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之后,传说中的二皇子,天一派掌门南宫凛一人一刀斩杀大靖朝禁军高级将官数百人,并且在永乐城内雁翎军的协助下,成功收服了上三军的传奇,传遍了大靖朝的大江南北。加上之前那些林林种种关于二皇子的玄妙传说,造成了一种奇妙的局势,那便是在这个全民尚武、民风彪悍的大靖朝百姓的心中,一颗新的帝王之星似乎正在苒苒升起。当然,这一切传奇事迹的背后,那些武林门派,比如天一派、璇玑派、九重天阁出了多少力,造了多少势,就不得而知了。总而言之,在南宫凛与永乐城的雁翎军里应外合合兵一处,并且收服了大靖朝精锐禁军上三军,率领几十万的大军浩浩荡荡直奔望京城的时候,似乎在这场皇位争夺战中,他这个所谓的‘二皇子’已经众望所归了。而言紫兮的死讯是与南宫凛率领雁翎军和归顺的上三军一路南下,所向披靡,直逼望京城的消息一起在第三日才传到了国师拓拔烈和太子爷那里的。至于这其中微妙的时间差和一切巧合,自然都是在有心人的刻意安排之下。亲自查验了爱女尸身的国师拓拔烈当场踩碎了一地的青砖,随后铁青着脸,对闻讯赶来想与他商讨对策的太子爷咬牙切齿地丢下一句:“我要去面见圣上!”丢下这句话之后,国师拓拔烈就扬长而去径直奔了大靖皇宫,谁知,这一去,却是再无音讯。太子爷在国师府空等了一宿,也没有等到国师拓拔烈返回,更为诡异的是,连宫内早已被他收买,负责替他传信的小黄门竟是也不知道国师的下落,小黄门声称亲眼瞧见国师大人在黄昏时分怒气冲冲地进了陛下休养的紫宸殿,后来就没有见他再出来。太子爷追着问:“那陛下呢?”小黄门若有所思的答:“陛下的病,似乎有回光返照的迹象。”太子爷一听这话,心中咯噔一声,心知大事不妙了,难道,父皇真的已经下定决意要舍弃他而改立那个所谓的二弟了?可是,那家伙不是王皇后的儿子么?怎么可能?父皇不是处心积虑要连根拔除王皇后的势力么?怎么会?难道.....太子爷敏锐地联想到了言紫兮蹊跷的死亡,言紫兮的尸身至今他还未曾见到,因为,从言紫兮的尸身回到国师府之后,拓拔烈就不让任何人接近,连他,也是被拓拔府的大管家拓拔磊拒之门外。照理说,她和他已经行了文定之礼订了婚,算是半个东宫的人了,可是,既然国师不想让任何人再去打搅她的长眠,就算是太子爷,也不想在此时再去触及国师的霉头。他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如今自己的前景堪忧,前有狼后有虎,只有死死拖住国师,与他为伍,方能还有一线生机,所以,此时虽然他很想再去看看她,与她告个别,可是权衡再三,还是止了步。在此时开罪国师是很不明智的抉择,可是回想起自己所听说的言紫兮的死因,太子爷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他之前得到的消息是,早前白马寺的小沙弥在白马寺郊意外发现了一具女尸,因为那小沙弥之前见过拓拔家小姐,一眼就认出了那女尸正是拓拔家小姐。而拓拔小姐的死因却是成迷,连白马寺方丈智丈大师亲自去查看了,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推断说可能是被什么顶尖高手所害。因为她被发现的时候,是被弃尸荒野,而且,据说身上看不出半点伤痕,可是却全无生命迹象。白马寺方丈不敢隐瞒,急急派人到国师府报信,可是当时国师并不在府上,大管家拓拔磊接到这个噩耗之后先是不敢相信,以为有诈,迅速派人前去樱园查看,却发现他家小姐还好端端地在樱园里。原本以为这是白马寺搞出的乌龙,没想到的是,大小姐那个叫作绿珠的贴身婢女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竟是突然面如死灰,情绪失控,大管家拓拔磊立刻察觉到此事怕是非同寻常,在他的再三逼问下,绿珠这才说出樱园中的拓拔小姐早已被掉了包,这就意味着,那具在白马寺出现的女尸有可能真的是他家大小姐。得知此事缘由的拓拔磊片刻都不敢迟疑,一面赶紧派人去通知他家国师老爷,一面亲自带着绿珠前去白马寺认尸。谁知,绿珠一瞧那女尸就彻底失控了,抱住尸身嚎啕大哭。拓拔磊一瞧绿珠这阵势,这才知道是真的出大事了,方才赶紧命人将他家小姐的尸身带回府里.....这些过程都是那拓拔磊对太子爷复述的,乍一听,觉得逻辑上也还说的过去,可是,若是细细推敲的话,这其中的疑点也未免太多了一些。首先,国师在查看了爱女的尸身之后,为何会气急败坏地冲到皇宫里去?若是按照那拓拔磊的说法的话,就算国师要迁怒,也是该迁怒白马寺才对,为何会去面见父皇?其次,这言紫兮的死因实在太过蹊跷了吧?就算她之前为了躲避自己,易容出逃,可是,为何会出现在白马寺?又和什么人结仇,会被人下如此毒手?等等.....太子爷将上述两个疑问突然联系起来,答案似乎就呼之欲出了,可是,他却被这答案惊得面如死灰,半晌无言。怎么可能?!若是这样的话,那,那幕后的凶手,岂不是父皇?!父皇真的出手了?可是,为什么?早前在国师拓拔烈找他商量,认为父皇有可能会对破坏这出局的言紫兮下手时,他亦是有些担忧,便听从了国师的建议,在父皇榻前跪了一宿,用苦肉计最终求得了赐婚的圣旨。原本他以为既然父皇肯将言紫兮赐婚给他,就说明父皇心中还依旧是看好他的,他也应该还稳占鳌头,却没想到的父皇竟是还留着这手!如今怎么办?!太子爷的眸中倏然露出了一抹凶光,既然父皇心意已决,那,摆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一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