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黑也惊觉到了晓琼的变化,全身不住地在发抖,本能地紧紧地抱住晓琼,站在路中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就是不怕你的样子,好在这长途客车离二黑和晓琼很近的时候,猛地一个急刹车,停住了,晓琼还没有反映过来,随即从车窗里探出一个头来,怒吼道:“不要命了,哪里来的叫化子,堵在路中间!”。晓琼没有顾得上说话,一边抹了抹头的头上的冷汗,一边把二黑拉开,来到车门口,拍打了一下车门,表明自己是要坐车,可司机没有开门的意思,还再冲两人骂骂咧咧的,又要启动汽车,晓琼慌起来,拍打了一下车门,正要叫喊,刚巧车上有一个叫嚷道:“师傅,停车一下,我要下去方便一下!”。司机不得不停下来,扭头看了那人一眼,极不情愿地打开了门,来人下了车,看了两人,吸了一下鼻子,怔了一下,晓琼趁机拉了二黑上车,司机怒火地冲两人叫喊道:“下去,下去,哪来的叫化子,差一点害死老子!”。晓琼知道他是为了刚才的事情还是发火,心里有些不是个味,暗想毕竟是自己和二黑做错在先,没有交待好二黑,让他堵在路中间---,而自己穿得又极破烂,竟被他当成了叫化子,这也不怪,只是既然上来了,就不打算下车了,暗想又不是不付给他车钱,扫了一眼车内,发现车上没有几个人,不过,都直愣愣地猜探着自己和二黑的身份,那眼神仿佛两人是外星球上来了一般,瞄了一眼司机,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腮边有一些横肉,两只眼睛象个死鱼眼似地,却瞪得贼大,穿了一身墨蓝色的制服,象是单位上发的工作服。司机见这两人不下车,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不由得也又眼打量起两人来了,见这女的穿得破烂,袖口已经磨得破旧不堪了,衣服上还有几个洞,大洞已经被缝了起来,极小的洞也没有缝,一脚的泥土,还背着一个大民族包,那图案古稀古怪,看起来还算新,不过,发现她长得非常的漂亮,一双深泉一般的眼睛嵌在一张的黑泥的脸上,让人看一眼就忘不了,虽然灰头土脸的,却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再看这男的,身材高高大大的,很壮实,脸上黑黑的,还有一些黑褐色的绒毛,穿一身民族服饰的衣服,领口高高竖起来,直到下巴,但那衣服看起来很新,手上还戴了一双手套,一脚的泥土,也是背一个罕见的特大号背篓,总体给人的感觉这就是大山下的没有见过世面的五大三粗的汉子。司机也猜不出这两人具体是干什么的,不过,凭经验推测,觉得这女人要不就是被这男人拐骗出来的,要不就是逃婚出来的,具体也搞不清楚,不想趟这混水,说不定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可两人愣是不下车,灵机一动,想要刁难一下这两人,让他们自动下车最好。司机冲二黑叫嚷道:“你们要上车也行,你的那个大背篓位置占得很大,要买二张票!”。晓琼一窒,这车上本来又没有几人,买一张票跳够了,怎么要买两张票呢,明白这司机是故意为难自己和二黑,不想让两人坐车,暗想,之前来走山的时候,带来的七百多元钱一直就没有用,这一张车票也就六十多元钱,四张车票也够了,不由得点头道:“行,没问题!”,说完,又从还从背包里翻出三张一百元的钱递给司机。司机见她回答得干脆,一点不哆嗦,一脸迷惑的接过钱,仔细分辨,发现确实是货真价实的人民币,弄不懂这掏钱的怎么是一个女人,而且从这她说话、掏钱的动作来看,一点不退缩,透着一种自信,一点就不象一个刚从山里来的,没见过世面的人,隐隐地觉得自己是不是判断错了-----,可又闻到了一味土腥味,尤其是是她旁边的男人,那味道比这女人身上的土腥更浓更怪,象兽类身上才有的味,确信这两人是从深山里来的。晓琼没有理会他的眼神,接过司机补了几十元钱,拉着二黑,走到最后一排,这里有一条长长的位子,放背篓也阻不到人,坐不住了,还可以让二黑躲下休息一会儿,晓琼先又帮他把背篓放下,抬呼他坐下,可二黑象没有听到一般,傻乎乎地站着,眼睛东瞧西望的,透着一种新奇,象在探险一般。晓琼只得他拉了坐下来,还没有坐定,刚才下车的那位旅客又回来了,看了看那个大背篓,又凑近了,吸了吸,打量了一下这两人,问道:“你们是彝人山寨来的吧?”。晓琼见他就才刚才下车的那人,幸好要他方便,才使自己有机会上车,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又用探寻的眼神试问道:“你要干嘛?”。那人突乍乍指着背篓问道:“这里面是山货吧?”。晓琼仍旧点了点头,猜测着这人的身份……。那人直截了当地说道:“哦,我是省城来收山货的,打开来看看,好的话,我就地买了!”。晓琼一听,原来是这么回来,暗想到了省城还要找路子出手,如果价钱合适的话,干脆就卖掉算了,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打开最上面的一包鸡纵菌干,那人顿时眼睛发亮,伸手摸了摸,又抓了一把起来看了看,咽了一口吐沫道:“你这菌子估团,怎么卖?”。晓琼不知道这市场具体的估团的价格具体是多少,也想探探价格,有些讷讷地答道:“你看着给吧!”,那人一听,原来是一个不懂行情的山里人,眼里闪着狡猾的目光,暗暗欢喜起来,眼角荡着笑意,伸手拎了拎这大包干菌子,不由得说道:“五百元,怎么样?”。晓琼暗想先卖掉一部份也好,不由得点头同意了。最前面的司机一听,就判断是两人还真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山里人,这么好的干鸡纵菌,在省城里每公斤至少卖到一百多元,这么一大团的,至少有七八公斤,她居然五百元就卖掉了,真是个没有见过钱的山里人,可看着这收货的人这么赚钱,心里极不是平衡起来,发动起车来,狠踩一脚油门,手里握着方向盘向省城开去。晓琼卖掉两包干菌子后,隐隐地觉得不能再卖了,她发现这收货的人给的价格越来越低了,看到这些山货,眼睛还发着光,而且引得旁边的人都心痒起来,仿照他的价格争着向自己购买,晓琼便不再打开下面的山货了,暗想东西都背到车上了,反正票也买了,干脆到省城里去再卖吧,任收货人怎么诱哄,说他给的价格不低了,以后只要是晓琼的货,有多少,他收多少,还留下了电话等等。晓琼不为所动,坚持不卖了,收货的人也没法,可看了看这两包收货,嘴角又扯起笑来,暗想这一次也算没白跑一趟,虽然不多,但实在是太便宜啦,权衡了一下,比之前跟杜三他们收购的划算许多了。汽车向前开了一段路,司机感觉肚子饿了,早点也没有吃,本想忍着去前面一个小县城,一个熟人开的饭店去吃中午饭的,早点和午饭并在一起吃,可肚子闹起来,扭头看车里的人也昏昏欲睡的。二黑的新鲜感也过得差不多了,眼睛也一睁一闭的了,晓琼一直强忍着困累依靠在二黑身上,不敢闭眼,怕二黑又惹上麻烦,好在肚子饿得“沽沽”直叫,想睡都睡不着,见二黑消停了,要睡着了,这才放下心来。可汽车却停了下来,扭头叫了一声:“各位旅客,要吃早点,要方便快点,二十分钟后开车,过时不等!”,说完,打开车门,带头跳了下去,晓琼打量了一下窗外,阳光如箭矢一般直刺人的眼,却能听到车外的说话声,推了推二黑,拉着他下车。下了车,晓琼感觉脚底板一阵阵地麻,象有电流通过了一般,四下打量了一下,这是一个路边的小镇,两边有店铺,晓琼拉二黑往前走了十多步,有卖衣服的,有五金店,有饭店等,可发现这里进店铺的人也不多-。晓琼本想买一套衣服换下自己身上的破烂,这个样子,极有可能被人误以为是叫花子,可进了一家衣店以后才发现,这里的衣服也不时尚,象是手工作坊里做出来的,看着不怎么顺眼,也就打消了买一套衣服的念头----,而且店主也不待见两人,那眼神十分的厌恶,晓琼知道她是误以为是叫化子,就更不想买她的东西了。出了门,晓琼见司机往一家小饭摊去了,暗想司机只给二十分钟的吃饭时间,干脆也拉着二黑跟着去了,来了这家小饭馆门口,上面连一个名字都没有,里面的设施很简陋,里面的早点也只有包子,馒头,面条,米线,调料看起来颜色不好,而且只有三、四个人赶路的人稀里划落的吃着----,晓琼一看这三个人都是同一张车下来了的。晓琼瞄了二黑一眼,发现他直流口水,看起来实在是饿了,感觉自己也饿了,也没有多想,拉了二黑进来了,店主一看这两人的这衣着,怔了足半分钟的时间,店主才瘪了瘪嘴提醒道:“没钱,别在这里转悠!”。晓琼不理他,找了一个位子坐下来了,店主本不想接待的,可见两人赶不走,又见收货的常客给自己递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