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远去

在母星马尔多被塞伯特占领后，虫族新的核心星球，维尼格，它的存在极为孤单，因为它距离任何一个智慧种族的领地都非常的遥远——数万光年的间隔，一路上仅是一个个古老的，荒无人烟的星系，星云；超新星爆发以及塞伯特的出现令智慧生命下意识想要远离。大胆让虫族掌握了机会。虫族曾经的母星，马尔多周遭仍旧拥有虫族的庞大根基，但塞伯特已经在此地扎根，螺人发出警告，无论如何也不能低估塞伯特的搜寻力量，它们可以派出难以计数的机器人在星系里每一个角落搜寻，不在乎时间，不在乎距离……一旦发现有机生命，它们唯一施展的就是极致的毁灭手段。主宰让已经停止战争的舰队和利维坦以最快的速度，在被塞伯特发现之前撤离更多的虫群。但时间仍然非常的紧迫，而且这周围生活着数量超过千亿的承载体，想要转移并不是朝夕之事。他只能尽可能的带走更多有价值的，把对虫族发展有利的带走……至于剩下的一部分，听天由命。毁灭之后就是重生，虫族的母星完了，主宰没有时间让自己陷入悲痛太久，维尼格是一颗不算太好的星球，但隐蔽性完全满足主宰的希望。他需要重现建造星球，就需要大批量的承载体和信仰者。不过有了塞伯特的先见之明，虫族在对待这件事情上显得十万分小心。每一只利维坦，每一道运输关卡都经过重重排查，而且利维坦并不是直接抵达目的地，它们现在周围的星域里游荡，毫无目的，一直到确认安全后，在快速的转移到维尼格所在星域，把对虫族发展重要的人力、物资安置下来。然后，一批批舰队折返，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静悄悄的状态。虫族和信仰者在此重建家园，主宰经过连日的沉寂后，首次进行了讲话。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但自从秘密的揭晓后，他就觉得没必要继续顶着“洛斯神”的光环，没必要继续欺骗，信仰者们即使是在事实披露后仍义无反顾的拥戴他，信奉他。半虫族信仰者的信仰已经升华为与承载体一样，对它们根源的信奉。执掌者就是它们生命的根源，所以，他这个“神”比任何时候，任何异族的信仰都要来的真实，也更加难以动摇。主宰在简短的讲话中给他们塑造信心，鼓励信仰者们重新站起来，支撑起种族的未来。星球的建设在热火朝天中重新开始，主宰让脑虫在沿途继续设立中继站，不过比以前更加的隐蔽，而且周围不再安排远征基地——生活着虫族的星球在一定程度上会为塞伯特提供蛛丝马迹。为了预防此事，主宰甚至有计划打造有一个用于迷惑视线的虫族核心区域，让维尼格暴露的可能性降到最低。在重建的这段时间里，主宰给他自己安排了数不清的工作，其中有不少都是脑虫能够独立完成的，但他仍然亲自投入其中，他想要让自己处于不断的工作，思考中，去暂时忘记那一堆令他难受，毫无头绪的事情中。但他知道，迟早有一天他会面对这个问题。……史蒂夫.韦兰德带领的谈判队伍经过半个月的协商，并且在螺域星人的干预下，解决了银河系内部的矛盾，与人类、索克族进行了和谈，并签订了协议，结束了这场令银河系烽烟四起的战争。之后，三个种族都加入了“有机联盟”的阵营，他们将会联合其他有机智慧生命，不断的抗击蔓延宇宙的塞伯特机器。“谈判结束后，对我们有利的地方都有什么？”维尼格星球上，主宰坐在了模仿马尔多风格的宫殿石椅上，他周围仍然是熟悉的一切，雄伟的柱子和平整的地面，刺客安静的站立在两侧。归顺者韦兰德站在他面前，身后带着一众目光热切的信仰者。主宰的亲自接见，令信仰者们大为意外，能够为他们的“神”分忧解难，也令信仰者受宠若惊。“联盟需要每一个种族为战争贡献自己的力量。”韦兰德说，“但由于我们的科技过于落后，所以执行一套与先前一样的程序，由发现我们的螺域星人把更高级的科学技术交给我们，让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发展。”“可以学到洛斯族那种技术吗？”主宰问。“很难，洛斯族内部种类复杂，而且分为不同的科学派别，每一个派别发展的方向也不相同，他们的技术五花八门，不是我们目前能够弄懂的。联盟现在最需要的是快速，简洁——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我们的基础出发，用他们的学识一点点的为我们改变，最后打造出来的是独一无二的种族科技。”主宰微微点头，他虽然没有亲自到达现场，但也通过脑虫的转述了解到不少事情，洛斯族拥有十几万年的漫长历史，他们运用着一套目前为止最健全的“大统一论”，能够用公式表示出宇宙中绝大部分的现象——几乎是所有他们能够发现的都有涉及。因此，他们的科技是复杂而难以理解的。就像一个刚学了点基础的加减乘除就想要直接跨越到微积分的海洋里一样，这十分困难。就算有人在一旁手把手的教导，难度也不亚于登天。银河系的三个种族无非就是这么落后。而直接想要复制其他种族的技术也存在着时间上的要求。因此，最佳，快捷的途径是——继续走原来的路。“螺域星人的技术更多是从洛斯族身上得来的吧？”主宰问。“是的，他们与一部分关于能量武器的技术都是从洛斯族身上学来的。”韦兰德说，“而我们虫族拥有着先天的优势，能够以非常快的速度掌握他们的技术，化为己用。如果时机合适，我们可以学到更多种族的科技。”虫族的先天优势非常明显：通过记忆传承把几十年的记忆通过几天时间转移到一名信仰者的脑海里，让他花费最少的时间去理解，去学习。此类技术对于战斗人员的改造仅仅是其次——那些脑瓜子聪明的科学家，这种技术的灵活运用，简直能够让他们变得无所不能起来。而且，对待这类人员，虫族能够有选择的去延长他们的生命，或者是把记忆复制下来，转移到另一个生命体里面。生物技术的强大之处再一次体现出来。虫族如果从现在开始努力追赶，不出一年就能够远远的把银河系另外两个种族甩到身后。因为它们有生物版的记忆传承，这种技术需要极高的技巧，螺人虽然也掌握这类技艺，但他们复制过来的记忆还仍然无法融合为本能——始终就像带着一台计算机在身旁。他们的计算机储存的内容比传承几十年的记忆更为强大，因此异族也不是太过于看重这种技术。但对于初级阶段的智慧生命来说，这种技术就是拉开差距的最大保证。虫族的目标已经被主宰改变了。他现在每天想得最多的就是如何报仇。仇恨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在尚未解决掉塞伯特，没能把他的爱人救回来前，他都不会停下因为仇恨而不断扩散的野心。人类和索克族在几个月前曾经是虫族不同戴天的仇敌，主宰甚至发誓与他们誓不两立，但现在，一切都变了……主宰变得对这两个对手毫不关心，甚至连收集他们情报的兴趣都没了。人类和索克族无法提供给他击败塞伯特的途径，因此只能被忽略。螺域星人可以，因此主宰必须要让虫族跟紧他们。银河战争就在主宰这种奇妙的心理状态下完全结束，尽管某些地区仍然存在争议，但脑虫已经严格按照主宰的想法去做，把争议的地区全部毁灭，哪一方都无法得到利益后，自然不会有人产生异议。韦兰德在执掌者允许的情况下，能够知晓部分主宰的想法，他继续说：“联盟如今最希望吸纳的就是拥有巨大潜力的种族，能够提供更强大力量去对抗塞伯特的种族，毫无疑问，如果我们把最抢眼的地方表现出来，不光是螺域星人，其他联盟里面的强大种族也会对我们多照顾的。”这基本上是可以肯定的，经过战争摧残的异族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得到更大的力量去击退塞伯特。虫族如果各方面都表现抢眼，潜力巨大，那肯定能够得到联盟更多的帮助，让它们更快的恢复元气。“我需要让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掌握螺人为我们安排的技术，尽量把范围扩大，虫族可以为信仰者提供强大的后盾。”主宰望了一眼信仰者们，微微点头，“随后，能够理解里面某种技术的信仰者，安排母虫提取他对这一部分的理解，转移到更多信仰者的头脑里，让我们彻底的掌握。”“我们尽可能的索取从螺人那儿学来的技术。”韦兰德说，“联盟有一项规定，如果某个种族的整体作战实力达到一定标准后，就可以正式加入前线的战争，远征其他星系，加入联盟的队伍，并阻止塞伯特毁灭的脚步！”这也正是主宰迫切想要的，银河系里面的塞伯特目前没有外援——这么一块穷乡僻壤根本不值得它们增派更多的力量，目前的争夺核心仍然集中在离银河系非常遥远的深空，连几百万光年外的仙女座星系都只是后勤基地。“从现在开始，把螺域星人的代表团接到卡沃格星球上，让我们具有各方面才能的信仰者跟着他们，把所有有利的东西都带回来。”主宰对他们说，“这件事情责任重大，关乎我族未来发展的关键，所以各位信仰者们，请务必遵循你们神使的每一条指示，把我族极具潜力的一面表现出来！”……虫族把它们的精力都投入到了不断的学习过程中，信仰者作为其中坚力量，时刻跟随着螺域星人派来的代表，把他们所传授的一切都记忆下来，彻底弄懂后，母虫会把他们脑海里的记忆传承给下一批信仰者。把这个过程不断重复，虫族信仰者的科技更新频率就变得非常之高，理解能力也特别的强。相对另外两帮异族，螺人觉得虫族在这方面的速度是难以想象的，半年时间就已经从各方面超越了两个种族所掌握的程度，甚至它们是最快掌握在星球上设立一套有效隔绝虫洞能量场技术的智慧生命，在人类和索克族仍然在这方面扑腾，苦思的时候，虫族已经在它们的殖民星上建立了一套安全系统。这套系统一旦启用，能够最大限度的阻绝虫洞在星球低空，或者大气层内开启，预防塞伯特突击式的降落。螺域星人原本是打算根据虫族的发展方向为它们指定一条计划，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了——它们能够理解任何东西，吃透任何知识。信仰者……几乎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能够理解一些螺人嘴里的东西。而且随着时间的发展，内容的复杂，他们并没有表现出困惑……仍然是如同当初的清晰透彻。记忆的传承令信仰者做到这一点，就算是再难以理解的，但凡有一名信仰者彻底弄懂了，接下来，不出几天，螺人就会难得表现出惊奇来：无数前来学习的信仰者都理解了这种概念。螺人很好奇，最终也从信仰者嘴里得到了答案。他们甚至陷入对这方面的思考中，螺人也临时做过几次试验，但很可惜，复制到大脑里的记忆虽然被完全记住，但始终无法成为本能——无非就是脑袋里额外装了一个能够读取资料的储存器，这种效果甚至还不如他们身上带着的个人计算机。最终，螺人判定这种方法只有少数特殊的生物体才能够使用。虫族是其中一个，估计也是唯一的一个。塞伯特能够做到，但它们是一群机器，不被联盟算入物种的范围内。所以这件事情成功让虫族的形象变得高大了些。很快，自身的安防系统健全后，螺人又教导它们虫洞的技术。这一点对于利维坦来说，简直是天生的能力，而且在某些方面比异族更加强大。比如，螺人战舰开启的虫洞精确程度虽然与利维坦不相上下，但想要在一次性释放绿能量结束后在短时间内继续进行虫洞旅行，螺人是做不到的。然而利维坦却能够在体内的绿物质耗尽前，不断的重复这一过程。利维坦奇异的特性，不久后就成为螺人极为感兴趣的方面，他们甚至对利维坦进行了专项的研究……具体的过程主宰不怎么清楚，可能主要就是一些化验和克隆，但到后面，利维坦这类古怪而又无法理解的生物成功打败了螺人的耐心。但螺人又不甘心这么失败了，他们与信仰者约定，日后一旦遇到洛斯族，一定要要求先贤研究一下这类生物。螺人对洛斯族的信心非常强大，也许这种技术会在不久后真相大白，但目前未知，他们一直都窝在银河系里面。螺人嘴里所谓的“短距离”虫洞在虫族身上直接跳过，接下来，远距离——超越庞大星系距离的虫洞就需要仔仔细细的教导，有关绿物质的提取，绿能量的转化等等途径被告知天下，然后就是在星系间建立一个庞大的中继发生器，它能够在计算机的协助下，打开了一个距离遥远，位置精确的虫洞，完成远距离旅行。当初的螺人就是通过这种发生器一口气跑到银河系的。不过建造这个堪比数只利维坦的庞大空间机器，复杂是无可避免的，同样，花费的时间极为漫长。不过，还好有螺人传授给了信仰者们一些更先进机器人的制造技术——非智能的。他们不断强调非智能以及人工控制的注意事项，有机联盟已经被机器智能给彻底吓怕了，无论在哪方面都需要有一个人，或者是几个人在那里盯着才行。他们奉行着一套：尽量少使用智能机器，一旦使用，保证人员监督，人员在场的情况下机器才能正常运作；人员一旦离开，机器就立即停止运作。起初不少信仰者觉得他们是小题大做，但残酷的事实被螺人搬出来——某个联盟种族的机器网络在不知觉的状态下被塞伯特侵略，导致内部大乱，不光是机器人被塞伯特操控，甚至还暴露了他们星球指挥总部的位置。不久后，塞伯特如同嗅到肉香的野狗一样跑来了。灾难爆发，这个种族在塞伯特面前的抵抗是极其微弱的，不到一年，大部分力量被塞伯特毁灭。机器成为了噩梦！信仰者虚心的接受了这一切，并且按照螺人的标准完成了每一件事情，花费的时间仅仅用了短暂的十几个月。在人类和索克族仍旧沉浸于虫洞的技术，在螺人的指导下想法设法的改变战舰的设计，彻底运用此类超越时代的科技时，虫族早已经完成了一切。他们用自己的实力证明，虫族才是最优秀的！……虫族的维尼格星球上主宰独自一人行走在一条弯曲的石铺道路上，两侧种满了鲜花树木，远处一个人工挖掘的湖面波光粼粼，时不时有一些飞禽在水面上施展它们轻盈的身躯；一批批勤劳的工兵在草丛里挖掘，工作。这一切都按照原先马尔多星球上的模样重新建设，但无论如何，脚下的感觉，空气里的味道，四周的山峰，头顶的天空都已经不再是原先那种熟悉……主宰叹了一口气，他加快脚步离开了这里。他穿过偏殿一条走道，沿着****往前，来到另一处被非常安静，景色奇异的院子里面。虫族式的风格在一定程度上与洛斯族有些许神似，但令人奇怪的是，两个种族又丝毫没有关联。主宰想不明白这些，他走上一小段阶梯，在工兵的注视下，下意识轻手轻脚的进入屋子内部。一只庞大的母虫盘旋成一团，慵懒的保持着半睡眠的状态，周围一些工兵正在准备给母虫醒来后的食物。主宰走到母虫面前，眼睛停留在它身上一道熟悉无比的，但却已经失去灵动的躯体上。他坐在一旁，轻轻抓住Maxine仍有温度的手。她现在是如此的安详，脸上再也没有一丝痛苦，但也没有他所希望见到的欢乐，曾经那个活泼动人的女王。她就如同被施加咒语的睡美人，等待着能够把她吻醒过来的关键。“Maxine，一年零八个月了……你仍旧如此的美丽动人。”主宰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可惜你还是没能醒来。你知道，如果你能够醒来，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但你也不用伤心，这句诺言永远不会过期，只要你能够睁开眼睛。”“也许你在心里骂我趁此机会刺激你对吧？”主宰僵硬的脸上露出了对其他人几乎不存在的笑容，“我相信你现在能够听到我的话。亲爱的，相信我，我正在寻找能够拯救你的办法，现在我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我虽然不知道如何让虫群继续进化，但信仰者可以走上一条令虫族不断强大的道路。”主宰说，“当初被你当做炮灰利用的信仰者，如今成为了虫族的中流砥柱……恐怕你想不到变化会如此之大吧？”“现在事情的进展不错，我们曾经的敌人，人类和索克族已经完全不配成为虫族的对手，我对他们也没了任何一点兴趣。”主宰继续说，“信仰者的优异表现，让我们提前一步获得了螺人的认可。我们能够更快一步的接触到战争，去熟悉我们的对手，去学习更多强大的技术。”“惊喜吧？”主宰继续微笑着，“不过你也知道，银河系并不是主要战场，周围很大一片区域都无法成为战场，银河系里面的塞伯特被螺人攻击几次后，销声匿迹了。目前这里不会存在太大的危机，而且螺人负责保护银河系的安全。只可惜，为了族群的未来，为了你，我必须要离开这里。”“别生气，这只是短暂的分离。”主宰解释着，“虫族需要熟悉战争的流程，就需要更靠近战争的区域，螺人答应让我们前往距离此地最近的一个专门用作后勤补给的星系，让我们跟着他们一点点的学。那地方就在仙女座星系，距离我们有点远，也许这一趟我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回来……”主宰突然叹了口气，一段时间到底是多久呢？他不知道，但塞伯特并不是简单的对手，虫族现在想要冲到前线，根本起不到任何一点作用。它们需要不断的学，光凭着螺人给银河系带来的技术并不完全。作为后勤基地的仙女座才是最合适的地方，那儿拥有所有用于战争的物资，各式各样的武器、各种太空飞行器……而且还有其他联盟异族来往，这对于虫族无疑是好机会。“我不想放过这次机会，虫族需要一个站得出来的领导者，我必须亲自动身。”主宰对女王说，“我无时不刻都在想着早点拯救你，我想更快的看到你生龙活虎的出现在我面前，我甚至能不关心其他事情。把你的抱怨留下来，我会还的，只要你能醒过来，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说完这些，主宰俯下身，在Maxine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离开后，他的神色恢复了以往的沉稳和坚毅。这将注定是一次漫长的旅途，在他头顶遥远的星空里面，虫族将会迈出跨越银河系的步伐。他作为领导者，必须要带领种族的先遣部队前进，他没有退路！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