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言紫兮远远便瞧见了叶凌风向着自己这边走来,心下一动,心想终于揪着他落单的时候了,正想上前与他说点什么,一道悠悠的女声却又极其不合时宜地从叶凌风身后传来:“凌风,你在这里啊?之前与你说的那个阵法,我又想了想,应该还可以更精妙一些...哎呀,紫兮也在啊?”言紫兮在心中暗啐了一口,装,让你装!TNND,她真怀疑柳如萱是不是在大师兄或者自己身上装了监控器,只要自己和大师兄单独往那儿一站,不出十秒,柳如萱必然出现,那嗅觉简直比狗还敏锐。而且还每次都能找到各种绝妙的理由,阻止她和叶凌风的独处,若说她不是故意的,言紫兮打死也不信。而那柳如萱此时却是一副才刚刚看到言紫兮的表情,诧异地看了言紫兮一眼,亲热地上前对她嘘寒问暖了一番,又扭头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对叶凌风说道:“那,要不你们先聊,我待会儿再...”“不用了,我想她也没什么要紧事,咱们还是先去看看那个阵法吧。”叶凌风甚至看都没有多看言紫兮一眼,自顾自地打断了柳如萱的话。“可是,紫兮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跟你说。”柳如萱的面上,在一瞬间闪过一抹得意之色,不过口中说出的话却听起来无懈可击,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要不,你先与她聊上两句,我等你便是。”言紫兮的心中咆哮--等你妹啊,稀罕你等,你给老娘滚出璇玑山,滚得越远越好!可是心中虽然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冲上前去咬对方几口,面上却还要不甘示弱地装出一副同样善解人意的模样:“没事没事,我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跟师兄聊几句闲话,你们若是有事,就去忙吧。”叶凌风闻言,亦只是眼角微动,没再开口,他深深地看了言紫兮一眼,转身便走。“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柳如萱面上露出一副极为抱歉的模样,可是她脚下的步子却也没落下,立刻就紧随着叶凌风的脚步向那反方向走去,甚至还主动伸出手想去拉叶凌风的衣角,叶凌风的脚步微微一滞,却也没有拒绝。瞧着那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言紫兮的眸子在那一瞬间黯了下去。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感忽然一点一点涌上心头,她忽然觉得心中一阵委屈,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明明讨厌那柳如萱讨厌的要死,明明恨不得将对方踢出璇玑山,明明恨不得冲上前去将那两人分开个十万八千里,可是,实际情况是,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她还得面带笑容地目送他们远去。从来不知道原来演戏竟然也能这般伤人,抑或是,她根本是在庸人自扰。回到璇玑派已有三日,这三日,对她来说可真真是煎熬。若不是绿珠时不时在一旁的提点,言紫兮怕是早就装不下去了。演戏其实还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心境的变化。之前在璇玑山的时候虽然亦是迷恋大师兄,但是那仿若就只是一种单纯的对美好事物的欣赏,纯粹的花痴举动,可是却从未像如今这般,竟会被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左右自己的情绪,竟会因为他的一个动作,一句话,觉得心底透心凉。那种揪心的感觉,让言紫兮感到有些无所适从。特别是当她看到自己记忆里那素来不会喜形于色的大师兄竟会对别的女子露出那样如水般的表情时,没来由地,就会觉得心中一抽,似乎心尖被人扎了一般,有些发疼。言紫兮虽然两世为人,却从未真正地谈过一场恋爱,抑或是真正地去喜欢过任何人,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是没心没肺的,可是,如今每每看到柳如萱和大师兄在一起的时候,心中便有一种叫作妒忌的火苗在熊熊燃烧。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喜欢,抑或是爱,也许,她只是单纯地觉得大师兄被抢走了,心有不甘。可是有一点却很清楚,她不喜欢看大师兄对别的女人露出那样温柔的表情,不喜欢他用那样如水地眼神看着别人,不喜欢那两个人站在一起的貌似郎才女貌的样子,一切的一切,都不喜欢。更不喜欢这般无能为力的自己,她明知道那柳如萱接近大师兄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明知道对方或许便是那个叫作朱雀的女子,是国师派来对付璇玑派的,可是,她却没有办法证明这一切。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此,你明知道对方是坏人,可你没办法证明。还只能每天憋屈地看着对方在你面前混得风生水起,如鱼得水,自己却差点憋出痔疮。虽然言紫兮不想承认,可是,柳如萱这个人,的确很是个厉害的角色,不但演技出众,而且相当聪明,至少在言紫兮面前,绝对不会露出任何一丝马脚,甚至在璇玑派的一众师兄弟面前,亦是表现得极为得体,进退得宜,让人半点都挑不出她的毛病。而且,因为她是受了大师兄的邀请,来协助璇玑派重新布那护山的剑阵,所以,璇玑派上上下下,都是将她视作座上宾,礼遇有加。这让言紫兮觉得更是十分的窝火。原本是抱着一腔热血想要大干一番的念头回来的,回来之后,却发现这璇玑派其实根本没自己什么事。别说跟大师兄提及那国师和朱雀的阴谋,她回来这几日,甚至连单独与大师兄说上一句话都是一种奢望。言紫兮本来就是一个喜形于色的人,习惯将一切都摆在脸上,如今要她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情绪,与那柳如萱逢场作戏,还要时不时面对对方有意无意的炫耀,对她来说,实在是挑战了极限。还好,她还有绿珠。“小不忍则乱大谋,切莫着急。”绿珠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她的背后,似是看出了她心中的万般纠结,绿珠轻声对她说到:“等待,我们需要的是等待。”言紫兮无言地回过身来,让自己面朝绿珠,将额头轻轻抵在她的肩上。其实,这些道理,言紫兮都明白,可是明白与付诸行动,完全是两码事。天知道她方才费了多大的劲才克制住自己心中的冲动,天知道她的心中有多么的酸楚,可是,她又能怎样呢?忍,忍,忍,不管怎么样,在对方没有主动露出马脚之前,无论发生什么,她都必须要忍。忍字头上一把刀,这把刀,可把言紫兮给逼得差点歇斯底里了。原来情字,竟也可以这般伤人。言紫兮忽然开始怀念起从前那些没心没肺的日子,若是自己不曾在意大师兄,该有多好,如今就不会这般庸人自扰一般,自己给自己找这么多烦恼,她完全可以淡定地耐心等待着柳如萱自己露出马脚,而不是像如今这般,苦苦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