,你恰恰犯了我的规矩。”欧阳啸话一说完,两只手弯成弧状,两轮冰环在他手中由无至有,由小变大。冥剑不再说话,闭上双眼,双手笼上一层寒光,这不是夸张,那是绝对意义上的寒光,像是剑锋的利光,又像是枪尖的寒星。欧阳啸双拳打出,两轮冰环标向冥剑,冥剑双手往上一抬,哗啦一声,一道水幕弹起,挡在冥剑身前,欧阳啸双环打入水幕,激起无数的水花,冥剑身子一弯,向后飞退,脚尖划过之处,溅起淡淡的水花,冰环打穿水幕,再次飞击冥剑,冥剑后退着,一道道水幕飞起,挡住冰环,每一道水幕被冰环冻结成冰墙,向水下沉去,双环击穿第九道冰幕时,一道剑光闪过,双环在剑尖处化成了烟尘。冥剑右手指着欧阳啸的,是一把八尺长的巨剑,通体碧绿,冰幕悉数落入水中之时,两人的第一回合已经交手结束。欧阳啸道:“好剑!”冥剑道:“好环!”欧阳啸右手抬起,易掌成剑指,上抬的过程中,指尖上带出一道流星般的金色尾巴,欧阳啸挥指几划,金色的“先”字已书写完毕,欧阳啸手指一点,“先”字标出,飞向冥剑,冥剑盯着那个金色的楷字,缓缓向后收剑,直到楷字袭到面前,才一剑刺出,穿散了欧阳啸藏在字中的字剑,欧阳啸纵指连划,又是一个“帝”字飞出,待袭到冥剑身前时,瞬间变成十把长短不一的金剑,从四面八方冲来,冥剑翻身一剑斩出,七柄金剑散成金光,欧阳啸右手仍是在写字,左手却一划一勾,控制着另外三柄剑的攻击,眨眼之间,欧阳啸又是“创业未半”四字飞出,而在这四字飞出之前,冥剑已经劈断那三柄气剑。这一串金字飞出,冥剑也持剑冲了上来,一剑横扫,切开了“创”字,“创”字刚一散开,后面又补上了“而”字,冥剑又一剑翻身斜斩,“业”字化为金烟,后面又补上“中”字,斩开“未”字,“道”字又补了上去…冥剑将“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这十一个字全部击散之后,已到了欧阳啸七步之外,也就是湖边,欧阳啸的“今”字还没写完,冥剑已经纵身跳起,力劈华山式,剁向欧阳啸天灵盖,欧阳啸退后一步,“今”字打出,却根本挡不住冥剑这一剑之威,一碰上剑锋,便四散开来,化为无形。冥剑剑势不减,仍然剁向欧阳啸顶门,欧阳啸左手墨剑出鞘,待巨剑劈至顶门,墨剑在他剑上一抽,旋身后退,后退的瞬间,“天下三分”四字分先后螺旋飞出,冥剑挥剑向前,一剑剑劈碎字剑,待分字斩碎之时,冥剑一剑刺去,欧阳啸不敢大意,左手剑一动,划了个御冰环打出,冰环垂直飞出,套在了大剑上,冥剑往地下一劈,冰环碎裂。欧阳啸继续划着字,突然间,冥剑弃剑飞向欧阳啸,左手指向欧阳啸的咽喉,欧阳啸冷笑,冥剑弃剑用掌,对欧阳啸可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弊,可就在这个时候,冥剑的左手忽然出现一把又窄又长的轴形剑,欧阳啸瞳孔一张,右手加速连划,冥剑的剑已经刺到了欧阳啸的指上,欧阳啸手指一停,顶住了剑尖,几片枫叶落下,是被两人的剑气震下,其中一片枫叶落到了冥剑的剑锋上,一触及剑刃,从剑身上擦过,变成了两半,这柄剑可谓削铁如泥,吹毛可断,可就是这样锐利的轴形剑,却没能刺入欧阳啸的手指,原来欧阳啸是以食指和中指的第一指节夹住了冥剑的剑尖,然后以寒冰冷气冻结住,难怪冥剑刺不进半分。就在这时,欧阳啸的剑指上飞出“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十三个字环成一圈,聚到了欧阳啸食中二指上,欧阳啸剑指发着金光,从手背的经脉穿到两指第三指节,到第二指节,最后从第一指节飞出,十三个字排成一排打出,将冥剑的轴形剑直接打歪,冥剑迫于这十三字的威力,以轴形剑抵御,向后飞出,一十三字从后向前合成一字撞向剑尖,冥剑飞身后退着,经过了大剑,冥剑双脚强往地面上一踩,左手一松剑柄,右手往剑端上一掌拍出,轴形剑由弯变直,将字剑打退,欧阳啸左手剑一摆,右手一掌拍出,字剑再次轰击,冥剑左手接过轴形剑,右手提起大剑一剑扔出,又在剑柄上添上一脚,大剑携着劲风刺碎金字,又一次攻向欧阳啸,冥剑往前跑着,右手前伸,在剑柄之后盯着。欧阳啸心中喝道:“化物成剑,幽冥剑!”冥剑的剑尖之上,摞上了一柄柄碧绿色的气剑虚影,只摞到第九冰剑,气剑的剑尖已经刺到了欧阳啸的身前,冥剑的幽冥剑法这一招关键就在于摞剑,每在后面增加一柄气剑,最前面气剑的威力就增加四分之一,第九柄气剑的威力是第一柄气剑威力的五点九六倍!欧阳啸不敢退,一旦让冥剑再增加一柄气剑,面前的气剑威力会更加可怕!于是欧阳啸右脚往后一退,左手墨剑泛着寒气,从剑柄越过剑身,延伸到剑尖,欧阳啸出手,双手握剑,一剑力劈,斩碎了第一柄气剑,后果是右脚嵌入地面两寸,整柄墨剑碎成冰片,欧阳啸聚剑上前,刺穿了第八柄气剑,冥剑推住剑端,慢慢走着,七柄气剑加一柄大剑刺向欧阳啸,欧阳啸墨剑聚成,刺穿了七柄气剑,第六柄气剑,第五柄气剑,直到第一柄气剑,两人的剑尖撞到一起,欧阳啸的墨剑再次折断。冥剑一剑前刺,欧阳啸双掌一合,拍住了大剑的剑身。冥剑冷笑道:“你还有多少柄剑?”欧阳啸笑道:“你猜!”冥剑一扭剑锋,欧阳啸松掌后退,冥剑道:“我不猜!”说完一剑刺过。欧阳啸左手唤出墨剑,迎向冥剑的右手大剑,右手书写着《出师表》,攻向冥剑的右手,两人刹那间仿佛都一分为二,一个欧阳啸手执墨剑,和冥剑的大剑交手,而另一个欧阳啸手指连划,打出一个个金字,飞向手执轴形剑的冥剑,两个冥剑一分一合,与欧阳啸的金字和墨剑纠缠在一起。冥剑一个倒翻身,站到了水面上。欧阳啸往前一进,站到了水边,不敢向前,怒道:“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冥剑笑道:“有本事跳下来!我在这等着你。”欧阳啸苦笑道:“有本事你上来,我在上面收拾你。”冥剑道:“扬长避短是战斗的方法,我会笨得上去收拾你吗?”欧阳啸道:“那你就待着吧!我还要回去继续和小虞改善关系呢!”冥剑道:“我还想问问,你是怎么想到用这一计的?”欧阳啸一剑斩开飞来的一柄气剑,冷冷笑道:“想用言语分散我的注意力,然后用气剑来偷袭,你说我是说你天真呢,还是说你笨呢?”冥剑道:“随你的便,但是有一件事我想提前告诉你,小虞喜欢吃盐炒的松籽。”欧阳啸一声暴喝,往水中跳去,冥剑后退道:“你疯了吧?”扑通一声,欧阳啸掉进了水中,冥剑无奈地捂着额头说道:“没轻功你就别往水里跳,会死人的。”欧阳啸从水里爬出,落汤鸡般地坐到水边,笑着说道:“既然你告诉我他喜欢什么,我当然要先除掉一个情敌了!”冥剑道:“好歹你找个树干踩上,这样踩上,至少能不掉下去。”欧阳啸一掌向后切去,气剑斩断一棵大树,斩根断冠,翻身将树干踢入水中,跳了上去。冥剑无语道:“我说说而已的!”欧阳啸向后拍了一掌,木船向前漂去,冥剑收回大剑,轴形剑交到了右手。石燕坐在凳子上,双手托着下巴看着薛虞霏,无奈地问道:“一个时辰前我跟你说过什么你现在还记得吗?”薛虞霏慢慢地在丝罗上绣着龙凤呈祥凤的图案,淡淡说道:“记得啊,不就是欧阳啸和冥剑要打架啊!”石燕道:“那你就让他俩打啊?”薛虞霏道:“要不呢?把他俩拉开,你去吗?”石燕苦笑道:“我拉得开吗,人家一个第六玄关,一个万年修行,我去拉不是找死吗?”薛虞霏继续引着线,连头也不抬,笑着说道:“你还知道啊,那我能拉得开吗?”石燕道:“你比欧阳大哥武功高,又比冥剑修行高,差不多能拉得开吧?”薛虞霏道:“拉不开的,任何人、物,只要撞到他们十丈之内,马上化成飞灰。”石燕道:“夸张了吧。”薛虞霏道:“这还只是客观描述,他俩是在枫林平湖交的手,明天就可以去捡死鸟和死鱼了。”石燕道:“你好歹去盯着,分出胜负的时候别让出人命啊?”薛虞霏道:“他俩交手,低于三天三夜绝对分不出胜负,”薛虞霏把丝罗和针递给了石燕,“你把这边给结一下。”石燕接过道:“难怪小天那块手帕没磨过边,敢情你不会啊?”薛虞霏道:“我练的是武功,不擅长这个的,毕竟你专业学过段时间。”石燕道:“不对啊,你这个其它的地方都绣得十分优秀,不像是业余人绣的,你跟谁学的。”薛虞霏笑道:“我是跟殷郊学的,他当时就是学习着玩玩,后来反过来教给我的时候也挺麻烦的,这结尾这段我就不会。”石燕笑道:“他一男的学这个干吗?”薛虞霏笑道:“教我呗,他经常说我不像个女人。”石燕道:“确实,你就长得像个女的。”薛虞霏扣她脑袋,石燕道:“我是说你武功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