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时光逝

一间幽暗的石室内，原本十分安静的场面，迎来了一阵脚步声。龙皇穿着尽显威仪的耀金色长袍，缓步走进这间石室。其后，方寒同样跟了过来。石室内无比清简，除了一张方桌，两张石凳，再无他物。“轰！”巨大的石门被关上，龙皇和方寒分别落座在两张石凳上。“方老，你说本皇做错了吗？”龙皇轻声道。不久前，他拒绝了对亲生孩子的拥抱，狠心离开，自然也听到了方雪愤怒的话语。那时的房间，门是开着的，方雪所说的话一字不差地落入他的耳中，使他心情无比沉重。他扪心自问，自己莫非真的错了。一辈子生活在一片威严的环境中，龙皇对人情世故的确不了解，他更加看重的，还是龙域这片基业。方寒苦笑了一下，摇头道：“陛下的事，我不能过问。”龙皇也摇了摇头，道：“这是家事，而方老你身为雪儿的父亲，有资格说上几句。”话虽如此，但方寒依旧没有立即开口，他的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那个额生一对血红色龙角的婴孩，心下有些怜惜。“陛下。”沉默良久，方寒终于开口道：“以你的血统和雪儿的血统，生下的孩子，本不该是下阶神兽。或许是天意弄人，你们生下的孩子竟是一只红龙。这的确让人难以接受。但是，凡儿无论如何，也是陛下你的孩子，陛下你对待他，万不可太无情了。”方寒一番话说完，抬头看了眼龙皇，却发现龙皇心思恍惚，似乎在想些什么，脸色一变又变。“唉。”片刻之后，龙皇叹息一声道：“也许真如方老你说的这般，本皇对他太不尽责了。只是近百年来，身为我们龙域几世死敌的‘南域三门’发展地越来越壮大。从前他们三大修行门派根本不敢与我们龙域争风，近百余年来却已经能和我们分庭抗礼。而以我‘九转道境’的修为，尽管有龙族传承瑰宝的帮助，可依旧感觉越来越吃力。”龙皇吐出一口气，继续说道：“三年前雪儿生子，本皇原本怀有极大的希望，毕竟以本皇和雪儿的血统，生下的孩子如何也该是天纵之资才对。可事实上，方老你也知道，以敖凡下阶神兽红龙的天资，在日后根本无法帮上本皇什么，甚至可能会因此拖累龙族，这叫本皇如何能放下心中的芥蒂？”方寒听后，道：“南域三门是给陛下带来了不少压力，但这些事物不能与家事混为一谈。凡儿这孩子已经生下来了，陛下你总该对他好些。而且今日小灵儿出世，他日必定能帮上你不少忙，她可是继承的雪儿的白龙血统。”龙皇点点头，心中想起了新生的敖灵，好受了许多。复又想到敖凡，继续道：“本皇日后就尽量试着对敖凡好一些吧。”方寒未再说话，内心却暗道：“你若真打算试着对他好些，为何还唤他敖凡，而不是凡儿呢？”时间始终在无形地流动，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之后的日子，龙皇果然履行了他曾说过的话，三番四次去看望敖凡。为此，对敖凡最在乎的方雪曾激动地流下了泪水。敖凡对此事，亦是十分开心。在他的世界里，只有父母和外公，还有可爱的亲妹妹小灵儿。他最喜欢听小灵儿亲切地呼喊他哥哥，每当听到这两个字，他总会感到兴奋不已，连睡觉都能笑出声来。这段时间，也许是他最快乐的时光了。然而随着时间不停地流逝，敖凡他终于发现父皇对他的不一样了。每次对待小灵儿，父皇的笑容都是发自内心的，是那般和蔼，那般慈祥。但在对待他时，他却发觉到父皇的笑容有些勉强，似在掩饰着什么，那么不真实。为此，他想过是不是因为小灵儿分享了父皇对自己的爱，才会让父皇对他不在乎。所以他打算疏远小灵儿，独自霸占父皇的疼爱。更是在某一日将小灵儿扔在一处无人问津的荒山上。那日，天下着瓢泼大雨，打在地上沾湿了所有。敖凡也没有走远，只是在山上隐蔽的竹林间看着小灵儿。他本想狠下心离开，但在小灵儿流着眼泪，在一声声“哥哥”的凄凉呼唤下，终究无法作出行动。最后他又回到了荒山上，抱着小灵儿回去。渐渐长大后，他终于明白自己的父皇是真的不爱自己，怨不得他人。从他五岁起，龙皇便不再来看他了，他曾听手下的婢女们私自讨论，似乎龙皇最后一次看他回去后，发怒咆哮过，说过“我真的不想看到他”这句话。那时，敖凡未将这话放在心里，逐渐成长后却已有些明了，知道父皇所指的人正是他。伤心之余，想起对小灵儿所做过的事，他的内心又充满了自责，觉得自己的行为实在是不应该。同样他也有些奇怪，为何在那日从荒山归来后，小灵儿对他仿佛更加依恋了，几乎不愿离开他太长时间，无论任何事情，都会与他分享。从小灵儿那，敖凡知道了许多事。尤其是关于修行的事情，更是让他向往不已。这个世界，存在着种种玄妙。无论是人是兽，均可吸收天地间自然存在的元气纳入体内，进行修炼，从而使自身升华，达到延长寿命，增加实力的地步。龙族天生神兽，即便不去修炼，亦可存活数百年，修行之后寿命更是大增。不像人类那般，寿命极短，唯有修为越来越高，方能不受时间的摧残。因此，龙族更看重的，还是实力。龙皇能坐上那个位置，无疑是龙域中最强的强者。敖凡曾想过，是不是只要自己的实力变强了，父皇就能待自己如小灵儿那般。越是这般去想，越是觉得可能。他无比迫切地希望能够进行修炼，结果却又从小灵儿那了解到，龙族之人唯有达到十岁，方可进行修炼。不过，他虽然无法立即修炼，却也能从小灵儿那听来一些有关修行的事，那都是他人讲于小灵儿的。对小灵儿这样的上阶神兽，其他龙族自然是倾囊相授，不会有丝毫隐瞒。从小灵儿那，敖凡明白了修行的第一个境界为“凡境”，更细分为三重小境界。下一个境界则为“道境”。从凡境修炼到道境的三重境界，被称为“三步入道”。至于更深的境界，小灵儿也不得而知。她还未开始修行，他人即便和她讲有关修行的事，也只会讲开头的境界，而不会主动说出更深的境界。知道了修行的第一个境界，敖凡无比希望自己能快速长大至十岁，日盼夜盼，在不断流动的时光中终于盼来了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