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察觉到了南宫凛勃然的杀意,那锦衣男人冷然开口道:“南宫少侠,此时再动手对你来说绝非最佳的选择。”南宫凛凌厉的眉眼轻蔑地扫了他一眼,随即冥刀一横,霸气骤现:“少废话,你们是想挨个上还是一起来?!”“我家主人要见你。”对方再次开口,话语中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南宫凛冷哼一声,嗤之以鼻:“滚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南宫凛不是他养的鹰犬,亦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他欠下的血债,亦不是三两句话就能抹平的!”说到此时,南宫凛微微地顿了顿,随后一字一顿咬牙切齿说道:“血债,血还!”“他终归是您的身生父亲!”锦衣男子似是早就料到了南宫凛会有这般反应一般,虽然一旁的几人都已露出满面怒容,甚至那手握巨锤的老头亦是忍不住想要再次举捶挥向南宫凛,却被那锦衣男子单手止住,他似乎还想试图以父子亲情来说服南宫凛。南宫凛在心中冷笑,别说对方的主子压根就不是他的老子,就算真的是他的老子,他南宫凛亦不会手下留情。虽然他此次进京的目的是为了要让对方血债血偿,可是,他却不愿意让对方这般轻易就解脱。既然对方毁掉了自己的幸福,那么,按照南宫凛睚眦必报的个性,势必要千百倍地还回去!那大靖皇帝所在乎的,不就是他的皇位传承么,很好,非常好,那么南宫凛就打算让他的皇位再无人可继!大概没有什么样的报复,比让这位雄心壮志的大靖皇帝,在临死之前得知自己的皇位再无人可继,甚至要落入外姓人之手更来得痛快了!所以,南宫凛来京城的首要目的,并不是来弑君,而是杀太子,杀皇子!此时的南宫凛并不知道大靖皇宫之中究竟都发生了一些什么,当然,若是他知道,便不会有今日这一幕,他的怀中揣着一份地图,是智丈大师星夜赶绘的,地图上所标识的,便是东宫和各位早就封王了的皇子们的住所。而不光是这样,此时在京城内,天一派在许久许久之前就早已布好的各处暗线,早已事先接到了南宫凛的指令各自行动了起来,目标自然是跟踪确定各个皇子们的行踪。南宫凛今日进京,是真真正正地准备大开杀戒的。所以,他之前故意以谨慎为由留下了叶凌风,南宫凛并没有将自己此次进京的真实计划告诉叶凌风,就算他知道,叶凌风和他一样,深深地爱着紫兮,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为紫兮报仇,可是,毕竟叶凌风也是那大靖皇帝的亲生儿子,和那些皇子们,亦是同胞兄弟,让他对自己的手足下手,这种事情南宫凛不愿意去做。毕竟,在这个世上,叶凌风对他来说,亦是唯一的兄弟。所以,此时他更不可能去见那什么大靖朝皇帝,他会去见对方,但不是现在,是在他手刃了对方所有的儿子之后。似是感觉到了南宫凛无言的拒绝,锦衣男子的面色渐渐阴沉了下来:“既然南宫少侠不肯配合,那么,就多有得罪了!”话音未落,那随同而来的几个锦衣男子亦是摆开了阵势,似是要与南宫凛一较高下。就在这时,忽然,只听得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几声惨叫,随即,一条银鞭仿若灵蛇吐信一般笔直窜出,几乎就是转瞬的功夫,那几个锦衣男子的身上,齐齐现出数条狰狞的血痕,看那血痕,毫无疑问便是鞭伤!可是,就是何人?何人能有如此能耐,以如此迅捷的手法挥出银鞭伤人,甚至让对方毫无招架之力,连同那个手握巨捶身法敏捷的老头,此时亦是双锤落地,满手血痕,看样子,在方才那一瞬间,他亦是一同被纳入了攻击的范围。是谁?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南宫凛此时亦是诧异了,他可不记得自己有这么厉害的一个援军,可是,对方刚刚这一出手,虽然石破天惊,可是,受伤的都是他的对手,自己却毫发无伤,对方的目标显而易见。正迟疑间,却听那锦衣男子突然惊呼一声:“国师大人,您这是何意?!莫非您想造反不成?!”国师?来者是国师拓拔烈?而此时天空中传来的一声冷哼亦是对对方的揣测做出了正面的回应:“我的女儿成了你们主子手中的牺牲品,你们这些兔崽子竟然还好意思跟老子提造反!老子不反简直天理难容!”此话一出,对方的身份一览无遗。随即,那一头披散的如雪银丝亦是出现在南宫凛面前,那人本该一身仙风道骨,可是此时此刻,他背对着南宫凛的背影,却看起来那般地悲凉。而他的手中,握着一条拇指粗细、灿若明霞的七尺银鞭,细瞧上面竟还缠着另一条赤红胜火的孪伴细鞭,仅有丝线粗细,银芒红晕一波波荡起,交映生辉。南宫凛早就听说过这位国师的传奇,据说他的容貌数十年如一日,仿若不老一般,可他此时的背影在南宫凛看来,却是有些娄曲,就像是一个孤独的老人。国师终究还是老了,也许是丧女之痛终于还是击垮了这个强大如钢铁一般的男人的脊梁,对于这一点,南宫凛却是感同身受,心有戚戚。南宫凛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有些讽刺,本该是他们镇南王一方最大敌人的国师,在此时此刻竟是站在了他南宫凛这边,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果然是没有绝对的。不管他和国师之间有多少的恩怨,但是在有一点上,他们却是有着同样的心情,亦是有着共同的联系,那就是紫兮。言紫兮的死,不管是对于他南宫凛还是对于国师拓拔烈,都是致命的打击,却亦是让他们化干戈为玉帛,让他们能够放弃彼此从前的偏见和敌对的纽带,南宫凛知道,此时的他和国师拓拔烈,也许是有着同样的心情和目的。这时,国师拓拔烈亦是缓缓地转过头来,风轻云淡地对南宫凛说道:“不用瞎忙活了,该死的,都差不多要死光了,就差那条大鱼了。”闻听此言,南宫凛心中一震,他说了什么?该死的都差不多要死光了?就差大鱼了?难道,国师拓拔烈所说的那些该死的,与他南宫凛心中所想,竟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