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孔乐和拓拔辛惊诧无比的目光中,言紫兮从容不迫地给他们演示起了最原始的玻璃的做法。将石英砂、石英石、硝石什么的一股脑儿丢进熔炉,耐心地等着那些矿石和助熔剂一同溶成**,而后弄了一根陶瓷管作为吹管,用陶瓷管的一头沾了些许玻璃溶液,便开始小心翼翼地吹了起来,按照记忆里的步骤,先吹了一个玻璃球的形状,而后另一头让孔乐帮忙用一个顶盘粘住,一边吹,一边拉,虽然形状并不好看,但是勉强倒是做了一个玻璃瓶的形状出来,吹得差不多了,随即用剪子一刀剪下,而后过水冷却。待到一个形状虽然还不太好看,但是透明漂亮的原始手工玻璃杯摆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不光是孔乐,连同拓拔辛,亦是面露狂喜之色!“小师妹,真没想到你还真的有这个能耐!你这个东西可比我看到的那什么琉璃杯漂亮多了!多透明啊!”孔乐将那刚制成的玻璃杯把玩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瞧着,丝毫不吝惜自己的赞美。拓拔辛亦是由衷地感慨:“真没想到,这样价值连城的东西,竟然这么轻易就让小姐给做出来了!”只有言紫兮知道,这一切其实并不容易,若不是她脑子里的那些千年后的经验做铺垫,哪能这么容易就做出这些东西,只不过,她却是聪明的保持着沉默。而且,这玻璃也并不是做得很完美,因为她准备的仓促,材料准备的也不是很够,里面很多气泡,并不是如何的精美,而且,她仓促的选择了过水降温,使这玻璃杯并不利于保存,很容易冷爆,不过,这些她并不如何担心,她知道,只要她将这么工艺的核心说出来,这大靖朝自然多的是能工巧匠能够从旁补益,将之改良。她只需要将那些现代的经验告诉他们,替这个时代的人推开一扇千年后的工艺之门,至于要怎么发扬光大,那就是那些能工巧匠们应该去琢磨的事情了。她思忖了片刻,认真地对孔乐说道:“三师兄,你看这样如何,我们不如把酿酒,做玻璃酒杯做为咱们主要的产业。在城郊找个大点的地方,做成专门的作坊,酿酒的,造玻璃的,分门别类,由你来负责经营,我来指导工艺。并且我虽然知道玻璃的制法,但是做工还并不是很好,咱们再去寻一些民工做陶瓷、做琉璃有经验的能工巧匠,不断地改进,也许还能做出更多更好的东西。”孔乐想了想:“你这方子虽然好,但是,必须要注意保密,方才我们也瞧见了,这做法其实并不如何复杂,怕主要的关键还是在材料的配用上,我觉得,若是真的要做,你就得先去弄个皇商的身份,以保证这工艺不至于流传出去。”言紫兮想了想,觉得这话的确是老成之言,这方子若是被别人学了去,的确就不值钱了。这时拓拔辛却是莞尔一笑:“这其实也不难,这些最重要的工艺,配方什么的,只让少数的匠人知道就成,并且,与那些掌握关键技术的匠人签订终生的死契,并且由皇上降旨,这工艺列为大靖朝的机密,若是泄漏,诛他九族,自然就能将风险降到最低。”言紫兮一听这主意有些目瞪口呆:“谁会冒着被诛九族的风险来干这事啊?”孔乐此时却是笑着点头赞同拓拔辛的话:“此言差矣,其实这个也是仁者见智,若是老实本分的人,没有打着什么邪门歪道的心思,自然不怕被诛九族,那一条戒律对他们来说,不会有多大影响,而那些怀着不良动机的,一听有诛九族的风险,自然也要掂量掂量,就如同横在他们脖子上的利剑,这个办法很好,可以采用。”言紫兮一听,倒是有些道理,只有心术不正的人才会害怕所谓的惩罚,想想这倒是最大程度上能够保证工艺不被流传出去。这些倒是很快商量妥当了,最重要的问题来了。要买地盖作坊,要高价请有经验的能工巧匠,要买酿酒和造玻璃杯的原材料,甚至还要请无数的帮工,这些都是需要货真价实的银子的。所谓的启动资金,是必不可少的。而且按照言紫兮的规划,既然要做,就要做成流水线,那初期的投入,可真不是小数目。还好孔乐和拓拔辛都是理财的高手,三个人凑一块儿算了一下午,初步盘算,初期投入大概是需要五十万两银子。这可是一笔巨款啊!上哪里筹措这一笔巨款去?按照大靖朝国库如今的现状,若是让曹侍郎拨五十万两银子出来,做这种他根本无法想象的营生,言紫兮毫不怀疑曹侍郎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抽死她,哪怕她是皇帝的女人。而且,就算退一万步说,曹侍郎被她说服同意了,那朝堂之上必是也要掀起巨浪,等他们商量妥当,怕是黄花菜都凉了。言紫兮决定,这门营生,还是以自己私人的名义来做比较好,进退主动权都握在自己手里。言紫兮思忖了许久,终于开口对拓拔辛道:“阿辛,我们国师府上的产业,帐目都在你那儿吧?”拓拔辛立刻明白了小姐的意思,他的面色一变,摇摇头:“小姐,那是老爷留给您和大少爷的...”言紫兮点点头:“我知道,所以,干脆这样,你去把我大哥请来,我与大哥商量一下,把国师府上的产业做一下分割吧,属于我的那部分,能卖的,就悉数都卖了吧,能凑一些算一些。”言紫兮此话一出,孔乐和拓拔辛面面相觑,两个人的心中都不约而同地骂了一句---蠢丫头!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这是在提前变卖自己的嫁妆!因为大靖朝这个皇朝在婚姻制度上相对开明,所谓的女儿的嫁妆,在嫁人之后女儿也是有权支配的,并且,就算是和离之后,亦是能将婚前的嫁妆带走,所以,大靖朝嫁女都有厚嫁之风,大多数人家都要替女儿备上一份丰厚的嫁妆,以期让女儿嫁到夫家之后更有底气。而国师拓拔烈自然也不例外,虽然他并不是个敛财的主儿,可是,亦是替女儿备上了一份不薄的嫁妆,这一点,拓拔辛自然是心知肚明的,此时一听自家小姐竟是要将自己的嫁妆钱拿出来做本金,立刻就急了。他可不能让小姐干这种蠢事啊!