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雷声滚滚,从浑厚的黑暗云层中传出。只见闪电惊鸿一现,伴随着庞大的风雨,大地上树摇草晃。一时间,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雷雨之声。空气中传递着一股压抑的气氛。一行人在大雨中快速走来,虽无任何遮挡之物,身上却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阻挡了水流的进入。身在瓢泼大雨中,衣裳却干燥未湿。他们正是敖凡一行人!“雨下这么大,我们不如先停下来休息吧。”步惊心抬头看着天色,又转过来说道。雨的确很大,但风更大,在他们极目所望的范围之内,已有数棵树木承受不了狂风的拉扯之力而被带出地面,紧接着被重重地甩在一边,滚了几圈又停止下来。云醉月眺望地平极限,但眼中除了因雨产生的蒙蒙细雾,实在无法看得太远,可依然说道:“此地距离天青城应该不会有多少距离了,我们奋力赶过去,在天黑之际有可能赶到吧。”“难说。”步惊心微微皱眉,道:“此刻虽未到天黑之时,但雷云连天,与天黑无异,且有倾盆大雨,道路泥泞难走,还是休息一晚得好,我们等明早雨歇再上路吧。”云醉月略感奇怪,面向步惊心,道:“步师兄,雨是下得大了些,道路也非常泥淖,可这种情况让凡人行走困难还说得过去,却无法难到我们修道者吧?”步惊心摇头道:“不然,这种情形看似对我们修道者毫无阻碍,实则却对凡境修道者有不少影响,他们无法飞行,踩在泥泞的道路上难免会有些不便。如此一来,等我们到达天青城时,早已是深夜了,到时候再打扰到青墟门的诸位同道便颜面无光了。反正我们在此大雨天气中也不会有大碍,便先休息一夜吧。”闻言,云醉月看了看那五名凡境同门弟子,略一点头,道:“师兄说的也有道理,我们便先停下吧。不知敖凡你意下如何?”一开始便只是听着对话,而未插话的敖凡此刻看着漫天大雨,随意道:“我一介流浪之人去往何处都是一样,对此并没有意见。”风雨不知为何,变得更大了!在那五名九剑门凡境弟子身上,带着所有能用到的起居之物。因此,此地片刻后便搭起了五处乌黑色的帐篷。其中九剑门凡境弟子中男女各一处,而云醉月等道境修为的人则单独拥有一处。五间帐篷顶着风雨,微微摇晃,一副将倒未倒的样子。五名九剑门凡境弟子费了不少劲,好不容易才彻底将五间帐篷稳固下来。天色渐渐黑下,除了雨声和滚滚雷声,再也听不到多余的声音。敖凡他们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亦是没有心情多谈,仅仅说了几句,便各自回了自己的帐篷内静坐修行了。时间很快地过去,直至真正的夜晚来临。黑夜中,天幕浓厚的乌云仍旧没有散开,纷纷聚集成一堆,犹如倒置半空的黑色海洋,几乎成为实质,翻滚间似能压到大地上一般。黑云内,偶尔还有雷光一闪而过,紧接着便是如同巨兽咆哮般的雷鸣声,震慑得地面树木亦是瑟瑟发抖。狂风暴雨之下,五间帐篷显得是那般单薄,仿佛下一刻便会被吹翻倒塌。然而事实上,这五间帐篷任由风吹雨打,猎猎作响,却再也没有将要倒下的样子。一间靠东的帐篷内,敖凡正安静地坐着。没有多余动作,没有修行,只是怔怔地出神。这场大雨,驱散了多余的喧闹,带给他的是久违的宁静。依稀记得,年幼之时,也有过如此大的一场雨。那天,发生了不一般的事,如今仍然被他深记心底,永难相忘。苦笑一声,敖凡低声自语道:“我何时变得这般多愁善感,还是一向如此?”这一夜,他没有修行,只是坐在帐篷内,陷入深深的回忆中。往事如风,此时却再次席卷到他面前,让他对一些事情看得更加透彻了。外面的风雨越来越大,摧残着大地上的生灵,其间还不时有雷电夹杂,连树木都被劈焦好几棵,只是因在大雨中才未被引燃。突然,一抹寒光如惊蛰般接近敖凡所在的帐篷,但却没有人知道。帐篷的帘子被缓缓掀起,无声无息,就像是被大风随意吹起一般,显现出其中正在出神的敖凡。随即,寒芒掠入,却又忽地一顿,仿佛也在诧异此刻敖凡为何不在修炼,而是坐着出神。但寒锋也仅是微微一顿,便闪到了敖凡身后,刺向他的勃颈。一抹杀意,在此时腾起,缭绕在帐篷内;一股危机,瞬间在敖凡内心滋生,让他毛骨悚然!他无神的目光当即明亮,果断前冲,在千均一发间避开了那抹寒芒。随即他迅速转身,想要看清凶手的模样。然而,他转过身后,看到的却是一缕极为锋锐的寒光刺向自己,直指双眼!他立刻向后一仰,避开攻击的同时也见到了刺向自己双眼的事物。只可惜那件兵器被一块黑布遮挡,仿佛其主人不愿将兵器的样子透露而出。敖凡一个旋身,侧向一旁闪出,又疾快地转回身来,看也不看,直接单掌虚劈,一抹血光顿时飞出。“砰!”一声撞击之响,原本继续刺向敖凡的寒光被击倒了回去。同时,敖凡眸绽冷电,向偷袭自己的人看去。“呼呼!”几声响动,一件黑色长披风出现在偷袭之人身前,那正是原本包裹偷袭之人兵器的黑布,此刻却被他拿来用作遮挡,避开了敖凡的视线。来犯者动作极快,自知无法击杀敖凡,便猛然后跃,破开帐篷,夺路而逃。敖凡连忙上前,却只能在帐篷的破洞旁看着偷袭之人极速远去,消失在风雨交加的夜中,再也不见身影。不是他不能追,而是他明白自己的长处并非速度,即便追出也未必能追上逃跑之人,便干脆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