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奇异状态

虫族在与塞伯特的一场战斗中胜利而归的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遍银河系各个种族，不仅如此，螺域星人的后勤基地，仙女座星系也有一群人非常不甘心的接受了这个无法辩驳的事实，甚至，“虫族”的名称也可能被洛斯族所知晓。主宰并不喜欢张扬，而且他现在也没有这个心思去享受众人的瞩目，但他明白一点，这是让更多种族熟悉虫族的最佳途径——只要它们表现出足够击退塞伯特的力量，就一定会被更多种族认可。除此之外，他更多时候都是呆在虫族的秘密星球维尼格上，他在悉心照料着他的爱人，他在关心种族的发展。每当夜幕将领，他抱着怀里的人仰望星空时，他知道，自己呆在这里只是暂时的，他仅存的希望正在推动他一步步前进，他的仇恨正在逼迫他往前迈出脚步……他不能停留，为了将来的美好，他现在必须要横冲直撞。而这种时候，他就会更加珍惜呆Maxine身边的日子，即使他们之间再也说不了话，即使再也感受不了她的存在，但仅仅是能够看到她的模样，他就已经非常满足。轰炸马尔多的事情在沸沸扬扬中过去了一个半月，对于塞伯特数量稀少的原因，螺人给出了一点可能的解释：塞伯特在没有外援，并且遭受到螺人压制的情况下，不是不断囤积力量就是在进行其它的工作。除了屠杀有机生命，想不出塞伯特还有什么其它的工作……不过螺人的推断却引起了主宰深深的警惕，他记得六七年前，塞伯特执行者说过，它们一定会找到Maxine，一定会把她从中自己手里夺走！塞伯特之所以低调的原因，很可能是它们在倾尽全力寻找她。想到这点的主宰抱紧了怀里的人，他绝对不能够再允许她落到塞伯特的手里！上次的意外让他崩溃，也导致了他如今的疯狂。如果再有不幸发生，他甚至不知道仇恨还能不能够支撑他继续走下去。他必须要想一个办法！他恨不得生吃那群机器咋种！但他现在还敌不过它们！他必须要想个办法杜绝这种灾难的发生。忧心忡忡的他爬了起来，暗适应能力极强的眼睛观察黑夜时，感觉到几乎如同白天一样的明亮。一直保持清醒的母虫望着他，柔软的触须在他的身上轻轻拂动着，它希望能够用自己的行为去安抚执掌者紧张的心情。“不，绝对不能呆在银河系里！”主宰越想越不对，远离银河系是一个紧急应对的办法，仙女座是不可能的了，那里搞不好就会受到塞伯特主力军的偷袭，到时候的场景可就绝对不像银河系现在这么安静，兴许毁灭一个星系对于塞伯特来说也只是多花费点功夫的事情，那里绝对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他需要去一个不重要，不被塞伯特注意的地方。有联盟种族存在的就不会是一个好地方，那么……附近的麦哲伦星云？主宰在脑海里思索着，根据脑虫获取的一部分区域联盟分布图，银河系附近一带全都是未探测状态。这在很大一定程度上证明此地是没有联盟种族的。而联盟也不会毫无目的的寻找其他种族，原因很简单，被他们找到的，肯定全都是弱小的，弱小种族对于战争来说毫无帮助。以银河系来说，如果不是中继星球被发现，那么这里恐怕一直不会有外来者光顾。大小麦哲伦星云都是虫族的选择。最终主宰把目标定在距离银河系大约有二十几万光年外的小麦哲伦星云。以虫族的能力，利用现在的远距离虫洞装置，难度不大，估计只需要探测三个月就能够选中目标。而且对于虫族的繁衍能力来说，进行星系扩张非常轻松。它们的基数摆在那儿，而且未进化承载体的数量已经超过万亿，这批承载体对于与塞伯特的战争作用不大，但却可以花费在远洋探索的问题上。不过他也不能够保证塞伯特不会追踪到那里。它们的数量比起虫族来，犹如广阔海洋与细小溪流的区别，而且塞伯特的科技更加先进，一旦被它们发现，事情只会更糟糕。在银河系里至少有一群螺域星人负责保卫，而那些偏远地区，估计没有什么力量是能够对塞伯特形成威胁的。主宰为这个难题思考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他做出了决定。转移是必定的，但只是暂时的。他需要这种行为来迷惑塞伯特的视线，让它们知道Maxine已经被主宰转移到其它星系，并且等到塞伯特搜寻银河系毫无结果后，它们自然会把重心转移。而那时候，他就继续带着Maxine返回银河系，呆在这个已经被塞伯特认为不存在目标的区域。这么做能够把风险降低，但塞伯特也不是傻蛋，迟早也会暴露的。因此他必须抓紧时间让虫族拥有对抗塞伯特的实力。不久后，带着主宰这种想法，十只利维坦就带着虫族一批已经被淘汰的战舰和运输舰，装载着数量过亿的虫族远征小麦哲伦星云。几个月的时间让它们准备充足，并且做好了长久驻扎的打算。虫族的侵略天性让它们改不了扩张的欲望。而且塞伯特的数量非常多，主宰自然也不甘愿让虫族落后。就在这种心理的促使下，虫族远征部队在归顺者犹格.索托斯的带领下浩荡出发，准备征服一片属于虫族的天地。……远征河外星系只是虫族眼下众多任务中的一项，虫族准备了几个月，但主宰只是花了几天时间把事情交代下去，他随后又投身到其他事情中。根据马尔多战役获得的信息，他花费一段时间完善了虫族的新单位。他经过反复的摸索，在霹雳虫身上下足了功夫，但途中遇到的挫折不少。他最初的设想是让霹雳虫能够实现与镭射虫的组合，把庞大的电能提供给镭射虫，让它发射出足够冲出大气层外，并且还能够烧穿塞伯特的小型组合飞行器的高度聚能激光。后面他实施了几次，也成功了，镭射虫发射的激光确实能够击中在星球轨道上的一艘虫族运输舰，持续三秒钟烧穿了外层的护甲。但问题跟着出现，霹雳虫在耗尽能源后，需要一段相对漫长的时间补充能源——而激光束作为一种战术武器，在使用频率上就要求比较高，它不能发射一道激光束之后，就躲起来休息。主宰放弃了此类组合，但他没有放弃改进镭射虫的想法。他把目标转移到镭射虫原先的能源供给上——菌毯，菌毯一直是被他所忽略的，它虽然有着植物的模样，但并不完全属于植物，它同时也是一种生物。对虫族来说，只要是生物，都存在着进化的可能。那是不是意味着，能够把霹雳虫的特性转移到菌毯的身上，让它们变成“霹雳菌毯”？这效果估计能够让一部分踏上菌毯的敌人承受强电流的快感，但也同时能够让承载体接连遭殃。不过菌毯的恢复能力就不是单体霹雳虫能够比拟的，首先，菌毯的面积庞大，它最大能够覆盖一颗星球，不断汲取土壤里的养分来补充能量；然后，菌毯数量的庞大，意味着它能够像一张电网一样，把其他区域的能量补充互相补充，让镭射中再也没有能源耗尽之忧；最后，菌毯能够生存的地方比霹雳虫更广阔，贝希摩斯把星球笼罩起来，菌毯立马就可以跟着悠哉繁衍起来。至于触电的问题，主宰没有见过放电的海鳗会被自己的电流击晕的。为了预防触电，可以在承载体脚下增添这一类绝缘物质，毕竟低电压的电流对于塞伯特来说作用不大，唯独闪电才能够对塞伯特造成杀伤。而菌毯如果也能够升级为“霹雳菌毯”的话，镭射中的激光能源就再也不成问题，一整颗星球的养分足够让菌毯肆意挥霍，能够让成千上万的镭射虫发射数不尽的激光束。那时候的激光束就会彻底笼罩一片天空，把蓝天染成血红色。多么壮观的一幕，光是想象就令主宰心潮澎湃！菌毯如果能够完成进化，那以后遇到塞伯特的黄蜂时，镭射虫几乎就是它们注定的克星。不仅仅是黄蜂，塞伯特其它飞行单位都会成为镭射虫攻击的目标。他把这个目标付诸行动，在持续一个月不断的失败和改造中，一小批合格的菌毯终于出现在他面前，菌毯用两天时间扩散蔓延一整片平原后，与它们结合的镭射虫成功利用这股“低压闪电”发射了一道道耀眼的激光束。而且发射出去的激光束再也不会出现像上次的能源告竭。只要有足够的镭射虫，虫族已经荒废多时的防空网络会被重新组建，它们达不到塞伯特修建的“高塔”所发射大功率激光的程度，但它们的数量和高塔相比，可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镭射虫和菌毯的合作方式终于足够成为虫族的战术武器，并为地面部队提供“干净”的天空。但由此引发的想象风暴，却远远没有停止下来，通过对异族科学文化的学习，主宰明白宇宙中的能量几乎都能够互相转化——前提是有必要的途径。霹雳虫的能量能够转变为镭射虫发射激光束的能量，那凭什么，利维坦的暗能量，无法转化为其它形式的能源释放出去呢？这是迄今为止，主宰遇到的最大挑战。他想要改造利维坦。他现在不仅仅需要能够作为运输单位的利维坦，他还需要善于作战，甚至能够比拟异族战舰的存在。他需要更强大的利维坦，而利维坦的能量来源，就是推动宇宙膨胀的真空能。数量超过70％的暗能量，它几乎无处不在，用之不竭。霹雳虫释放电能是以自身吸收菌毯提供的养分为代价，电浆虫同样如此，镭射虫也不例外，而菌毯的能量就源自身下的庞大星球。但在利维坦面前，它们获取能量的方式就显得极其的“落后”，利维坦直接利用宇宙间无比充足的暗能量，它从来不需要担心股能量会耗尽，也不用担心哪个地方会没有。这是一项无法比拟的优势！十几年来，利维坦和贝希摩斯一直让执掌者无从下手，但在今天的特殊时刻，在主宰的极端状态下，在它们强大的敌人面前，不是进化就是灭亡的选择激怒了主宰，逼迫他必须促使利维坦进化。既然洛斯族说过，能量在足够条件下能够随意转化，那利维坦的暗能量也肯定没有问题，主宰最先由霹雳虫的发现引申到利维坦身上，他发现利维坦完全可以在庞大的身体内部容纳数不清的霹雳虫，然后通过补充的电能转为话发射激光束，等离子束，或者其他粒子束武器的能量。其后，他抛开了“霹雳虫”的概念，他不需要利维坦体内增添额外的单位——战斗型的利维坦将会作为一个完善的整体，他可以把霹雳虫产生闪电的结构在利维坦的体内放大，不断填充。让利维坦的内部肌肉形成此类复杂的结构，当它吸收暗能量的时候，就能够通过肌肉的相互作用产生强大的电能，生物的“特斯拉线圈”能够形成体内的闪电能量，通过外部的攻击器发射出去，摧毁目标。甚至，主宰想让利维坦直接利用暗能量，但这并不现实，能量需要转化为某一种方式存在后，才能够更便利的利用，想要让暗能量一步就变成支持激光束发射的能量，这个过程并不是短短几十年，几百年能够完成的。不过战斗型利维坦的出现几乎就近在眼前了。为了更多的节约时间，主宰通过脑虫网络控制了上万只脑虫，他——一万个自己，持续一个月，同时、同步的进行着针对一个问题的不同方面的思考。夸张的说，他思考一天，就相当于别人思考一万天。如果有必要的话，整个虫族，数十万个脑虫都可以作为他“自己”，只要他突破执掌者已经持续十几年的极限——精确同步数量的突破。他最高的精确同步记录维持在十五万左右，一次性能够控制超过两亿的承载体，而现在，他觉得这个数量并不能满足他，他陷入不可自拔的世界里，他利用着所能够找到的具有思考能力的单位。脑虫们纷纷联合起来，而其它承载体随后也不甘示弱的加入这种“思考”的壮观过程中，想要分出独立的“自己”，唯有进行精确的控制，而主宰现在的精确数量已经突破了十五万，二十万也在眨眼间超过了，他甚至不知道，感受不了，每一个他在“自己”都陷入了一种迫切寻找答案的过程中。宇宙间充满了规则，他跨越自身极限的十五万规则后，就会有十五万零一，十五万零二的规则……不断的规则会出现。规则永远不会消失，也永远无法抗拒——主宰的突破只是让自己面对更严格的规则罢了。当某一次，精确的总量突破一百万时，其中一个他停了下来，他停止了呼吸，停止了思考，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有为的奇异感——仿佛他自己死了，但也仍然在活着。他很不解，但应该是“他-主宰-虫族”死了，然而执掌者却获得永生。不会再有什么虫族，什么承载体，信仰者——这些概念在顷刻间烟消云散，再也没有独立出去的思想，他是统一的，他就是执掌者，他能够化身千万，他能轻而易举的把所有思想集中在一个单位身上，他也能够让这股思想在瞬间转变为十个，再到下一个瞬间，他又能够让这股思想继续扩散到一万亿个。他甚至能够让这个数字达到和宇宙尘埃数量相当的标准，也能够让它们瞬间消失为零。他对这完全不受规则约束的一切感到极不不自然——智慧生命向来宣称自己喜欢追求毫无约束的自由，但就广义上来说，绝对的无约束是不可能的。生命都需要在自然法则的控制下进行新陈代谢，进行能量汲取，进行繁衍生息。比如智慧生命里面最强大的洛斯族，他们可以对抗死亡，可以让自己在另一具肉体上延续思想。但，其中无法避免都有他们觉察不到的规则在约束他们能够去这么做。为重生的想法，他们的脑袋会付出思考，这是一种制约；他们需要动手（或者动脑）准备，这就是规则在制约他们；他们甚至需要等待一定的时间完成转移，时间同样是条件在制约。他们不可能连思考“重生”的想法都没有产生，就已经完成一切。不光是生命，任何物质都受到大自然规则或多或少的约束。粒子在强核力的作用下靠在一起，能量因为某项规则而在条件足够的情况下转化，生物体的形成是因为电磁力的作用，正负电子的湮灭同样有“批准”它们相遇就湮灭的规则。然而，主宰现在感受到的却就是这种绝对化的毫无束缚。他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也不会有程序去施加在他身上。绝对没有束缚的状态下，他甚至感觉到自己是不可能存在的，唯有不存在，才不会有规则的施加。但他确实存在了。他像是一个不该存在的，会破坏规则的“存在”，他现在完全感受不到束缚，但那很可能是在并不绝对静止的运动中，某一段时间表现出来的某种特别迹象——人类花上一百年观察太阳，就如同生命只有短暂几天的果蝇穷尽一生观察人类一样，它们看到的永远都只是某一时刻静止的表象。不受束缚的主宰，渐渐的感受到他的绝对自由也只是一种特定时期的表现，只不过这个时间特别的漫长……似乎在宇宙形成后不久就已经存在了，然而持续到如今也没有消退的迹象。没有规则能够束缚他，对等转换来说——也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因为规则对他不存在，所以他甚至连想都不用就能够达成一件事。不过他想了——他确实想了，他第一想要的是让利维坦完成复杂的转化——然后就完成了。没有规则，没有约束，也就不会有限制利维坦的存在。主宰作弊一样的完成了这项极为困难的工作。然后，他突然涌起一股庞大、迫切、欣喜的欲望——他能够拯救Maxine，塞伯特对她做的事情仍然是在规则的束缚下进行着，它们让她倒下，就遵循了“倒下而不死”的规则，但主宰就需要剔除这种规则。他做到了。不过他仍旧无法感受，Maxine身上的各种规则确实已经消失了，但是，她带来的感觉也跟着不见了。事情并没有自动按照主宰所想的方式发生，甚至在他主动想要这么发生之后，仍然是毫无头绪的结果。主宰已经感受不到Maxine身上的规则，“规则”告诉他，想要“感受到”也是一种施加在目标身上的规则。唯有不受规则的限制，才能够使施加“规则”失效。主宰感觉到他已经接触到了某种事情，某种无法想象的真相。但这时候，他身上的限制开始出现了。就如同前面所说的，一百多亿年的漫长存在，并不表示这等同于正无穷。由于一百多亿年不同于“永久”的不等式建立，规则的严格性开始得到体现，约等于无法转换为等于，宇宙间的“规则常数”不断干涉他这个BUG。他感受到了束缚，感受到了压迫。大自然规则开始让他必须要在这一层严密的网络下行事，他无法违背，无法抗拒。但是主宰利用他最后仅存的一丝“自由”时间，继续做了另一件他最咬牙切齿的事情。除掉塞伯特！在无规则状态下，任何生命，任何物体对于主宰来说都简单无比——因为没有困难的规则表现给他。他自然也就能够让不受规则的自己去搭建的“方程”去消灭扩散宇宙的无机生命，机械洛斯族——塞伯特。毁灭首先从银河系开始，他找到银河系大小的“变化规则”，他把思维局限在这个充满变量的复杂方程内，他知道这个方程组代表着不断扩大，运动的银河系，概括着所有有关银河系的运动。接着，他消掉了“塞伯特存在”的式子。在不受时间约束的“绝对静止”环境下，银河系里的“塞伯特存在”规则消失不见。因而，存在于银河系里面的塞伯特在“没有时间”的状态下消失了——没有任何动壮观场景，没有任何预兆，一切无声无息，甚至发生这个过程都不存在“时间”的概念，塞伯特消失了，硬生生被抹去。主宰那一瞬间觉得无比的畅快，他的野心让他快速去寻找“宇宙方程”，他需要指定宇宙里一个大范围，然后让“塞伯特存在”的规则消失。如此一来，有机联盟数百年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就会在“静止时间”的情况下完成。但宇宙的浩瀚程度无法想象，而且规则已经不断在约束主宰——在不存在时间的状态下，他的绝对自由被大自然规则所压制。最终……虫族的主宰睁开了他不可思议的眼睛。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