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满楼净手毕,韩露以为自己能解脱了,便退至墙角,垂首看脚。哪成想这一站就是三个钟头,还不如洗衣服舒坦呢!最起码能给个小板凳坐坐。说来也是奇怪了,堂堂玉家二公子,服侍的人不说成群结队,也该有个四个五个吧?怎就只有她一人,连个换班的人都没有?这点她自然不知,玉满楼这人洁癖成性,若是人多了,便会带动灰尘,所以他在的时候,只容的一个人服侍,长此以往,韩露也养成了与他独处的习惯,自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幸好自己中午喝水很少,没啥生理反应,不然可就闹心喽!转眼又是一个钟头过去,闻听耳侧沙沙声,那是笔墨与账本相摩挲声音,听得多了,她几乎能算出多久会是一篇幅。“该翻页了。”她心底嘀咕,果不其然翻了。“你可会识文断字?”韩露一愣,抬眼见他嘴皮未动,难道是自己站久了出现幻听,便未回答。“我问你可会识文断字?”玉满楼见她不说话,又恼了,将手中狼毫放至笔架,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看着她。“我啊?”韩露手指点鼻尖,玉满楼颇为无奈点头,“你看这房间里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吗?”“也对哦!”韩露点头,“略懂一二?”“过来。”玉满楼冷冷命令,韩露向前一步。玉满楼目测距离与自己还有几米,又命令:“过来……”韩露再向前两步。玉满楼忍无可忍,终于吼了:“站到我身边来。”韩露扭扭捏捏走过去,站到他身边,“公子有事?”“与我研墨。”话说研墨很简单吧?韩露倒清水冲了墨台,取了长墨条按入墨台研磨,怕他等的急,便一推到底,然后飞快搅动,没一会喷溅四周墨汁无数,担心被发现,不着痕迹用袖口带过。实则她所做一切,玉满楼尽收眼底,如此粗鄙姿态,那里有一星半点闺秀模样,连个三等丫头都不如,委实一村妇,伸手夺了她手中墨条,“墨绝非如此能出。”他叹气,韩露亦叹气,怯怯退后。见他食指和中指夹住墨条,研磨的非常之轻,似乎对待一件非常易碎的艺术品,用力均匀,收放有度,一次次反复研磨,直到磨细润黝黑。“好墨无声,莹润黝黑滑而不稠。”玉满楼轻声收尾,将墨条收好,看向她局促袖口,“这件衣服扔了吧!”韩露**眉角,心道自从做了换洗房的丫头,就派发一套粗花布大裙,虽早已洗得泛白,但也能遮体。若是扔了,让我穿你啊?心底闷吼,但没敢做声。时近黄昏,憋得她两眼泛绿光之时,终于仙女出现了,那人便是白玉,她轻轻叩门,开了条缝隙,见韩露正杵在墙角,面色实在难堪,回以浅笑,“公子,该用晚膳了。”“恩!”玉满楼从鼻中应了一声。见白玉要走,那玉满楼又没有让自己下去的意思,她终于急了,一步奔到白玉身边,拉住她袖口,死活不放。“公子,先让白玉姐姐服侍你,可好?”他不语,还在整理账目,她急,再问:“公子,让白玉姐姐替代奴婢服侍你可好?”声音很大,玉满楼和白玉同时看向她,白玉眼中掠过几丝厌恶神色,然韩露已经顾忌不了那么多,再耽误惨案就此发生了。玉满楼略一皱眉,冷冷两字:“不好。”韩露都快哭了,也顾不得其他,扭身就往外跑,白玉拉拽不急,惊呼“小露你干嘛去?”她啪的一声摔门而去,玉满楼勃然大怒,举手摔了手中狼毫,账目,“放肆,你去哪?”玉满楼疾步走到门口,刚要开门,就见她青着脸跑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拉着白玉的袖口,扭捏了半天,最终下定决心问道:“姐姐快说,茅厕再那?”两人随即呆愣,白玉噗哧一声笑了,涨红着脸向玉满楼福了福身子:“公子,白玉去去就回。”玉满楼心底闷笑,却面若寒霜,一甩袖进去。“你啊!怎么不在公子出恭的时候解决呢!”白玉喋喋不休埋怨着同一句话。若是跟她说,今个公子一下午都没有起身,她会信吗?反正韩露自己都不信,但二公子真就一动没动,韩露有些怀疑他有病。舒舒服服排出生理垃圾,她伸着懒腰起身。“好了没啊!那头还有事情要做呢!”“好了。”韩露推门出来,单臂邀请,“姐姐可要去?”白玉想起她刚才模样就忍不住想笑,狠点了她额头,“下次不能如此莽撞了。”“啥?还有下次,那妹妹可真就不用活了,直接**迸裂牺牲,墓碑上还得写上因憋尿致死。”韩露一屁股坐在树桩子上,一席话白玉听得半懂不懂,却觉得十分好笑,出来便跟她讨论何为**,韩露想了想,很生动的指了指她下腹部,道:“淬沣。”“啥?猪才有淬沣呢!”逗得白玉大笑追着喊打,“好你个臭丫头,敢骂姐姐是猪?”“猪咋啦?猪也会拉屎撒尿啊?”韩露大笑逃跑,被白玉连威胁带恐吓,硬拉了过来,拍了两下后背,这才问起屋里可与公子聊天,可赐了名字,韩露皆是摇头,白玉面色凭空多了几分喜色,安慰她过几日公子便想起给她赐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