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剑的剑是白的,雪白而晶莹,但是剑气,却幽绿的可怕,冥剑横着阔剑,脚在绝壁上突起的岩石上一点,追向急速下落的欧阳啸,冥剑又是一脚,继续拉近两人的距离,第三脚踏出,两人已经极为接近了,第四脚踏出,冥剑一剑斫向欧阳啸的头顶,欧阳啸空中转身,墨剑一剑斜挥,乌色的光芒在阔剑上一撞,人则往后飞出,冥剑脚踏了一下岩石,追向欧阳啸,同时手中剑一招刻舟求剑,反打欧阳啸肩膀,欧阳啸急忙一招反剑式,扫开冥剑的招数,两人以快打快,墨剑与阔剑的乌光绿光交织在一起,雄壮中,却也不失文雅,两人又交错了七招,冥剑一剑插到了绝壁上,向欧阳啸斜打了一掌,一柄普通的三尺长剑飞出,钉向欧阳啸,同时翻身站到剑上,欧阳啸继续下落,挥剑打飞了那柄长剑,冥剑站在阔剑上,双掌不断向下狂拍,一柄柄剑从他手中飞出,或削或斩,或劈或刺,俱都飞向下落的欧阳啸,欧阳啸横过身子,仰躺着下落,看着飞向自己的一柄柄长剑,欧阳啸不慌不忙,出剑击开他们,冥剑转眼蛟已经打出三十六柄剑,忽上忽下地围着欧阳啸攻击,欧阳啸一剑快似一剑地击开这三十六柄剑的攻击,却在不知不觉的同时,已经陷入了冥剑的剑阵之中!冥剑以手指控制剑锋的方向,每一剑,每一招都暗藏无数的杀机欧阳啸只能凭着手中的剑进行着防御,再攻了十一次,欧阳啸和三十六柄剑都已经消失在了冥剑的视线里。冥剑停止了手指的活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崖底,因为对手是欧阳啸,所以即使此刻,冥剑也不敢有半分松懈,可是下面却又是如此的平静,若说欧阳啸还活着,实在是难以置信!空气变得凝固起来,周围的声响也都消失了,冥剑还是紧绷着身子,注视着下面。忽然间,下面有动静了,先是一声暴喝:“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绝壁上从下而上地长出了一百多把密密麻麻的字剑,都是剑柄在外,剑身全部插入了石壁中,而且全泛着金色,从看不见的崖底,一直延伸到冥剑的身旁。冥剑环臂看着下面,冷冷笑道:“书意剑法,有趣的花招!”不一会儿,欧阳啸就凭着那本来不怎么高的轻功踩着一把把字剑跳了上来,身边还有那三十六柄剑一次次围上来,又一次次散开,欧阳啸一纵一纵地又跳了上来。冥剑最先看到的是两个连在一起,手镯大小的金环,当的一声,金环钉入了石壁中,而那个没有钉入石臂,露在外面的那个,像极了公交车上的拉环。冥剑的嘴角翘得更厉害了,眼中燃起了狂热的火苗。欧阳啸带着冥剑的剑阵一起飞了上来,欧阳啸左手扣住了金环,右手剑劈向冥剑,冥剑接住一把剑,格过欧阳啸的攻击,同时左手一勾,一柄剑飞向欧阳啸,欧阳啸挥剑防御。两人又斗了数招,冥剑挥着手中的剑,三十六柄剑都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把巨大的黑剑,冥剑用力一劈,欧阳啸横剑挡住,巨大的剑势压得欧阳啸喘不过气来,乓的一声,欧阳啸双环从石壁中脱出,人再次被冥剑劈了下去,欧阳啸忙将剑插入石壁,减缓下落的速度。冥剑脚往剑上一踢,剑身旋转了90度,他往剑柄上一踩,剑向下划着,追向欧阳啸,一眨眼的功夫,冥剑追上欧阳啸又是一剑劈出,欧阳啸拔出墨剑,双手撑住剑身硬接冥剑一剑,结果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欧阳啸被劈了下去,冥剑右手巨剑,脚在剑锷上一踢,阔剑飞出,冥剑接住阔剑,向下落去,接着脚在绝壁上连踏,追上了欧阳啸,欧阳啸在空中惊道:“不是吧,又来!”冥剑连劈了七剑,直接把欧阳啸轰了下去,发出一声轰鸣,激起了巨大的水花。冥剑又把左手剑插到石壁中,站了上去,巨剑一把一把的消失慢慢地只剩了一把,最后,连一把也不剩了,冥剑又等了半个时辰,崖底完全没了动静,他才爬了上去。冥剑爬到悬崖上的时候,骆霜把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冥剑伸出右手,让骆霜把他拉了上去。骆霜坐在崖边问道:“他呢?”冥剑道:“我一时失手,他…失足落崖。”骆霜问道:“那你准备怎么跟薛姐姐说?”冥剑道:“我就说,比武过招,一时失手,她会明白的。”骆霜道:“那么,你可以原谅他了吗?”冥剑低下了头:“他并没有错,错的…可能是我。”骆霜道:“知道就好!”冥剑冷笑道:“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愧疚,难道你自己没有一点责任吗?”骆霜道:“什么意思啊?”冥剑道:“所有的请帖不是欧阳啸伪造,就是全被他扣下了,你说我凭什么能查到欧阳啸伪造请帖呢?所以…你还要我说下去吗?”骆霜幽幽说道:“我做的事,我会付出代价。”冥剑一惊,低头看着她说:“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骆霜抬头问道:“你…说什么?”冥剑不语,思索着这句话的含义,骆霜却趁着此时,张开双臂,跳下了悬崖,冥剑叫声“霜儿”,急去抓时,却只抓到她的衣袖的一块轻纱,骆霜像一只张开翅膀飞翔的大白鸟,直线落了下去,冥剑大叫道:“霜儿,骆霜…”叫了N遍以后,崖下始终没有人回答,冥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苦着脸叹道:“我真的…错了吗?也许…是错了吧。”拖着疲惫的身子,冥剑艰难地向辗迟县城走去。越蜻梅三人站在桌子前面,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桌子后面,丁寅坐在太师椅上,一页一页地翻动着那本破书,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越蜻梅三人都明白,丁寅现在恨不得掐死他们,丁寅的表情越淡定,他们三人就越害怕。越蜻梅战战兢兢地说:“首领,要不您处罚我们吧?您这个样子我们真的很难受啊!”丁寅还是翻着经书,一点没有怪罪越蜻梅的意思,淡淡地说:“处罚你们?你们做错什么了吗?”越蜻梅道:“我们没能按照您的指示杀死钟一锋和石凌飞,请您责怪。”丁寅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实力差距太大,也没指望你们能杀死他们,情理之中,怪罪你们干什么?”越蜻梅道:“可是我们…”丁寅道:“跑就跑了吧,现在处罚你们有什么用,石凌飞又不能重新死去,你们仨也就别自责了,该回回去吧。”孟会阳道:“我们本来有机会杀死石凌飞和钟一锋的。”丁寅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经书,冷冷道:“说说。”孟会阳露喜色,立刻说道:“若非越姑娘存心放水,我和江焚鹘一定可以杀死他们。”丁寅道:“她怎么放水了,说来听听。”孟会阳斜眼看了看越蜻梅,竟然奇异地发现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惊惧的神色,孟会阳说道:“她先是阻止我们杀黄天骅,然后又阻止我们追杀石凌飞和钟一锋,都以您的命令为由来压我们!”丁寅合上了书本,摔到了桌子上,冷冷道:“你们俩给我出去,蜻梅你给我留下!”孟会阳微微冷笑,转身走出,江焚鹘担心地看了越蜻梅一眼,看到越蜻梅微微点头,才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没等丁寅说话,越蜻梅就先承认了错误:“我刚才跟您说了让您处罚我,您不是都原谅我了吗?不罚成不成啊?”丁寅笑了,把越蜻梅吓了一跳,她往后面退着说道:“您别这样笑了行吗,我这…有点怵。”丁寅摆了摆手笑道:“行了,你也别怵了,过来坐着吧。”越蜻梅笑着坐到了桌子前面,松了口气道:“干爹你吓我一跳。”在外面听到这句话,孟会阳两腿一软,惊坐到了地上,他居然向大老板告了大老板他干女儿的状,实在是太恐怖了,还不知道这爷俩会想出什么办法来收拾自己呢,一想到后面的剧情发展,不等他俩下手处置自己,孟会阳自己就能把自己吓死,江焚鹘在一旁冷笑道:“如何?玩砸了吧,把自己玩到井里了吧?”孟会阳坐到台阶上,愁得头都是疼的。丁寅道:“把你送到杀人帮这三年,武功倒是突飞猛进不假,可你这管教手下的能力…什么时候能有点成果?”越蜻梅道:“行了吧,您有一靠谱的儿子就别添一个学管理的女儿了,我帮您杀人就算了,何必帮您管着人呢,多麻烦,是吧?”丁寅笑道:“你这丫头啊,就是嘴刁,你要是嫁了小飞啊,非把他管成妻管严不可。”越蜻梅道:“那也是你这个当爹的造成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收我这干女儿的最初目的本来不就是给你当儿媳妇的。”丁寅笑了一会说道:“谈谈正事吧,翡翠老虎和欧阳笑玉的事,这几天你先不要管了。”越蜻梅惊道:“为什么?”丁寅道:“薛虞霏这几天情绪不太正常,我不希望你正好撞到枪口上,如果吕旷知道你在伤害薛虞霏,恐怕也不会再帮你。”越蜻梅道:“放心,我不会到薛虞霏那里找死,但是我相信,吕旷在任何时候都会帮我的。”丁寅道:“是吗,你觉得…他真的会为你放弃一切吗?”越蜻梅道:“什么意思?”丁寅道:“你应该很清楚,他对你的感情,和你对他的感情,如果你真的把他玩得急了,难保他不会杀了你,你应该更清楚,这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很难的事,白娜娜能从我的手上逃脱,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越蜻梅道:“他怎么救的白娜娜,我就让他怎么杀了她!”丁寅道:“也行,劝他的时候,自己小心吧。”越蜻梅点头道:“您呢,被他伤得重吗?”丁寅道:“被乾坤铁伞伤到肩膀,又被寒冰跃虎剑伤及心脉,想康复,也要几天的时间。”越蜻梅道:“那就有些麻烦了。”丁寅冷笑道:“石凌飞他们伤得都不比我轻,薛虞霏又因为殷郊的事自顾不暇,冥剑就算胜了欧阳啸,也要大伤元气,我唯一担心的吕旷有你对付,不用担心。”石凌飞慢慢睁开了眼睛,脸上还戴着那个讨厌的面具,但是不讨厌的地方,是这间屋子里有白娜娜的影子,这就已经足够了。一个白娜娜已经足以填满石凌飞的眼球,四目相对,甜甜蜜蜜,白娜娜笼着长发道:“看够了没有。”石凌飞道:“看不够。”正是两人看对方都看得太入神了,所以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吕旷其实也在这个房间里,吕旷把头凑到了两人中间,温和地说道:“两位的眼睛累不累,要不要先暂停一下放电的工作,吃个花生先。”白娜娜道:“能别烦人吗?”吕旷道:“想让人欣赏你们的恩爱尽可找别人观赏,别在我面前作秀,会让我觉得恶心。”石凌飞道:“典型的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的行为。”吕旷道:“昨天我要是一走了之,你连葡萄皮都吃不到。”石凌飞道:“谢了啊,但是以你的武功怎么可能从丁寅手下救下她的呢?”吕旷道:“还得亏你那一伞,否则,我的剑也伤不了他。”石凌飞道:“你还真挺有自知之明。”吕旷道:“这一点,我比你清楚。”石凌飞道:“你是胜还是负?”吕旷道:“大概算是胜吧。”白娜娜道:“你太谦虚了,接住丁寅全力攻击的一招绝杀,然后能在瞬间发起反击,要是换了石凌飞,他根本做不到。”吕旷笑道:“白姑娘此言差矣,江湖中能排到前十的人,武功必有独到之处,石兄的武功主防而不主攻,便是强如丁寅,也未必能破开石兄的防御。”石凌飞道:“这话我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