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安德海并不注意这个漂亮的小太监,给他派了一个苦差事儿:给懿贵妃倒马桶。小李子十分的的勤快,伺候的懿贵妃十分满意,有一个偶然的机会使小李子摇身一变,由无名太监变成了西太后的梳头太监,得到了主子西太后的赏识,也奠定了他在储秀宫日后飞黄腾达的基础。还是西太后刚刚垂帘听政的日子里,小安子整天泡在西太后的寝宫里插科打诨,逗得主子十分的开心。年轻的寡妇并没有忘记追求俏丽没事儿的时候,她便令小安子给她在宫外订做一些时髦的衣服,在寝宫里偷着穿。无奈,西太后的衣服太多了,而且她的每一件衣服都很好看,小安子看得有些眼花缭乱。一天,西太后站在大铜镜子前问小安子:“你看我穿哪一件衣服更好看?”安德海一半是逢迎,一半是真心话:“奴才依偎主子穿哪一件都好看,主子身材苗条,婀娜多姿,就像天上的仙女。”“好个猴精糕子,瞧我不打你的嘴。”小安子见左右无人,便抓起西太后的纤纤玉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摩擦着:“主子打呀,主子狠狠地打,小安子的这张脸早就该让主子打打了。”两个人嬉闹了一阵子,西太后又对着镜子感叹起来:“这旗头梳起来倒是十分的好看,不过已经在宫中盛行了五十多年了,听人家说,道光爷的母亲就爱梳这种发型,也不知道宫外现在都流行什么样的发式?”小安子一听这话便明白了,西太后是嫌弃她的发式太陈旧了,想换一种新的发式,为了逢迎西太后,小安子主要来了给西太后梳头的两个老太监,让他们仔细琢磨了一番,决定给西太后一个惊喜。第二天,梳头的太监给西太后变换了一种发式,他把她的留海梳的高高的,宛如一只欲飞的蜻蜓,高高的翘在头上。谁知西太后一照镜子,她并不喜欢这种发式,梳头太监只好重新揣摩,又换了两种发式,西太后依然不喜欢。梳头太监怕惹恼了西太后,从此以后再也不敢改什么新花样了。退朝后,西太后整日闲在深宫里,她自然不了解外面的世界,其实目前宫外正流行一种新的发式,她无从知道罢了。这一日,西太后上朝去了,几个太监闲来无事,聊起了这件事,说着无心,听着有意,正巧,李莲英听见了,当时,他一言不发,只是心里默默地想:“从明天起,没事儿的时候,我便出宫,大街小巷得看女人的发式,看一看现在正在流行什么?”果然,第二天小李子便四处溜达,他发现宫外的旗头比宫中的漂亮多了,既新颖美观,又高雅脱俗,特别是西太后那张瓜子脸若配上这发式,一定十分的好看。李莲英花了些银子,向一位年轻妇女学会了梳这种发式,他又喊来妹妹,在小妹头上做试验,不出一个月,他便梳的很好了。李莲英不禁沾沾自喜,他认为千载难逢的机会到了,如今能梳一个好发式,一定会得到西太后的欢心,今后的路也好走多了。但是,小李子仅仅是个倒马桶的小太监,他平日里在主子面前连头都不敢抬。多少年了,西太后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自己断然不可贸然自荐,万一惹恼了西太后,别说储秀宫呆不住了,恐怕脑袋也要搬家了。想来想去,李莲英决定打通太监安德海这一关,让安公公出面引荐他。主意已定,小李子便开始逢迎安德海,他留意安德海的行踪,揪住安公公情绪好的时候,再向他提出自己的想法。“安公公吉祥!”“哦,是小李子啊,干嘛哪。”安德海在李莲英的面前俨然是一个“长辈”,小李子连忙说:“小的正没事儿做,不知安公公可需要小的效劳、效劳。”“好个小子,你倒挺会说话的。去,把我房间里打扫一下,再提桶水来。”李莲英俯首贴耳,答应了一声便给安德海打扫房间了。过了一会儿,小安子回到了自己的小偏院子里,他刚跨进门,顿时惊呆了:“呀,好你个小李子,还真勤快,被子叠了,地扫了,门窗也擦得干干净净。”炕上的被单也不见了,安德海往水井边一望,李莲英正在洗被单。“小李子,你好勤快啊。嗯。不错,不错。”李莲英笑了笑说:“小的孝敬安公公,还不应该吗?只不过平日里小的找不到机会孝敬安公公呢。”安德海见小李子做事儿认真、仔细,活像个大姑娘,他便说:“看来你干活还挺麻利的。”“回安公公的话,小的自幼家境贫寒,兄弟姐妹又多,才三四岁,我便帮娘干活。就是现在有时回到家中,妹妹还缠着我给他梳头发,现在宫外流行羽翼式发髻,梳的可漂亮了,大妹妹总爱让我给她梳头发。”小李子故意把话题扯到梳头上,安德海果然也十分感兴趣,他追问道:“你果真会梳头吗,新的发式也会?”小李子见安公公上了钩,便得意洋洋起来:“小的敢吹牛吗?小的句句是实话。”安德海正想逗西太后开心,他立刻拍板:“好,你明天下午来一下,给太后试一试,不过,我先提个醒儿,咱们主子可不是好伺候的,你一定要尽心尽力,逗主子开心。”“安公公放心吧,小的知道该怎么做。”李莲英高高兴兴的走了,他不敢马虎,又偷偷的溜出宫外找到了妹妹,反复在她头上试了几试,这才放心地又溜回了宫里。到了下午,李莲英早早的来等候安德海,西太后午膳后听说小安子说专司“官房”(马桶)的小太监会梳头,她似乎不太相信。无奈她经不住小安子的撺掇,便勉强的答应了:“让小李子试试吧,不过,只能试这一次,不好的话,以后再也不让任何人试了。”李莲英低着头,拿着一套发梳走了过来,他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仔细地、慢慢地、给西太后编梳着新的发式。约莫半个小时的功夫,李莲英小声的说:“头发梳好了,不知主子可否喜欢。”然后,李莲英便退到了一边。西太后端坐在铜镜前,看了老半天,吓得李莲英不敢出大气,他的心仿佛都吊到了嗓子眼儿了。他不知主子是喜是怒,这将决定着李莲英今后的命运。只见西太后拢了拢新梳的头发,笑了一下说:“小安子,你有眼力,这个小李子梳的果然不错。从今天起,小李子就留在这儿给哀家梳头吧。”西太后的这句话差一点儿没让李莲英跳起来,他终于在储秀宫上了一个大台阶。安德海也十分的开心,小李子没有辜负他的希望,只要西太后高兴,小安子便万分的高兴。从此以后,李莲英每天早晚各一次为西太后梳头。他尽心尽力的伺候好西太后,闲时,便去孝敬安公公,所以,西太后和小安子都认为李莲英是个难得的人才。上次安德海丧母,西太后恩准安德海回老家奔丧,李莲英随行,在汤庄子,小安子与小李子唱了一出双簧,他们配合的十分默契。在李莲英的暗中帮助下,安德海逼着南皮县的知县作假,硬是逼着其他知府、知县、乃至巡抚、总督等官员忍痛割爱,从腰包里诈了不少的钱财。安德海觉得李莲英对他还算忠心,他万万想不到,有一天李莲英会借反安势力,在安德海走向死亡的路上,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此时,安德海急于收徒弟,考虑再三,他觉得收李莲英做徒弟,以后自己不再宫里的时候,让小李子代自己伺候好西太后。主意已定,安德海便把这个念头告诉了主子,西太后一听也表示赞同:“嗯,小李子挺机灵的,你也三十多岁了,按宫中的老例儿也该收个徒弟了。这样也好,你慢慢地把他带出来,等小李子上了路,你就可以减轻些负担,带回你府里住几天,让小李子听差好了。”既然西太后没有什么意见,小安子更没有什么可以顾忌的了,至于李莲英那边,是不需要问的,他一定很乐意。一步步走上坡路的李莲英做梦也想不到安德海居然会收他为徒弟,安公公是西太后身边的大红人,而西太后目前是独揽朝政,拜了安公公为师父,小李子便可以随着吃香的,喝辣的,还愁没有好日子吗?安德海与李莲英各怀鬼胎,一拍即合。很快,这两个卑鄙、无耻之徒成了师徒关系,一个“师傅”、“师傅”的叫,一个“小李子”、“小李子”的喊。在安德海的**下,李莲英进步很快,西太后不时的夸奖小李子:“小安子,你的徒弟可真是不错,瞧他那机灵劲儿,都快赶上当年的你了。西太后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无非是夸奖安德海教徒弟有方,可在小安子听来,心里不禁一怔:“我的妈啊,都快赶上当年的我了,他这么快就赢得了主子的欢心,再过两三年,岂不是要超过我吗?人家都说带出了徒弟,饿死了师傅,我小安子可不能走这条路啊,那不是给自己掘坟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