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怎样的答案,言紫兮都决定要让大师兄大吃一惊,她此次去南疆,可是收获匪浅。思及如此,言紫兮握紧了手中的即墨剑,对叶凌风点点头:“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就行动?”叶凌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飘然地将身影融进了夜色中。言紫兮轻抚了抚手中即墨剑剑鞘上的两颗晶石,心中一边盘算着什么,一边紧随叶凌风的脚步,一同消失在黑暗中。“据说,这个叫作王修的副将是修行了南疆巫族的巫术,与那拓跋宏师承一脉....”当叶凌风突然吐出这话的时候,言紫兮忽然明白了大师兄愿意带上自己的缘由,看来之前她独立制伏了拓拔宏一事,果真是让大师兄对她刮目相看了。有一种由衷的自豪从心底升起,她想,师兄怕是还不知道自己得了南疆巫族的宝物吧,既然那个目标人物是修行了南疆巫族的巫术,那就更好办了。之前大师兄也说了,那个什么王修的巫术和拓跋宏师承一脉,而拓跋宏的巫术承自巫族大祭祀,巫族大祭祀在言紫兮手中也是吃过亏的,所以,言紫兮此时更是多了几分自信,她思忖了片刻,主动请缨道:“大师兄,不瞒你说,此次我南疆之行颇有收获,所以,这次能不能....”“我将守卫引开,他就交给你了。”就在言紫兮以为自己还要费很大的力气去说服大师兄时,叶凌风却干脆地打断了她的说辞,如此这般对言紫兮做了交代。“啊?”言紫兮微微一怔,半张着嘴有些反应不及,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师兄有这么好说话么?她诧异地看向叶凌风,叶凌风却扭过头去:“你不是一直想证明自己给我看么?我给你机会。”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竟是让言紫兮有些意料之外的激动,就仿佛是一个一直不被人认同的孩子,忽然得到了证明自己的机会。言紫兮握紧了手中的即墨剑,正色道:“我会让你刮目相看的!”叶凌风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瞥了她一眼,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轻启着唇,声音淡的像是随时会消散:“千万小心。”言紫兮长睫微颤,唇角微微地翘起:“师兄也一样。”叶凌风的身影倏然消失在眼前,不多时,远处就喧哗起来,四周原本密密麻麻的守卫们闻声齐齐向那喧哗处奔涌而去,只留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留在那位偏将的帐篷外。言紫兮不敢耽搁,直接掠身而至,迅如疾风,捷如闪电,手中即墨剑见血封喉,几乎就在一眨眼的功夫,人已闪进了那帐篷之内。可是,方一进出那帐篷,她就傻眼了。这是怎么个情况?若非之前大师兄曾经告诉过她,这位叫作王修的副将师承南疆巫族,言紫兮定会以为自己怕是中了什么幻术,或者是眼花了。方才明明是踏入了帐篷之中,可是,当她后脚刚一踏进去,眼前的一切便倏然变幻了。她此时正孤身立在一座高塔的塔尖之上,那高塔至少也有十丈,向下望去,下方竟是黝黑深潭一般,望不见底。凛冽的夜风吹得她衣阙飘飘,猎猎有声。月色苍茫,冷风呼啸。言紫兮此时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作高处不胜寒。这时,从四面八方,忽然出现数道神秘的身影,身形飘忽,身法高妙,看上去仿佛一个个都是世间绝顶的高手!这,究竟是幻境,还是真人?言紫兮在心中思忖着,却是半点都不敢懈怠,看来,这个叫作王修的副将,的确有些手段,比起拓跋宏,几乎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不过,对于言紫兮来说,这是她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在大师兄面前证明自己的机会,如何会轻易放过。只听言紫兮冷哼一声,手中的即墨剑忽然脱鞘飞出,悬浮在空中,随着言紫兮掐指念咒,那即墨剑剑柄上的异色双眸突然忽闪忽闪地亮了起来,紧接着,又听倏地一声,那剑身就像是一个陀螺般飞速旋转起来,幻出绚丽的剑光。言紫兮轻叱一声:“破!”那炫目的剑光,忽然在半空之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将那些个神秘身影全都卷了进去,没有兵刃相击的嘈杂,只有锐利的剑锋割开咽喉的轻声,就宛如风铃吹动,悦耳动听,却又令人毛骨悚然!“你....你究竟是何人?和南疆巫族什么关系?”黑暗中,忽然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看来,对方已经意识到什么了,言紫兮的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可惜,已经晚了,今晚既是要开杀戒,就不打算留这个活口!“我?言紫兮,便是你们打算要围剿的璇玑派掌门!”不过,既然要杀人,言紫兮倒是不介意让对方做个明白鬼。“我说是哪里来的野婆娘这么凶悍!原来是璇玑派的母夜叉!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给大爷我送上门的富贵!”对方的口气倒是也不小,仿佛已经看见了荣华富贵在向他招手,却不知道,死神亦是在向他抛出了橄榄枝。言紫兮自然知道对方心中的盘算,她微微地勾了唇,向着黑暗中的某处轻飘飘地吐出一句:“就怕你没这个命享受富贵!”低垂的眸子忽然抬了起来,眸中厉光一闪,右臂一展,只听倏地一声,那原本卷入漩涡中的即墨剑倏然间又回到了她的手中。黑暗中亦是传来一道冷哼,随即,一阵阵强大的罡气忽然扑面而来,仿佛要将言紫兮卷成碎末一般!言紫兮的面上现出了嘲弄之色:“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话音未落,只见她轻轻一跃,单足虚点,纵身提剑离开了那立足的塔尖,整个人化作一道流星一般向着黑暗中的某处横扫而去!巨大的轰鸣声中,凌厉的剑光绚烂暴起!只见眼前流光回转,须臾之后,言紫兮手中的即墨剑堪堪没入了一个人的胸膛。四周的景致倏然变幻,转瞬之后,变回了那普通的营帐。“你....你....如何会.....”那被杀之人,终是没有来得及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此时,言紫兮一手持剑,目光凛然,那浅蓝色的即墨剑剑身几乎没入了眼前那位髯须大汉的体内,而对方,怒目圆睁,似是到死都不信,自己如何会这般轻易败在一个女子手上。“想知道为何你的幻术在我面前不灵么?”言紫兮的唇角勾起一丝森冷的笑,轻言细语地在对方耳畔说着:“因为,我也流着巫族的血。”对方此时早已说不出话来,言紫兮方才那一剑,直接洞穿了他的要害,只有那逐渐放大的瞳孔中,似乎隐隐透出一丝惊恐之色。言紫兮干脆利落地收拾了这位国师的心腹之后,下意识地探出手来,在这人的身上摸了摸,果然,不出所料地摸到了一封密信,一看落款,应该是那国师的亲笔,大意是说,若是方恒有任何异动,可以持他的金翎令牌就地换帅,让这位心腹取而代之。看来,方恒的担心果然不是空穴来风,这位国师大人亦是早就留有后手,不过,所谓先下手为强,也许国师也未曾想过方恒会这么大胆抢先对自己的人下手吧。抑或是,他对这个心腹的实力太有信心,却没料到这位心腹会如此这般轻易被她言紫兮给收拾了。这位偏将的幻境之术做得炉火纯青,若非言紫兮有巫石相助,能够轻易破除一切南疆巫族的巫术,怕是要没这么容易轻易得手,不客气说,就算是换做叶凌风来,怕是也不见得能在这王修身上捞得了多少便宜,势必会恶战一场。可是,有时候,运气也是一种实力,对别人来说,几乎无能为力的巫术,对于言紫兮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不过,言紫兮拥有南疆巫族的血统,能够破除南疆的巫术,本就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谁也不可能事先知道。所以,国师这一局,输的其实并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