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欺骗

一场大战下来，往往会将周遭的一切全部摧毁，这种力量无可阻挡。原本一片茂盛的原始山脉，在激烈的战斗过后，只余留下一片大漠。其中沙飞石走，尘烟滚滚，想要复苏到先前的环境几乎是不可能的，可怕的力量将此处的一切都磨灭了。此刻，半空之上两道身影站立，互相对视，莫名的气氛蔓延。敖凡一袭白衣，染红了半边，晶莹的长发亦是有些杂乱，清秀的面容上带着些许疲惫，眸子中的神光却非常璀璨。他望着龙皇，依然表现得很漠然，不会因此事而有丝毫改变。龙皇转过身来，几息之前还是霸道绝伦，拥有挥掌间可灭天地的无尽威势。可转瞬之后，却如同换了一人，什么强大的气场全都消失了，朴实无华地站在空中，只有一张面孔带着愧疚，一双眼中闪动着悔恨。有些事情，即便做出也未必会感觉到不适合，哪怕过去数年时光。但等到日子久了，再度回首，却忽然间发现曾经的自己是多么地绝情，悔恨不禁涌上心头。龙皇便是如此，他感受到了深切的后悔，当初所行所言的一切事情，在如今的他看来都是那般荒唐。他恨自己，曾经为什么会如此，以至于许多事情都无法挽回，痛彻心扉。如今，他明白了，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但是，本该失去的，还能够再得回吗？敖凡漠然的面庞，冰冷的眼眸，将龙皇打入了无底深渊。一如既往，龙皇无法得到敖凡的原谅，那昔日的种种，岂是说放下便能够放下的？龙皇复杂的表情与内心，无法动摇敖凡。他的心早已在当年离开龙域之际便布满伤痕，再也无法愈合。伤口依在，像是背负沉重的包袱，他怎能放下？故此，对于龙皇，他还是那般冷漠。“跟我回去吧。”即使知道会遭到拒绝，可龙皇还是颤着出声了，他不想放弃任何一个挽回曾经过错的机会。敖凡的目光幽冷，缓缓地道：“我的生死，你无须管束。适才即便没有你的出现，我自有办法脱身，那些上古妖兽还奈何不得我。你的出现，依然只是锦上添花，美中不足。”龙皇的心有些寒冷，微闭了闭双眼，再度睁开道：“凡儿，当初是我错了，你就不能给你父亲一个机会，让我能改过自新，去弥补曾经的一切吗？我已经失去了你母后，我至爱的妻子，我不能再失去你这唯一的儿子啊。”敖凡冷然相对，道：“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如果失去的能够轻易挽回，那世人岂不是会多犯错。只有不可回转，人们才知道去珍惜。对于我这样可有可无的龙族而言，你就当不曾生过吧，省得侮了你的眼，丢掉你的颜面。”“不，你是我的骄傲！”龙皇大声说道，什么皇者的仪态都失去了，他如今只是一个可怜的父亲，要挽回曾经错过的所有。即便他自己也知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他必须要去努力。“我是你生命中的过客，犹如一缕清风，四处飘散，你不需要在意我，还是当你的无上皇者吧。”敖凡不会给出任何回转的余地，冰冷而漠然，转过了身。气氛的冷然，掩藏不住，只余大漠的轻风呼呼而过。远空，一点光芒闪烁，随即是一点青色的光彩渐渐明亮，古清风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此处距离龙族传送阵的驻地并不近，所以古清风哪怕用最快的速度飞行，也用了不少时间，毕竟他没有龙皇那般超绝的修为。来到此处，首先见到的自然是化作沙漠般的大地，其上鲜血成河，染红土壤，隐约可见一些上古妖兽的残肢。龙皇出手，自然没有什么可以留下。古清风倒吸一口冷气，他看到了绝对的差距。随即，他目光转动，落在敖凡和龙皇身上，感受到了奇异的气氛，那是他所不懂的，因为他从没有经历的机会，只能茫然地看着。龙皇转过身，看向古清风，苦笑着道：“清风啊，你帮我劝说一下凡儿吧，他始终不愿意随我回龙凤域，终究是我曾经欠他的太多。但你也看到了，流落在外，指不定何时便会有致命的危机加身，所以我还是希望他能够跟我回去。”古清风怔了怔，许多事情他还不明白。他看向了敖凡，目光中带着询问，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敖凡回过身来，摇了摇头道：“很多事情你不明白，还是不要插手得好。”古清风沉默了下来，如今他就是一个局外人，的确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静静地看着。“凡儿。”龙皇再次呼唤敖凡，眼中有光芒闪烁，道：“就在不久前，龙凤域中有消息传来，说灵儿已经破关而出。但没有见到你的影子，灵儿郁郁寡欢，整天没有笑容，就算你不愿意随我回去，难道也不能为了灵儿回去吗？”敖凡的眸子中猛然闪烁起璀璨的神光，他抬起头看向龙皇，一字一句地道：“灵儿出关了？”龙皇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你日后将去往哪里？”敖凡转身问古清风道，没有再接龙皇的话语。古清风一愣，紧接着道：“我想回东地看看，以我如今的修为只要谨慎一点，恐怕东地七大派能奈何我不得。你问我这个问题做什么，莫非你已经打算回龙凤域了？”一侧的龙皇眸子亮了一下，看向这边。敖凡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如果灵儿需要我，我必须要在她的身边，而不是让她回首千百度却不见我的身影。”古清风淡然笑了笑道：“既然这样，我们就此分开。如果你想要找我得话，可以去我古家的陵园，相信除了那里，天下也没有其余地方能让我真正安然生活了。”“好。”敖凡答应道。三道光华在此处分开，青色光芒划向东方，一红一金两色光华则去往了另一个方向。一路上，敖凡没有理会过龙皇，龙皇亦是不曾说话，显得很是沉默。直至通过龙族的传送阵回到龙凤域的龙宫之内，敖凡直接离去，留下龙皇在后方看着，口中吐出几个轻微的字。“对不起，欺骗了你……”龙宫的瑰丽，世所罕见，一处处的建筑都如水晶琉璃般，让人迷醉。还有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宛如仙宫般。敖凡向华寝殿而去，尚未达到目的，便先在路上见到了熟悉的身影。“紫玉。”敖凡叫道，一处亭台中，他见到了少有的朋友。紫玉一袭紫衣，长发飘动，坐在亭台中自斟自饮，好不惬意。一余年前与雷宵左使一场大战让他重伤，最后复仇的同时亦是修养了许多时间，如今已是完好无恙，且修为大幅度提升。看到敖凡，紫玉表现得十分惊讶，道：“听说你从海神宫离去后，便去了中土，而没有返回龙族，我以为会有很长的时间不能见到你。没想到这才过去一个多月你就回来了，难道是有什么事么？”敖凡淡淡一笑，道：“若非听闻灵儿出关的消息，我也不会归来。我需要陪着她，母后故去后我需要成为她的依靠。”紫玉闻言却是怔了怔，奇怪地道：“不对啊，灵儿公主何时出关了，我怎么没有听到消息？”敖凡也愣了一愣，然后面色沉了下来，道：“你是说灵儿并没有破关而出，依然在闭关？”紫玉点了点头，道：“没错，这样的消息我不会弄错的。在短时间内，灵儿公主还不会出关的。”“他竟然骗我！”敖凡怒吼，转身化作一道光束飞离。紫玉见到这一幕很是惊讶，立即追赶了过来，想弄明白事情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