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骅这句话实在让人无语,哭笑不得,连越蜻梅这种脸皮比城墙还要厚个十几二十几倍的女人,也不禁脸红了起来,但越蜻梅这种女人,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翻脸,大招放出来,能在一刻钟内换上五六十种完全不同的表情。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又换成了一张笑脸,咳嗽了两声道:“我们又见面了呀,小天。”黄天骅老实地哼道:“不用套什么近乎,前天才见过面,我还差点死在你手上,怎么,蜻梅姐姐这么健忘吗?”越蜻梅不但不生气,还像是关心黄天骅般地说道:“那倒不是,前天的事都是误会。”黄天骅道:“误会?那今天的事…也是误会?”越蜻梅笑着吹了口哨,关着石燕和凌妍雪的铁笼子立刻开了一个口子,足够人进出,石燕和凌妍雪心中一喜,刚要走出,越蜻梅笑道:“哎呀,燕妹妹和雪妹妹现在要是出来,小天的手可怎么办呢,真让人为难啊!”石燕和凌妍雪听到这句话,急忙刹住了脚步,看着黄天骅。黄天骅抬起双手,反过来看自己的手心,赫然已经变成了紫黑色,黄天骅惊道:“毒!”越蜻梅又说:“哎呀,你是什么时候中毒的呀,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呢?燕妹妹,雪妹妹,你们怎么不走了呢,我已经把门打开了呀!快走吧!”石燕往后退了一步,冷冷说道:“解药!”凌妍雪道:“不把解药给他,我们是不会走的。”越蜻梅笑着对黄天骅说道:“你可已经听见了,是她们不愿意走,可不是我不放她们啊!”黄天骅冷冷说道:“卑鄙!”越蜻梅道:“卑鄙?我喜欢这个形容词,比起你二师兄来,我还远远不及呢,我们俩都很卑鄙,刚好是一对儿,说不定哪天,你就还得叫我一声嫂子呢!”黄天骅道:“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不会有那一天的。”越蜻梅道:“会不会有那一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一个时辰之内没有解药的话,你这双手…就废了。”黄天骅笑道:“哦,怎么个废法?”越蜻梅道:“如果一个时辰得不到解药,保证你这双小手啊,腐烂得连骨头都不剩。”石燕急道:“你把解药给他,我把翡翠老虎给你!”越蜻梅道:“翡翠老虎,光翡翠老虎怎么够,我本来就是让你们拿翡翠老虎来换凌妍雪的,现在我手上握着凌妍雪和你的两条命,外加小天的两只手,拿一个翡翠老虎来换,你不觉得太少了吗?”石燕恨声道:“你还想怎么样?”越蜻梅道:“至少,不也得把欧阳笑玉给我吧?”石燕大声说道:“你这是趁火打劫!”越蜻梅厚颜无耻地说道:“这话有点道理。”黄天骅道:“越姐姐,你这张脸加上你一条命,不知道值不值她们两条命?”越蜻梅道:“什么意思?”黄天骅一闪身,手又握住了铁栏杆,凌妍雪惊道:“天骅哥哥!”黄天骅右手在栏杆上一握,迅速闪身,已经到了越蜻梅的面前,右手往她的脸上一摸,左手扣住她咽喉,人已经绕到她身后,背对着越蜻梅说道:“现在呢,翡翠老虎还要不要了?”越蜻梅笑道:“翡翠老虎当然得要,但是她们俩的命,说不定我能放过。”黄天骅道:“你放她们走,我就给你翡翠老虎。”越蜻梅笑道:“翡翠老虎在不在你这儿,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黄天骅问道:“你什么意思?”越蜻梅笑着看向石燕:“黄天骅的两只手可掌握在我的手中。”石燕不说话,把翡翠老虎从怀里掏了出来,黄天骅急忙说道:“燕姐姐,不能给她!”石燕的手落下,黄天骅又对着越蜻梅说道:“你别忘了,你这么漂亮的脸,可还在我的手里。”越蜻梅道:“但你也别忘了,我可是先在这里布置的,杀了我,你们谁都别想活着离开!另外我还告诉你,解药我有,而且我已经吃过了,所以你的手一定会毁,但是我的脸一定不会毁!”石燕看看越蜻梅,又看看她脖子上扣着的那只手,低头看看手中的翡翠老虎,愁着脸说道:“她的脸会不会毁和我没关系,但是我不能看着你的手毁在我面前,这个险,我不能冒!”石燕说着话,已经把翡翠老虎抬起,黄天骅道:“燕姐姐,不能给她!”越蜻梅一笑,大声喝道:“拿来!”石燕一愣,大脑一片空白,手中翡翠老虎抛了出去,石燕心想:“怎么回事?”翡翠老虎抛物线地飞过去,黄天骅一怔,头微微一抬,越蜻梅嘴角一勾,左手抓住黄天骅手腕,往一旁推开,右肘在黄天骅胸口一撞,往前飞出,去夺翡翠老虎,可她的轻功再快,也比不上黄天骅的轻功,身旁衣袂划风之声一响,黄天骅已经掠到越蜻梅的跟前,伸手握住了翡翠老虎,越蜻梅快速停步,一脚踢出,踢飞了翡翠老虎,黄天骅瞪了越蜻梅一眼,左手去夺翡翠老虎,越蜻梅右手探出,扣住了黄天骅左手,翡翠老虎准确无误地落在黄天骅掌心,越蜻梅左手去抢,黄天骅将翡翠老虎抛起,甩开越蜻梅右手,一转身,右手再次接住翡翠老虎。越蜻梅还没有再次出手,一柄剑的剑尖已经探到喉前,好快的剑!但越蜻梅却十分清楚,这把剑不是黄天骅的剑,因为上面有松纹,松纹剑!吕旷的松纹剑!吕旷要帮的人不会是黄天骅,这一点,越蜻梅就是用脚指甲想也明白。果然,吕旷的剑尖上,挑着那只翡翠老虎,再往前看,带着面具的吕旷站在黄天骅身前,剑锋紧挨着黄天骅的脖子。吕旷还是出了手,帮的还是越蜻梅,吕旷到底还是吕旷,到底还是放不下那份情,忘不了越蜻梅。越蜻梅微笑着,抬起手拿走了翡翠老虎,黄天骅冷冷说道:“既然翡翠老虎你拿到了,是不是就可以放了她们两个了?”越蜻梅道:“她们随时可以走,我并没有关着她们啊!”石燕怒道:“你装什么装,小天中的毒的解药!拿来!”越蜻梅一笑,脚在地上一踏,铁笼再次合并,黄天骅苦笑道:“燕姐姐,我早就该告诉你,唐鹂给我吃了九火避毒丹,任何毒药都不能杀死我。”石燕往前一步:“你怎么不早说?”黄天骅叹道:“我一直想说,但是不都被你堵回去了吗!”越蜻梅走过来,双手捏住黄天骅脖子上的红绳,吕旷剑轻轻一扭,割断了绳子,越蜻梅手从黄天骅头上绕过,把红绳解了下来。吕旷低声问道:“两样东西你都得到了,是不是可以放他们走了?”越蜻梅轻轻摸着黄天骅的脸道:“可以啊,当然可以,不过,这两样东西的价值,只能换来两条人命,是你和凌妍雪走,还是你和石燕走,你可要好好想想。”黄天骅道:“我怎么觉得,你这话越说越不像人说的话呢!”吕旷冷冷道:“脖子上的脑袋要是呆够了日子,要不要我把它割下来歇歇?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试试!”黄天骅吐吐舌头,不说话了,越蜻梅胳膊架到黄天骅的肩膀上:“怎么,想清楚了没有,是留下石燕,还是留下凌妍雪,你好好想想吧,想清楚了和我说一声,我就在不远处等着你。”越蜻梅负起双手,转身慢慢走开,吕旷收剑入鞘,跟了上去。黄天骅右手一划,长剑出现在手中,黄天骅心想:“一个铁笼子就想挡住我,天真,可爱!”长剑一声龙吟巨啸,巨大的剑芒斩向铁笼,一条长龙盘旋在长剑上,黄天骅的剑斜斩向铁笼,这一剑的威力竟已经不在欧阳啸的龙凤寒江雪和吕旷的寒冰跃虎之下,吕旷微微侧头,不禁感叹这一剑的威力。可是这一剑斩上,吭呛一声,长龙消失,长剑折断,铁笼却是没有一分印痕。黄天骅愣住,越蜻梅转身向后说道:“忘了跟你说了,那个铁笼是用万年玄铁制作的,别说你了,就算是用霹雳堂雷门的火器也别想给炸开,奉劝一句,省点力气吧。”黄天骅冷冷道:“好吧,那你放燕姐姐和雪儿走吧,我留下。”越蜻梅回头笑道:“好啊,那你留下,你们可以走了。”越蜻梅又一跺脚,铁笼门再次打开,凌妍雪忧郁地看了黄天骅一眼,不是她的东西,毕竟强求不来,黄天骅不敢去看她的眼神,唯恐看一眼,就动摇自己的心意,凌妍雪回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好不容易两人的感情有点起色,在这麻烦比天上的星星还多的节骨眼上,凌妍雪的回归,只是添乱,添大乱了。凌妍雪看完这一眼,便已经知足了,索求得太多,只会扰乱别人的爱情,别人的婚姻,她知道,黄天骅爱的人还是石燕,而她自己,不过只是一个…朋友罢了,关系好点的朋友。她咬了咬嘴唇,走出笼门,转身欲走,石燕却上来拉住了她:“雪儿,别急着走吧,你们俩这么长时间没见,多少…有点话说吧,让我先走吧。”凌妍雪慢慢回头,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一下就抱住了石燕的脖子,笑着说:“燕姐姐,谢谢你,你真好!”石燕摇头笑道:“好了,别这样了,你们说话,我…我先走了。”说完,石燕转身走开,黄天骅明明白白得看得清楚,石燕在转过身背对着他们两个的时候,右手抬到了眼睛上,然后轻轻地擦了擦。擦的是什么?当然是泪水。凌妍雪上前问道:“燕姐姐是不是特别伤心?”黄天骅默默看着她的脸,然后说道:“你觉得呢?”凌妍雪不语。越蜻梅道:“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们了,也许我们应该走得远些,”她抬高了声音,“小天,我们在河边等你!”吕旷把手伸了过去,想让越蜻梅牵自己的手,可是越蜻梅看了他一眼,扭过头离开,吕旷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苦笑着摇摇头,跟了上去。黄天骅上前一步,拥抱住了凌妍雪,凌妍雪不发一语,也抱住了黄天骅,就这样抱了一会儿,黄天骅忽然粗暴地推开凌妍雪,低声喝道:“这里不安全,快走!”四周都是荒原,这样的地形不可能有人隐藏,不安全,难道真的是一个美丽的借口吗?或者是一个无耻的谎言,无论哪一个是真的,凌妍雪都会把黄天骅的话当成最至高无上的命令。所以她只有听从。凌妍雪依依不舍地往后退去,眼中盈满了泪水,急忙转身,背对着黄天骅,才敢让眼泪流下来,快步跑开。确定凌妍雪走得远了以后,黄天骅金镖握到手中,目光落到了一片草丛中,丁丁当当地一阵响动,金镖变成了长剑,黄天骅慢慢向那片可疑的草丛走了过去。吕旷停下脚步,拿下了脸上的面具,其实不用拿下面具,越蜻梅也知道他在瞪着自己,看得出吕旷有点生气,越蜻梅不理她,蹲到河边,自顾自地拨动着水花,而且还在笑着。吕旷握紧了拳头,冷冷问道:“你笑什么?是不是刚才草丛中的黑衣忍者是你故意安排的?是不是在笑我出手可笑,根本就没那个必要?还是在笑黄天骅现在应该已经死了?”越蜻梅道:“你说的这几样好像确实都挺好笑的,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猜得都没有错,该安排的人都应该安排,翡翠老虎和欧阳笑玉都到了手,黄天骅和凌妍雪这两个人已经没有用了,我杀了黄天骅,正好永绝后患。”吕旷深喘着气,平息着心中的怒火道:“可你明知道小天不可能对你构成威胁,你为什么连他也不放过?”越蜻梅回头笑道:“你吼我?”吕旷一下就低下了头:“我没有,只是问你一些实话。”越蜻梅对吕旷的反应感到好笑,语气忽然变冷:“他刚才那一剑你应该看到了,黄天骅这种潜力股,要么,就把他变成我的人,要么…”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就只能除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