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起航

“消息具体从哪个位置传来？”在索克帝国母星帕拉维同步轨道的光环上，帝国先知哈斯塔询问着几名站在他面前汇报，但实际却身处遥远彼岸的情报人员。“尊敬的先知阁下，根据分析，信息极有可能从银核位置传来。”一名情报员恭敬的说，“消息传达到我们这里时，已经跨越了上万光年的距离，而且我们查询过途中的中继站，完全没有任何中继记录。”“你想说这则安塞波的传输方式与我们，或者与人类所认识的方式完全不同？”哈斯塔一针见血的问道。“就目前来说，是这样的。”情报人员说，“我们的技术还远远达不到这类消息传播的标准，该目标发送的安塞波信号具有脉冲信号的特征，它从目标区域发射，以一定频率不断来回往返，就好像击打到墙壁上反射回来的声波一样，持续的能量令它处在自我不断增强的过程中。”哈斯塔沉默着，这技术肯定也不属于人类。如果他们拥有这种强大的技术，那早就把领土扩建到更广阔的银河深处，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卷入战争漩涡的他们必须随时准备好修复被虫族破坏的安塞波中继器，甚至还以各种方式改变中继器的样貌，隐藏与行星带之间，躲避虫族的探测，保证战争信息的畅通。“破译出来的信息里，所提及的‘洛斯后裔’是否有确凿的证据？”哈斯塔继续问道，很显然，他对这件事情产生了兴趣。“是的，阁下。”对面的情报员说，“根据我族遗传下来的‘圣石’所记载的一部分词汇与安塞波传来的大体相同，虽然因为时隔万年，我们几乎已经失去这种语言的继承权利，但毫无疑问，里面提及到‘洛斯’以及‘后裔’这两个词汇。”“嗯，我知道了。”哈斯塔说，“你们继续最终这件事情，一旦有新的结论，立即报告给我。”“明白，先知阁下。”哈斯塔转动着椅子，低重力模式下，椅子悬浮着，承载着他慢慢飘到一旁的瞭望观景窗旁，他出神的思考着。这一幕显得神圣而又高尚，周围一群负责护卫的圣堂武士目不斜视，但却随时准备好领取命令。哈斯塔的目光遥望的远处，是那一颗一成不变的母星帕维拉。重建的计划多次被提及，也因为虫族攻击的减缓而即将要实施，但剧变接踵而来，虫族这个注定属于智慧物种天敌的杂碎，骨子里是根深蒂固的掠夺意识。它们悍然以的庞大力量发动了波及多个种族的战争——银河战争。接着，在这最黑暗绝望的四年时间里，所有物种都过上了颠沛流离的生活——包括挑起争端的虫族。它们虽然力量庞大，但并不是无坚不摧，相反，在联盟与虫族一方互相肆无忌惮的攻击时，虫族付出的代价远远比联盟更庞大。屠杀异族，成为了种族生存的唯一旋律。虫族不断的攻击着它们所能够找到的“活着的”星球，如同过境蝗虫般，在把一整颗星球化为废墟后，它们又嚣张跋扈的离开，寻找下一站的目标，把灾难不断传染。但虫族同样也没有足够的力量来防守它们所有的星球。据统计，索克族和人类一共付出了包裹工业星球在内，上百颗星球化为灰烬的代价，其中直接死亡的人数早已经超过千亿。而虫族呢？它们不断的扩张也带来了更多暴露的可能，星球损失的数量是联盟的三倍多，死亡的虫子几乎数不过来。公平的说——总是有信仰者宣扬虫族即将胜利的一套——战争持续到现在，无论是哪一方，都尝尽了苦头。虫族高估了自己的力量，低估了种族联盟的实力；联盟低估虫群的决心，高估了自己的能耐。所有人，包括陷入战争中的生物，都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发展到这步田地，也没有人会想到，某天他们甚至要以四处飘荡的飞船为家。除了虫族。这群家伙虽然不断遭受星球毁灭的结局，但仍一如既往的占领所能够寻找到的任何一颗可利用行星，把虫群和绿皮欧克散布到星系各地，不断囤积着将来发动战争的力量，也不断制造着能够把星球烧成焦炭的武器。这群不折不扣的疯子！哈斯塔心中骂道，以前说起虫族，那全都是仇恨，如今谈及虫族，更多人心中泛起的是劳累。没有人能够预测这一场没头没尾的战争到底什么时候结束。也许某一天，也许所有的生命都迈向终点时，才是真正的了结。但作为帝国的精神支柱，先知永远不能失去信心——他甚至还需要不断塑造威望，不断让更多的人重燃拯救家园，灭绝虫族的希望。现在出现的神秘征兆，似乎在无形中预示着无所不能的“洛斯神”正在为他们指引方向。这种感觉无法形容，也没有根据。但哈斯塔很愿意去相信，那个发射安塞波的神秘区域，索克族必须要前进。洛斯后裔指代的无疑就是他们，注定的神选子民。那里有着他们需要的，能够使他们浴火重生的。尽管这一举动会抽空一部分的守备力量，让本就疲劳不堪的帝国面临更多意想不到的危险；让失败后的先知面临数不清的责骂；让已经高负荷运转的元老会更快的面临崩溃；甚至残酷真相会导致希望尽无！但信念已经让哈斯塔无法违背。他将会派出距离该地区最近的一支舰队三分之一的力量——他们所能够提供远洋的最大限度。十二艘飞船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那块地方，进行追求使命道路的不断征途！这可能就是“先知”的预感。……人类同样也接收到这种超出常理的信息。但更多的是对内容的不理解，这无论怎么看都无法找到合理的解释，也令人没有半点头绪。何况，联军已经抽不出更多的力量再进行一次远洋了。虫族如今完全就像条咬人的疯狗，它紧追着目标不放。人类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抵抗它们的攻击，已经拿不出半点力量去那块可能是子虚乌有的地方探索。浪费数个月时间会让人类面临更难以预测的危机。然而，索克族内部引起高度重视时，人类的观点也终于跟着起了变化——其原因大部分是因为索克人异常的神神秘秘。“索克族悄悄派遣一支舰队前往银核位置？”艾斯巴克星球上，元首布莱尔询问着他手下几名专门负责收集异族情报的特工。几个像幽灵一样的家伙以全息图的形式出现在他面前，背景灯光暗淡，特工们的行为更像是埋藏于黑夜中的鬼魂。“阁下，准确的说，是三分之一的舰队。”一名情报员说，“索克族与我们一样，也无法派遣更多的力量外出，否则得到情报的虫族就很有可能增大兵力发起攻击，让为数不多的索克族殖民星球遭受灭顶之灾。”布莱尔点点头，“索克人没打算向我们透露一丁点儿消息？”“到目前为止，他们全体上下都守口如瓶。”“这群狡猾的混蛋！”布莱尔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尽管种族的大联合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双方的技术都实现了大范围的共享，人类和索克人成功接触，甚至一起生活在一片土地上，但亲兄弟都还明算账呢。从某一方面来说，索克族和人类之间的种族偏见还不是轻易能够消除的。情报员们自动过滤了元首的粗话，这场看似永无尽头的战争已经让许许多多的人失去了耐心，失去了希望。“你们能够保证他们翻译出来的是‘召唤洛斯后裔’这几个词的准确性？”布莱尔问，能够引起他重视的，无疑就是这些情报。“我们很确定，元首阁下。”另一名情报官开口道，“从我们悄悄窃取到的机密信息，以及从索克族线人身上得到了确认。他们已经破解了一部分安塞波信息的内容，其中就多次谈及到这方面。”“无论事实如何，我们也需要派出一部分力量。”布莱尔认真考虑后说道，“派出一支防守帝国核心的分舰队，即刻进行星际远洋，第一要务是探索神秘信号传来的区域，第二则是追踪索克族。”“但元首阁下，这可能会令核心区域面临危机……”一名站在布莱尔面前的国防部官员小声说道。“减缓艾斯巴克的守备力量，我这里暂时不需要太高规格的防守，虫族就算想要进攻这儿，它们必须要考虑到力量亏空后它们自己领地的安危——就目前来说，虫族也无法做到这一点。”国防部官员沉默一下，不再说话了。布莱尔放弃了加强自己老窝的力量，抽出了额外的舰队前往安塞波来源地。他完全可以增强力量保护自己，或者调动其他区域的军队，但紧迫的局势摆在面前，他不能总顾着自己，也不能因小失大。……虫族收到这种消息时，两名执掌者还正陷入与异族激烈的争端中。尽管归顺者的某些预测已经“失效”——譬如虫族在一年前就宣布过即将胜利的消息，但谁曾想到，人类和索克族联合起来竟会如此顽强。但执掌者仍然坚信虫族完全站在胜利天平的一边。他们埋头与开拓星空的事情中，才不去管星球的被毁灭了多少，承载体哪天又消失不见了。最最重要的是，异族已经被它们逼得走投无路，即将迎来气绝身亡的一刻。虫族式的自信令它们觉得战争即将胜利。甚至在信仰者专注于神秘信息的研究时，还是没能够引起执掌者的重视。科技的力量一向令虫族一头雾水，而且虫群对神秘信息的认识也无法提升到异族不断深入了解猜测的地步——它们正在与两帮异族展开大战。而且，它们也没有什么理由去掺和“洛斯后裔”的事情，这完全与信仰者社会的观念相悖——“洛斯神”既在他们身边，那为什么还要去顺应更远处的号召呢？这不就是虚假捏造的事实吗？在一定程度上，女王对此并无兴趣，主宰可能理解一些。不过曾经对“洛斯神”的宣传，却在这时候令他束手束脚。他自己就是塑造在信仰者心目中的“神”，那如果还派人去追求“神迹”，岂不是打自己的脸？但几个月后，还是主宰的那么一丝好奇令他做了选择。这得归功于归顺者的正确引导，令信仰者相信真神虽然看着他们，但也仍然在考验他们的事实。终于，一支虫族分舰队在利维坦的带领下出发。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