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瞿萤就没凌振撤退的意思,直接命四儿将车上贺礼卸了,亲自去了门头叫门。守门的小厮陈顺还当没事,早回去歇着了,可这凳子没等捂热乎,却又听有人叫门不由的火大,慢吞吞起身懒散走到门口,“谁啊?”陈顺刚将门掀了条小缝隙,瞿萤就迫不及待双手提着贺礼硬是往里面冲,吓得陈顺妈呀直叫唤,“你干嘛,你干嘛?你若是在往前一步,我就叫人啦!”“公子我就等着你叫人呢!去知会你家主子一声,就说他小舅子来了。”瞿萤挑眉得色道。守门的陈顺却是一翻白眼,他是谁啊!可是内院陈嬷嬷的侄儿,主子们有什么事儿,他不知道,怎么就偏偏没有听说过夫人还有这么个弟弟,再说了,他守门亦不是一日两日,怎么可能没见过如此重要的人物?瞿萤见守门的小厮都不信,顿时皱紧了眉头,冲四儿摆手,四儿很明理,一把拉过陈顺去了边上,先送上银锭子,低声道:“我家少主果真是你家夫人的弟弟,就劳烦小哥儿进去通报通报。”陈顺闷声带笑推脱着,但银锭子却是在手中恨不得捏出水来,也舍不得松开分毫,最后紧紧团起来,扭头看向那头顶日蒲扇,锦衣华服的俊俏公子。这若是从前通风报信那是守门的本分,还能有银子拿,谁不愿意?但如今却是不行,只因家中来了个有头有脸的冷面阎罗,见人不说不笑,那样子实在是怕人,纵是老爷都能让他逼出玉宅,将夫人都留下了,可见这手段何其一般。“这……”陈顺亦知收人钱财与人消灾,由于半响还是接了,转身进去通报。怎成想刚刚进了内院,还不等走到门口,就被四柄大刀横空抵在脖子上,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若不是小娥偶然经过,怕是吓死都有可能。“你们这是做什么,他只不过是玉家一个守门的下人。”小娥厉声训斥,那四个凭空冒出来的死侍这才放下手中利刃,不冷不热看向小娥。道:“王爷说,此院不得有外人靠近,若有违背者杀无赦。”陈顺一听更是吓得噗通一声跪地,连声大喊:“我不是外人啊!我是内人,内人啊!”只听小娥噗嗤一声笑了,“谁有你这要的内人啊!你该说是自己人。”陈顺立时改口,“对,自己人,自己人,我家姑姑可是内院的嬷嬷呢!”陈顺见小娥是个和颜悦色的,也不顾那几个门神,只对这个救命恩人说话:“大姐儿,小的是来报信的,门口有个公子模样的人,带了好些个礼物来看夫人,还说是夫人的弟弟。”“弟弟?”小娥蹙眉,她还真的没有听说。“你们在这里看着,别伤了他,我去同王爷知会一声。”小娥说完转身进了内院。几番唇枪舌战之后,刘邺同韩露在喂奶事宜上各退让一步,刘邺出门守着,韩露自己琢磨着喂奶,可是这历史性的时刻真的是太难了,韩露鼓起一百二十分的勇气,才让奶娘将上衣退去,然后用温毛巾轻轻的擦拭浑圆的双/乳,知道哪里渐渐发热,开始有肿胀的反应之后。奶娘就将小公子双手托起放在韩露的怀里,小东西似乎嗅觉很灵敏,圆嘟嘟的小脑袋自躺倒韩露的怀里,就开始四处乱蹭,直到找到乳/头的准确位置,然后张大了小嘴巴一口.含住。别看嘴小这力气丁点不小,小小的嘴巴紧紧吸着乳/房中的乳汁,可她才刚刚脯乳,那里会很快出来,小家伙委实废了一番力气,也痛的韩露几次蹙眉,真想将小东西推出去找奶娘算了。但心地那股子浓的化不开的母性,却说什么都舍不得,足足折腾了半个钟头,小家伙终于满意的吸入奶.水,而且是很浓稠的那种,没吸入几口就饱饱的放开了,嘴边还残留着奶黄色粘稠的东西,看着就让人觉得恶心。韩露蹙眉,“这东西吃不坏人吧?”奶娘被她的话逗笑了,“夫人可真会说笑,这可是奶.水中最好的物事呢!小公子吃了这个才能长得身体壮实。”奶娘将手巾用温水浸泡温热,又轻轻的帮她按摩一阵乳腺,这才作罢!“这若是能一并将宫中的揉奶嬷嬷请来就好了,夫人这奶.水能下来的更快些。”这揉奶的活还真是上古可查啊?韩露惊愕瞪大了眼睛,奶娘还以为她是担心的,忙宽慰:“不过夫人大可放心,似王爷这般疼你,必定不会短了夫人的。”“别将我们套在一起,我是有人家的。”韩露懊恼瞪了奶娘一眼。奶娘也不敢再多言,将吃饱了睡觉觉的小宝贝抱了起来,“夫人休息吧!我送小公子下去休息。”“不用,我自己照顾就行。”韩露没想到刚听到要将孩子抱走,她就已经要受不了,忙伸手接了过来,放在边上,生怕被人抢走似的。奶娘无奈苦笑,“夫人难产险些丢了性命,是万不能累到的,还是交给奴婢看着小公子吧!奴婢保证一定不会让小公子受到伤害。”韩露盯着儿子盈盈一笑,纵是身上再多的疼,再多的累,也都烟消云散,“我知道,但我舍不得,我就稀罕一会,你等会在抱走。”“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奶娘想起自己那个还嗷嗷待哺的小子,心底的痛也是溢于言表。“王爷!外头有位公子自称是夫人的弟弟,可要见?”小娥低着头,没想到时隔多年她还是不敢直视刘邺阴冷的双眼。刘邺正往屋里张望,忽闻小娥声音,错愕问道:“弟弟?露儿何来的弟弟?可知道是什么人?”小娥摇头,“奴婢不知,只听看门的陈顺说是个生的挺俊俏的年轻后生。”“那不成是他?”刘邺唇角擒笑,“若是他,来的可是刚刚好。”刘邺迫不及待叫了近身侍卫过来,低声耳语一阵。侍卫领命急忙忙朝后院去了。刘邺含笑转身,看的小娥感觉后背冰凉,似被毒蛇盯上了一般,后退一步,刘邺道:“你亲自去将那位公子从后门迎进来,我就在夫人房里见好了。”小娥心中万般疑惑,但主子的命令,她不敢不从,命陈顺去了前头的正门,绕了个大圈子将瞿萤带来的一群队伍从后门请了进来。说实话瞿萤今生还是头一次走后门,不过只要能见到韩露,让他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纵是心中有万般羞辱也能一并忍得,毕竟心中还有几丝希望在。“怎么会是你?”小娥的惊讶的瞪圆了一双凤目,而对面的瞿萤更是惊得嘴巴张大,紧锁着眉头质问:“怎么可能是你?难道……”“你怎么又回来了!”韩露将刘邺回转,就头疼脑涨的,刚刚吃了点汤汤水水,肚里也不空了,自然骂人的力气都高涨许多,让刘邺很是满意。刘邺难得露笑,“我为什么不能回来?这院子包括你,可是玉满楼承诺送我的。”“定是你用了恶劣卑鄙的手段,不然满楼万不会如此!”都醒了大半天了,却连玉满楼半点影子都没见到,说实话韩露开始稳不住了。这点小动作,有怎能逃过刘邺的法眼,他不急不缓落座韩露床边,韩露警觉的将被子往上拉扯,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孩子吃饱了?”刘邺关心的语调越发的浓烈。韩露是想不点头,但想想她同儿子的小命都在他手里握着呢!自然要先由着他的性子来,忍气吞声点了点头,“吃饱了,被奶娘抱下去睡了。”刘邺没有想到她会回答,明显愣了下,“你!变了。”“是吧!过了这么久总有些事情会改变的。”韩露长叹了一口气,感觉身处王府似乎就在昨日。“若是我们的儿子还活着,说不定我们会过的很好。”此事终究是刘邺心头的一道疤,无人能感受,更无人敢去触及。韩露笑得颇为无奈,“刘邺,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回不去了,也不可能在重来。”“本王懂得,无需你在这里给我班门弄斧。”韩露就知道跟他从来就没有平等可言,索性不说了,刘邺反而开了话匣子,“你不想知道韩家的事儿吗?”韩露丝毫不敢兴趣,因为那是死去韩露的事情,之于她毫无关系,“与我何干,我们又不是很熟。”“韩老爷子去了。”刘邺以为她会激动,最起码也该哭上一哭,但出乎意料,她只是会以冷笑,“人本就有生老病死,何足挂齿,再说这世上没了任何人,都无关紧要,你说不是吗?”“你真的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你了。”刘邺不敢置信,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是从韩露这个书香门第出来的大家闺秀口中出来的。韩露挑眉笑道:“对,我是变了,而且变得很多,再说了,我早说过我不再是以前那个盈盈弱弱的韩大小姐,是你不信我的,绝非我骗你。”见韩露面色又开始不对,刘邺也不敢多说,微微一笑如沐春风:“骗我,不骗我都好,不过我还是很喜欢现在的你,不同你说了,想吃点什么,吃饱了就休息,你身子如今还没有回复好。”“我想吃南瓜粥,最好是珍珠为我熬的,可以吗?”韩露试探的问。刘邺想了想,“南瓜味甘,性温,倒不失个好方子,我准了。”“哪能让珍珠来陪陪我吗?”韩露有些得寸进尺,刘邺背对着她怔了下,身体抖动了两下,她还以为是气了,其实他是笑了,她似乎对自己从来提不起戒备,这也算是个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