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旧事

异彩纷呈的花海中，花瓣飞舞，群蝶围绕，伴随着缕缕微风。灵儿晶莹的明眸定格在敖凡的身上，近乎痴迷而缓缓地道：“哥哥说什么便是什么。几年的守侯与等待，寂寞和空虚伴身，我明白了许多，我再也不要和哥哥分开。”敖凡的目光闪动，复杂无比，道：“灵儿，你对我如此依赖，什么头愿意听我的，这真的值得么？”“为什么不值得？”灵儿出言反问道。对上那双晶莹的目光，敖凡的心事再度浮现心头，那是他觉得唯一亏欠灵儿的事情，至今萦绕在心头，平日几乎不敢去想。连他自己都无法明白，当初为何会有那般做法，这让他一直无比内疚。“灵儿，你还记得吗？”敖凡的目光突然变得很深远，慢慢地道：“你可还记得，我们曾在一座荒山上发生的事？那座荒山，我们一共走过两次。”灵儿一怔，异样的情绪在眼中闪过，随即如当初般，甜美笑着，道：“那座山我和哥哥去过两次，且都是在大雨倾盆之时，我自然不会忘记。第一次是我迷路，由哥哥带回；第二次是哥哥与父皇斗气跑到那里，而又被我追上，后来我们不是发现了这一片美丽的花海。”敖凡深吸一口气，百花的香味很是浓郁，他却仿佛丝毫没有感觉，道：“我们再去一次那座山吧。”不知是否乃上天作美，抑或仅仅是巧合。当敖凡和灵儿来到那座曾经有着数段回忆的荒山上时，天色阴沉了下来，雷云滚滚，闪电不休，遮天蔽日的大雨如匹练般迅速落下，打在大地上遮掩了喧嚣声，使荒山一片宁静。敖凡和灵儿走在雨中，皆是滴水不沾。他们来到一处位置后停了下来，一旁有一片竹林在风雨中摇曳，根根竹叶青翠欲滴，沾着雨水，迎接着大雨的洗礼。就在这个位置，敖凡蹲了下来，取出一块陷在大地中的酒壶，苦涩地道：“不曾想到，过去如此之久，它依然存在这个地方。莫非，也是想要见证着什么吗？”“哥哥。”灵儿站在敖凡的身边，扯住了他的衣袖，轻声呼唤。敖凡笑了笑，依稀间像是回到了过去，他望着四方道：“灵儿你看，这座山，这片竹林，这场大雨，一切都是多么地熟悉。在这样的环境中，你感受到了什么？”“我看到了过去，但这算表达了什么？”灵儿说着，她对敖凡的举动渐渐明了，内心不停跳动。敖凡闭了闭眼，又再度睁开，凝视着灵儿，道：“我这一生对于你，有一事始终觉得很亏欠，至今难忘。你以为我们年幼之时，真的会是你迷路于此，而我出现将你带回么？不，事实并不是这样，其实……”“不要说了。”灵儿抱住了敖凡，泪光点点，道：“哥哥你不用再说了，其实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早就知道了。”敖凡怔了一怔，内心更加歉疚，道：“既然你早已知道，为何还要如此待我，这对你公平吗？你视我为唯一的依赖，我却在曾经一度想放弃你，你真的一点都不怪罪我么？”灵儿望着敖凡，笑中带泪，道：“我怎么会怪哥哥呢？当初哥哥像是真的要丢弃我时，我很害怕，我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不停地呼唤着哥哥。到最后哥哥不是再次出现将我带回去了么，其实哥哥内心还是有我的，这已经足够了。”这一刹，敖凡的心情变得万分复杂，纵是千万条的丝线混杂在一起也不为过。他从来没有想到，他一直以为除他外没有谁知道真正原因的事情，结果当事的灵儿却一清二楚，且待他始终如一，没有分毫怨恨，这教他情何以堪？“曾经，我错了，但我绝不会再错一次。如今，我回来了，我回好好保护着灵儿你，没有谁能够欺负你，哪怕是龙皇，我们也要抵抗到底。”敖凡郑重地说道，他这才发现自己依然忽视了灵儿对他的感情。一别数年，再度相见，他们有许多话想说，缓缓地回到华寝殿内，本想要继续未谈完的事。然而，他们在华寝殿中却见到了一道意外的身影。华寝殿内，一片秀丽的小花园中，花草馨香，树木摇曳，微微清风在其中吹拂，一片宁静。一道伟岸的身躯站在其中，穿着金色龙袍，气势稳重，背对着华寝殿的大门，只有满头黑发舞动。“父皇。”见到这道身影，灵儿不自禁地喊出声来，昭示了对方的身份。敖凡的目光一缩，当前方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他便已经知晓是谁，如此的装束在龙宫内仅有龙皇而已。顿时，他的心情很复杂，曾经他为得到龙皇承认而努力过，但最终换来的只是无尽失望。龙皇转过了身来，面庞不怒而威，一对浓眉之下，双目凛然而慑人，从敖凡和灵儿的身上扫过。在敖凡的身上丝毫没有停留，径直落在了灵儿身上，全然无视了敖凡。敖凡紧握着双拳，内心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过去了这么久，龙皇还是一如既往，没有将他这个唯一的儿子放在心上，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般，甚至犹有过之而无不及，冷漠而无情。龙皇看着灵儿，霸道而果决地问道：“你何时去与风乱成婚，那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年轻翘楚，你没有拒绝的理由。”灵儿坚决地摇了摇头，道：“有理由，我根本不认识对方是谁。”“那你就去和他认识，不需要以此为借口。如今恰逢凤凰族来我龙域，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本皇限你们半月内成婚，不得有误。”龙皇冷淡地说道，根本不去考虑他人的感受。敖凡目光闪动，挡在灵儿的身前，道：“你未免太独断了，她的婚姻应由她自己做主，没有谁能够涉及，你也不行。”龙皇眼中厌恶之色闪过，冷哼一声，道：“本皇做事，不需要任何人来管束。本皇说该怎样，便是怎样，腾风乱是本族难得一见的优秀后辈，完全配得上公主身份，此事便如此说定，不能更改。”敖凡的眼中几乎冒出火来，相比曾经他离去之前，龙皇似乎变得更无情了，见面至此刻，丝毫未拿正眼看过他，说话的时候很是不屑，仿佛有他这个儿子是种耻辱般。“敖绝！”敖凡咬着牙直呼龙皇本名，道：“你是不是太过自以为是了？是什么让你如此狂妄？坐在龙皇的位置上久了，你真将自己当成仙了吗？你真以为你能决定任何的事情么？我告诉你，这件婚事我绝对不会同意，也绝无法成功！”他已经愤怒了，龙皇的举止让他很是失望，他几乎忘了对方是他父亲的事实，出言冰冷，如同两个生死仇敌，这样的场面让空气都仿佛要凝固了。“你说什么？你找死？”龙皇大怒，终于看了敖凡一眼，滔天的气息涌出，可怕无比，几乎让人窒息。“你老糊涂了吗？”敖凡在强大的气势下上前一步，继续说道。“哥哥。”后方灵儿拉住了敖凡的手，很是担心，她怕敖凡会吃亏，毕竟龙皇几乎是无上的强大存在。“未经同意离开龙域，刚回来便如此不肖，你配做这个皇子的位置么？今天，我便好好地教训你，让你知道一下深浅。”龙皇双眼冰冷地说道，强大的气息流传在华寝殿内，像是要掀起一阵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