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灵盖 二百六十六、引子一

二零零六年二月二十五日，甘肃省天祝县金沙峡大湾口。牧民蒋财帮挥舞着鞭子，急匆匆地在公路上把牛群赶回家。他看了看天，天色已晚，日头落了西山头，到处灰蒙蒙的一片，仿佛盖了一层黑纱，倘若再不赶回去的话，老婆孩子又要在家里焦急地等候了。蒋财帮吐出一口气，迅速在嘴边凝结成水雾，尽管雨水节气都过了好几天了，可是位于西北地区的大湾口依旧弥漫着初春的峭寒，阴风怒号，似乎预示着将要发生不同寻常的事情。忽然，一头不这么听话的牛乘着蒋财帮不注意，陡然之间从牛群里跃了出来，顺着公路边的羊肠小径窜下陡坡。蒋财帮顿时大急，丢下鞭子就追上去。他是这里的土著，在这片土地上整整生活了六十六年，对于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此地四面环山，人烟稀少，陡坡下就是大通河，顺着甘青公路的方向蜿蜒而去，再往北两里多地就出了甘肃省，是青海省了。要是牛掉进了大通河里，立时会被湍急的河水冲地无影无踪，几千块钱可就打了水漂！黄牛不同于山羊，不擅长攀爬，在陡坡下走了几步，便让蒋财帮追赶上，伸手一把拉住牛尾巴，往前几步牵住了缰绳，总算逮住了这头不听话的牛，他拿袖子擦擦额头上的热汗，嗔怒骂道：“好你个怂娃，差点就让俺倒贴几千块。嗯，这是什么……”蒋财帮的目光不禁被三米开外的几个编织袋所吸引住，一二三……，一共有七个，都用蓝色塑料小绳捆扎了袋口，胡乱堆砌在河岸边。这大通河两边长满杂草树木，若是从公路上看下来，根本无法发现。里面有什么东西呢？蒋财帮知道，这里是公路，每年进青海运货的车辆，在走颠簸的山路时候，难免会丢下几袋货物。看这几个袋子鼓鼓囊囊的，装着的东西即使全部都是杂草，也够牛群做夜草了！蒋财帮喜滋滋地走上前，解开系在袋口的小绳，突然一声惊呼，吓得蓦然坐在地上，看到了他一生中从未看到过的恐怖场面——袋子里，装的根本不是货物，而是几个狰狞的骷髅头。离奇的是，这些骷髅头的天灵盖全部都神秘地消失了，只剩下眉骨以下部分，上面切割痕迹非常明显，似乎是叫人锯掉了。蒋财帮倒吸一口凉气，大着胆子上前小心翼翼地窥视，但见这些骷髅头有大有小，有黑有白，少许骷髅头上面还残留着肌肤发丝，依稀能够辨认出男女。可是这些骷髅头，面目上的表情却是清一色的眉头紧锁，极为痛苦，临死之前遭受过残酷的刑法，莫非就是活生生地把锯下来？蒋财帮越想越怕，一阵阴风吹来，掠过成堆的骷髅头，于是吱吱咯咯作响，那一个个张开的大嘴，好像要吃人一般，蒋财帮惨叫一声，转身飞快地爬了上去，只留下那些没有了顶的骷髅头，空洞地凝视着天空——注；本文为真实事件，部分内容参考《南方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