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琼在彝人山寨囫囵走了一圈,尽量避开人,而且是见了人就躲,可也仅仅是见到一两个老人,确信自己基本上没有引起别人注意,感觉转得也差不多了,大概地形也印在脑子里了,不敢呆长了,怕二黑他们醒过来,找不到自己,反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考虑到这一点,便领着猸儿回到老头的院子里,三个人还没有醒,晓琼又帮老头收拾了一下家,见太阳都要落下去了,二黑才最先醒了过来,眼睛迷迷离离地往四周看,晓琼赶紧在老头的家里找了一些茶叶,烧了热水,冲了茶,让他喝了。二黑这下彻底回过神,第一句话便说道:“琼,我会---面具了!”。晓琼笑了起来:“嗯,我知道了,我的二黑最能干了,再雕刻一个能我看!”。二黑拿起一块薄木头头,找了一把宽一些的刀开始雕刻,照着旁边的一个女子雕像成一个大概的轮廓,又用一把小一些刀具再雕刻,雕刻好,晓琼发现居然同自己有几分相象,欢喜地戴在脸上,望镜子里照了照,鼓励地说道:“二黑,你真是有艺术天赋呢!”。二黑听得更高兴了,又要照着另一个面具雕刻,老头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看着二黑刚出雕刻的面具,不由得称赞道:“不错,不错,姑娘,二黑,今天晚上寨子里会举行有篝火,寨子里的男女老少都会去参加,青年男女还戴面具去载歌载舞的,还可以看到寨神,说不定还可以亲自受她的祈福,保佑寨子里风调水顺的,大家平平安安的,你们也把这面具戴上,我带你们到寨子里对山歌,打跳----,热闹着啰!”。晓琼本想拒绝回去了,可看二黑一脸的向往,有些为难,不由得看了公公一眼,还有不知道在哪里躲藏起来老狼和猸儿,可老头似了解她的心事一般地眨了眨眼,吐出一口酒气来,笑哈哈地答说:“姑娘,你在找什么?”。晓琼涨红了脸,有些尴尬地说道:“没,没,没找什么!”。老头却又道:“姑娘,是不是在找一只狼和一只狐狸啦?”。晓琼一听,知道瞒不过,慌慌地偷眼看了老头一眼,看不出什么表情来,又有些惶惶地说道:“老爹,给你添麻烦了,我们那里饲养动物的很多,没有吓着你吧!”。老头反而笑起为来道:“姑娘,其实我先前醒来的时候,它们都还在桌子下呢,也看出来了,这头狼和这只狐狸是跟你们一起来的吧!”,晓琼一脸的尴尬,老头接着说道:“在我们这个地方,养动物的多得狠,有凶悍的狼犬和藏獒,这个-不算什么,你要是不放心二黑的兄长,就让它们两个在这里守着,我们去!”。晓琼老爹这么一说,有些没有想到,不过,却是放下心来,幸好事先交待了猸儿,不让它变幻成人形,还没有让老头识破了,也没有多想,再说了,现在天也黑了,戴上面具,谁又看得见呢,一脸的欢喜道:“老爹,谢谢你了,我们跟你去!”,继而又还吩咐二黑出去了,尽量不要与人说话,听从自己的吩咐-----。二黑都傻笑地答应了:“琼,听你的!”。晓琼又到门口唤出老狼和猸儿,让它们看着二黑爹,等他醒了,派猸儿来通知自己,晓琼做完这一切,才和二黑戴上面具,跟着老头出门了,老头在前面一边走,一边笑,嘴都咧到腮边了,见了人,还主动跟人热情地打呼,引得寨子里的人都象看奇怪地看着他,又看奇怪地看着晓琼和二黑--。晓琼拉着二黑往前面,见那么多人瞧自己,也不敢轻易地开口说话,看老爹怎么说,自己再顺着他的意思答,好在别人问起这两人是谁的时候,老爹就这样回答:“是从山下来走货的,学点手艺的,我带他们出来转转!”。不过,问的人几乎都有些不相信地提醒道:“祖布老爹,你老应该多出来走走了,糊涂了,来走货就走货了,谁会这么大好远的跑来跟你学---手艺?”。老爹笑眯眯地也不分辨,别人也就不好追问了,老爹带着两人来到一个广场,晓琼见是先前自己来过的那个地方,现在这里人很多,中间有几堆箐火,有一群青年男妇戴着面具围着箐火在打跳,有的在弹三弦琴,一群小孩子在嘻戏打闹,老年人有的聚在广场旁边点燃箐火在烧烤聊天,有的老人跟孩子们讲故事,有的坐在一旁边吸汉烟筒,自得其乐地瞧热闹,沉浸在这欢乐的气氛里---。不远处还有一对对青年男女们有的隐藏一棵树后,露出一点身影来对山歌,有的在宽大的芭蕉树后面--,据祖布老爹介绍说,青年男人们只要看上了哪个女子,就对着她唱情歌,女的要是愿意就把自己绣的荷包挂在青年男人的腰上,青年男人就今晚就可以留宿在女子的房里,而且不需要经父母同意就可以生儿育女了,只是生下来的孩子都要抱到寨神那里受福,就可以得到寨子里的人认可,男子到了十八岁,女子到了十六岁以后,也要到寨神那里受成人礼,才算是成人,才可以享受成人的权利----。晓琼听了倒也不奇怪,这少数民族的风俗稀奇古怪的,跟汉人们不一样,汉人结婚是要经过注册登记,按照婚姻法的程度来走,而这里把这些的手续都省去了,只要双方愿意就行,至于生下孩子,照汉人的说法就是要到公安局去登记,只不过这里换成了去神婆那里受福,成人礼有点象汉人古代的冠礼和笄礼,也就是禁示和未年人通婚,在这一点上,汉人和彝人的意思差不多,只是习惯不同------。老爹说道:“姑娘,你和二黑也上前跳一会儿吧!”。晓琼拉着二黑的手加入那些彝人打跳,不一会儿,晓琼跳得满头大汗的,可仍旧不敢移开面具,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二黑倒是什么事情也不没有,连心跳都没有加快一点,不过,见晓琼累得要瘫倒了,倒也没有心情跳了,抱起她一个劲地傻笑-----。晓琼笑够了,又拉着二黑到一处芭蕉树后,听到一个粗壮的男音唱道:“你一声来啰,我一声啰,妹是风筝啰,我是线啰,风筝飞哪啰,我紧紧跟---!”。接着又听到一个圆润的女音唱道:“你一声来啰,我一声啰,你不孤来,我不单,跟你唱歌啰,我喜欢---!”。晓琼拉着二黑的手在黑暗处听着发笑,暗想这应该算是对上了吧,果然,很快一个女子的头就羞怯怯地往一个青年男子这边靠,两颗头在忽暗忽明的光线中越凑越近,最后贴在一起了,嘴对着嘴--。二黑瞧得一脸的欢喜,手舞足蹈的,学了两人的样子,也对着晓琼的嘴要亲,但隔着面具,想要拿开晓琼的面具,可她又不让,急得心痒毛抓地傻笑,晓琼又把他拉到一个棵脚后,听另外一对是怎么唱的:“妹妹啰,想你想得好心焦啰,妹是茶树有人采,哥是情树啰,无人爱啰--,只要得妹身啰,粉身碎骨也愿意啰!”。一个低低的女音回应道:“哥哥啰,凤凰怎么配乌邪啰----!”。晓琼听这词,差一点笑昏了过去,可二黑仍旧还是一副懵懂样:“琼,琼,他们--怎么还不-----亲!”。晓琼拉着二黑走到一旁边,知道二黑对语言,歌曲的理解能力还有些困难,他只能从具体的动作和反映上分辨,笑着解释道:“二黑,不是你想的那样,一对唱就可以亲嘴的,要女方愿意才行的,单方面也不行!”,二黑听得似懂非懂的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琼,你怎知---她不---愿意!”。晓琼耐心地解释道:“要从歌词来判断,两个听起来都是鸟,可意思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反正就是配不起来------!”。可二黑仍旧是一脸的懵懂样,晓琼知道这一时半会难以讲透,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多带他出来直走走,到人堆堆里转转,二黑慢慢就能体会了,两人听了一会儿,二黑渐渐听出一些道道来了,晓琼带着二黑又找到老爹,老爹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些烧烤递给两人吃,晓琼拉着二黑侧到一个隐暗处,移开面具,把老爹给的这些烧烤吃完了,又戴上面具-----。老爹带着晓琼他们兜兜转转的,还不停地给两人采摘芭蕉和柚子吃,转了一圈后,老爹把两人带到一个象汉人的祠堂宗庙建筑前停了下来,这门又高又大,门板厚厚重重的,透着着一种古老的庄严感,象寺庙里的大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