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自己跟瞿萤那点子破事,就没有人是不知道的。韩露苦笑,无所谓道:“小姐怎么想,便怎么是,若是你想将我送去瞿家,小露也不胜感激。”胥金池噗嗤一声笑了,虽是意味不明,但好在韩露看到了希望。“那好,本小姐现在就送你过去。”胥金池悠悠转身,背对着韩露,冷嗤森然:“来人啊!传我的话到二夫人哪里,二公子屋里二等丫头小露,与瞿家公子有染,实则败坏家风,按律将这个**杖责一百毙之。”说完头也不回,穿过月门悠悠而去,韩露如冰雪袭顶,从头冰到脚。原来胥金池始终都在套话,而自己竟然傻了吧唧的信了。天啊!她只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啊?怎会有如此心机,竟堪比恶魔。韩露无力瘫软倒地,双臂被两个悍妇左右钳制,纵是她用尽全力挣扎仍无济于事,被死死绑牢在木凳上,忽闻耳侧有大棍子敲地的咚咚声音,早吓得魂飞天外,“救命……救命……”也不知是肚子痛的,还是被吓得,连呼救的力气都微乎其微,手脚冰凉透骨,纵是夏日艳阳依然能感觉地上冰凉刺骨寒意,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死,不能死在这里。执行家法的嬷嬷是二夫人身边的得力干将,死她手里的丫头没有一百,也有几十,绝对的经验老道。“唾!”往手上吐了一口唾沫,双手用力揉/搓,握紧了杖棍高高扬起,“丫头,莫要怪嬷嬷手黑,早死早利索,保你不遭罪。”“不要……”韩露只感觉后背上冰凉一片,随即是痛入骨髓的灼烧感,大喊一声便没了知觉。那嬷嬷的杖棍刚刚下落,就被人横空一脚踹飞了出去,胸口火辣辣的疼半响才反应过来,就见剑眉怒飞鬓窍的黑衣男子,手持五尺长剑,银光迎日灼灼,生生刺花人眼,“大侠饶命,饶命啊!老奴也是奉命行事。”蒲少欢就没有见过如此歹毒凶狠之人,扭头见玉满楼抱在怀里的韩露,下身竟血流不止,早就气的魂飞天外,举剑就要将其砍杀,闻听玉满楼颤抖着声音大喊,“快来,快来,小露,小露……”玉满楼铁青着脸色,双手紧紧抱住怀中虚脱昏死的人儿,无力感蔓延周身,他恨,他恼,他怨,却都抵不过心疼,眼泪顺着眼眶横流不止,纵是近在咫尺的她都看不清模样,一遍遍轻轻拍打她面颊,却换不回她丝毫生机,胸口似堵着大石头,马上就要将他窒息而亡。几人火速将韩露送去医馆,郎中进入不过片刻,便急冲冲出来,只问了一句话,“保大人,保孩子……”所有人都彻底懵了,纵是玉满楼也身形不稳,堪堪倒地。瞪大了眼睛竟不知该如何处理,喃喃自语:“大人……孩子……”“保大人,保大人……”珍珠厉声重复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给玉满楼叩头,“求公子保大人,保大人吧!小露将来还是会给你生个孩子的,一定会的,求公子保大人吧!公子……”珍珠吓得嚎啕大哭,只求能留下韩露一命。他气氛,他疑惑,他心弦乱颤,早掀起滔天巨浪,只有一个念头,这孩子是谁的?“保……”“保孩子……”玉辇不知何时竟赶来,进门第一句便是如此。玉满楼腾地起身,眉头拧紧一处,煞白着脸色,征地有声:“保大人……”玉辇冷眼盯了他半响,拳头握紧青筋突起,“大人,孩子我都要,不然……姚郎中你是知道的。”姚郎中咕噜咽下一口唾沫,在不说话,忙不迭进入,一时间稳婆女医鱼贯而至,玉满楼头靠在门柱上,双目若死鱼毫无光泽,木讷地看着面前所发生的一切,双腿如灌铅寸步难行,眼泪就在框中灼烧,只能自我舔舐安慰,她心里只有我,我才是她的唯一……两日一夜不眠不休的诊治,最终得来母子平安的结果,玉满楼就在那一刻彻底解脱了,许是挽留的喜悦,许是不能说出的真相,心情无法言语。“胎儿很弱,需要精心调养,不得有半点风吹草动了。”这两日一夜姚郎中似颓废了几岁,最终还是笑着向玉辇报喜,玉辇笑得合不拢口,用力拍着他的肩头,“老姚,我们玉家欠你两条人命,玉辇再次谢过了。”“不敢当,不敢当。”姚郎中摇头苦笑,感叹自己幸好有天庇护,不然怕是这医馆就不保了。玉辇颇似个孩子一般,神秘兮兮拉着郎中去僻静处,疑问:“几月了,可成型,能知是男孩还是女孩?”姚郎中就知道他会有此一问,笑道:“刚刚问过女医,说是个小公子。”“小子,小子……哈哈哈……我们玉家有后啦!”玉辇癫狂的笑着,伴随着玉满楼无力的苦笑,颓废进了房间。满地都是血,鲜红的绛红的分不清是何时流的,看着让人揪心似的疼,**躺着面无人色的韩露。那一刻玉满楼竟神奇的忘了所有的怨念,跌跌撞撞扑到床边,将昏迷中惨白孱弱的女子搂在怀里,不住的亲吻着她的面颊,奢求她是自己的,永远都是自己的。面色铁青无一丝血色的少年,抑制不住的泪水决堤而出,无声的滚落在她的面颊上,灼烧着自己的心房,压抑的闷痛如山洪爆发,心疼的说不出一句话,只有轻轻吻着她,才能感觉舒服一些。韩露其实早已醒来,只是她不想睁眼,头脑中满是回忆追寻,这个孩子是谁的?模糊中记得那个夜晚,那个男人会是谁?她能清楚的感受到玉满楼的碎吻,能清楚的体会到他强烈的爱,以及那种无法言语的恨。“把孩子拿掉吧!他不应该活在这世上。”韩露缓缓开口,却被玉满楼匆匆封住了口,她看着他猩红的眼睛,摇了摇头,重复道:“这孩子不是你的。”这话无疑就是一把刀,血淋淋割着玉满楼的心,他哽咽着摇头,却是微微一笑,“晚了,他们已经都知道了,这孩子必须留下。”“啊!”压抑羞愤之疼,让韩露忍不住放声嘶吼,身体无助的颤粟成一团,用头狠狠磕着床板,玉满楼太怕她会伤到自己。将她紧紧揽入怀中,一遍遍重复着他们之间的誓言,“小露说过的,不会离开我,会帮我。我会对你好,一辈子对你好……”他一味轻声碎语,终换来韩露半刻安宁,倦怠无力让她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